萧逸尘撩起眼皮看向林婉兮,“你是不是早知道些什么?”
可能是这么多年长久任职青鸾卫原因,那漆黑眸子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尽管林婉兮已经习惯,但此时听萧逸尘这么说,还是不免有些心虚。
听萧逸尘的语气,好像知道了什么。
林婉兮不确定萧逸尘知道多少。
想到书中悲惨结局,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告诉萧逸尘真相。
突然有些后悔萧逸尘了,应该循序渐进的。
林婉兮下意识捏了捏衣角,大脑飞速运转,随口编排了一个理由。
“我早年间认识一个代国人,生活习俗和中原人有很大不同,我年幼一时好奇,就多了解了一些。”
越编越顺嘴,想到青黛得知姜月离身份的过程,拿过来套用。
“收拾月离婆母遗物的时候,感觉月离婆母的生活习惯和代国人很像。”
这个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
萧逸尘坐直身体,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母亲是代国公主。”
“……”
林婉兮瞪大眼睛看向萧逸尘,这小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按照她的观察萧逸尘应该是不知道姜月离真实身份,至少在他们成亲的时候是不知道的。
萧逸尘见林婉兮一脸意外的表情,轻轻笑了笑,自顾自地解释。
“你以吃火锅赠礼的形式,把代国国花落花,刻在吊坠上,上京城的勋贵几乎人手一个……”
萧逸尘真正怀疑姜月离身份,是在雌雄双盗冒名认林婉兮女儿开始。
他不怎么关注林婉兮的火锅店生意,几乎是由着林婉兮折腾。
一开始对那吊坠没太在意,雌雄双盗死后,他亲自去查过雌雄双盗尸体,发现他们尸体脚踝上有花朵刺青。
那刺青和赠礼吊坠上的图案相似,再后来是确定林婉兮身份的那个襁褓,和姜月离留给他被子上的刺绣纹路图案一样。
那图案做了变形处理,萧逸尘还是认出了被子上的图案,就是落花的变形处理。
审问了几个代国罪犯,得知只有代国皇室成员可以用落花双蕊图案,普通人只能用单蕊。
萧逸尘检查姜月离的所有遗物,好多物件上都是双蕊落花。
代国已经灭亡,逃出来的代国皇室只有月离公主,恰巧他的母亲叫姜月离。
萧逸尘进而推断,他母亲就是最后一个代国皇室成员——月离公主。
他怀疑林婉兮早就知道,也感谢林婉兮为代国人默默做的事。
林婉兮没想到萧逸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说出来。
原来萧逸尘早就知道了姜月离的身份。
忽然想到王冲几次挑衅萧逸尘,萧逸尘还能把王冲收入麾下,惜才是一个原因,可能也是念在姜月离的面子。
萧逸尘知道自己是半个代国人,林婉兮不确定萧逸尘是否知道自己是宋录的私生子。
正要开口问,马车停下,赵青的声音隔着木板传来。
“小公爷,少夫人,到了。”
“走吧。”
想问的话,只能暂时搁置,林婉兮走下马车。
山上的雪似乎比山下的厚,气温也更低些,林婉兮站在月华别苑门口,抬眼看去,院门上光秃秃的。
记得上次来还有门匾,林婉兮诧异问道。
“门匾呢?”
萧逸尘顺着林婉兮的视线看过去,“门匾年代久远,字迹不清,前些日子姜祁说要把门匾修一修,这段日子忙,一直没顾得上这边,摘下来就没放挂去。”
林婉兮暗道,原来如此。
夏古在找月华别苑,她还好奇,月华别苑就在上京城西郊一座山上,夏古手下又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处院子都找不到,岂不是太窝囊了。
林婉兮走件院子,姜祁正收拾院子里的积雪,行礼过后带着他们到内院。
姜祁是代国第一刺客,原是守在姜月离暗卫,后来一直守在月华别苑,他们不来,月华别苑只有姜祁守在这里。
这是林婉兮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心境已然和上次大不相同。
之前还疑惑姜月离为何不把宝藏的事情告诉萧逸尘。
经历了这么多事,多少也有点理解姜月离,一个宝藏传说要了多少人的命。
财富能改善人的生活,同时也助长人的贪念,激发心底最邪恶的部分。
不告诉萧逸尘,又何尝不是保护萧逸尘的一种方式。
姜祁还是像之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邋里邋遢,冷风刺骨的天气,只穿着一件单衣,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
内院冷飕飕的,屋里只能避一避风,没比外面暖和多少,夏天这里还挺舒服的,冬天在这里实在遭罪。
“下去准备吧。”萧逸尘吩咐姜祁。
给林婉兮找了一个软垫子,让她坐下歇着。
“我们来的匆忙,这里除了做饭,基本上不生火,你先等会,一会拿来火盆生气火酒暖和了。”
林婉兮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
“好。”、
萧逸尘捧着她的手,放在手心,“冷了吧?”
萧逸尘的掌心带着一层薄茧子,粗糙而干热,林婉兮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一股暖意流经四肢百骸。
“冷。”像条蛇似的,往他宽大袖口里钻了钻。
萧逸尘扯着袖口,由着她那泛着凉意的手,塞进袖子里。
一刻钟后,姜祁端着火盆进来,赵青拎进来一筐煤炭,那煤炭油黑乌亮成色极好,不像是山上的东西。
赵青吹起火折子,看向姜祁,“哑巴大哥,给我一节木头。”
赵青习惯叫姜祁哑巴大哥,姜祁也不恼,递过去一节木头。
赵青和姜祁两人把火盆里的木炭点燃,屋子逐渐变暖。
林婉兮围坐在火盆边伸手取暖,踢了一脚盛装煤炭的筐。
“这炭是从哪弄的?”看起来比国公府用的都好些。
赵青勾了勾炭盆里的火。
“少夫人和小公爷临时到这边来,爷特意吩咐我回恭王府取的煤炭。”
赵青打开了话匣子,颇为自豪,“这煤炭可是圣上赏赐恭王府的时候,一并赏赐下来的,没多少,就五筐。这种成色的煤炭,只有圣上和娘娘才能用,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没有。”
“您是没看见,我装那五筐煤炭回去,那些人什么表情……”
绘声绘色地做了一个夸张表情,“眼睛都冒绿光,说圣上对小公爷比对两位皇子都好。那又能怎么样呢,圣上宠信咱家爷,他们只能干瞪眼。”
萧逸尘面色骤冷,冷眼睨向赵青。
“你话太密。”
吩咐姜祁,“今日天气甚好,你带赵青出去练练。”
姜祁颔首,“是。”
赵青初见姜祁的时候,见姜祁话少,取了个“哑巴”的外号,一次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教姜祁拳脚功夫。
没教成姜祁,自己反倒被揍了个半死,在“哑巴”外号基础上加了“大哥”两个字。
赵青瞅了一眼摩拳擦掌的姜祁,一脸生无可恋祈求萧逸尘。
“爷,我错了,我错了……”
也没说啥啊,小公爷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姜祁得了萧逸尘的令,薅脖领子就把赵青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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