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一时没说出话来。
卓宇行见状,笑道:“骂我呢!”
宁稚狐疑。
卓宇行解释:“我追手下的律师姑娘,她骂我呢!”
李霄笑:“卓总不是做技术的么?手下怎么还有女律师?”
卓宇行:“我们单位有法务的。”
李霄:“那是法务,不是律师。”
卓宇行:“得得得,口误口误。”
宁稚问:“那赵鑫悦骂您做什么呢?”
卓宇行:“我刚跟萧让聊这事儿呢,她听不过去,就骂了呗。脾气也是大哈。”
说完抬手撇了把额上的汗,和萧让无声递了个眼神。
李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地笑了下,看向萧让:“说回赵学峰那事儿。”
萧让说:“宇行是自己人,没事,说吧。”
李霄拿出手机,放出与赵学峰的录音。
萧让蹙眉听着,连气息都粗重几分,看得出很烦躁了。
宁稚说:“赵学峰的意思,要你亲自问他要钱。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要录音。”
萧让没吭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开口问未来老丈人讨债这种事,没几个人做得出来。
宁稚催道:“你快给赵学峰打电话啊!”
卓宇行看得出萧让不想打这个电话,问:“赵学峰是谁?到底欠了萧让多少钱?”
李霄:“宁稚的父亲。四千万。”
卓宇行秒懂,讪笑着为萧让解围:“四千万才几个钱?要不回来就算了,萧让又不差那点钱。”
宁稚急道:“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她看向萧让:“现在就打电话。”
萧让转身回座:“回头我亲自去一趟正和所。好了,这事儿先这样,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着急上火的。”
宁稚就知道他不愿意去要这笔钱,咬了咬牙,跟李霄说:“一周后,如果赵学峰还不还钱,起诉他!”
李霄笑:“好嘞!”
她站起身:“卓总,那我们先走了。”
卓宇行:“好嘞好嘞,慢走。”
宁稚看一眼萧让,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进了电梯,她跟李霄说:“我不想管萧让的事儿。但我明知道那四千万有大部分是用来赔偿给我母亲的,没办法坐视不理。这笔钱如何都轮不到萧让出。一定要让赵学峰把钱还了!”
李霄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他送宁稚下楼,站在门口等车的时候,提醒道:“刚才出现在萧让办公室那贵妇,骂的是萧让,不是卓宇行。”
宁稚一时没绕过弯来:“她骂萧让做什么?两个不搭噶的人。”
李霄笑:“你怎么知道他俩不搭噶?”
宁稚一噎,解释道:“因为我认识赵鑫悦,她大部分时间在香港活动,是这两年才回北京的。”
“两个人,要建立联系,最快的时间只需要几秒。萧让这个人,深得很,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多提防着点儿。”
宁稚怔怔点头:“好,我会的,谢谢你。”
司机把车开过来,李霄为她打开后排车门:“上车吧,再联系。”
宁稚跟他挥了挥手:“我走了。”
……
刘强杀人案明天第二次开庭,宁稚加班做案子,八点多才拉着箱子离开办公室。
经过前台,看到会客区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有些欣喜,拉着箱子上前:“几点来的?”
萧让起身,对她笑了下,从她手中接过箱子拉杆:“来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下班的?”
“你明天出庭,我知道你会加班。”
宁稚笑:“挺了解我。”
萧让笑着揽上她的肩膀,朝电梯间走:“走,吃饭去。”
还是什刹海那家四合院私房菜。
宁稚说起赵学峰欠钱的事情,再次叮嘱萧让:“你赶紧找个时间跟他谈,再不还钱,起诉可难看了。”
萧让心事重重地喝着汤,点了点头:“好。”
宁稚从包里拿出手机:“我吃饱了。”
萧让放下汤碗,用纸巾摁了摁唇角。
“宁稚,我和你说个事情。”
宁稚查阅微信消息,随口“嗯”了一声:“什么事儿?”
萧让咽了咽嗓子:“我和赵鑫悦,在英国留学时就认识了。”
宁稚滑手机的手指一顿:“你们之前认识?”
“是。”
宁稚猛然间想起下午李霄的提醒,错愕地看着萧让:“然后呢?”
“赵鑫悦……”萧让艰难开口,“我和她有过一段为期一个月的恋情。”
宁稚大骇,浑身的血液往脑门涌,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烧着,烧得她理智不清。
她霍然起身,抖着嗓子问:“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谈的?”
“毕业回国前两个月,在同乡会上认识。”
“到什么程度了?”宁稚激动,“你们谈到什么程度了?”
萧让不想回忆任何与赵鑫悦有关的事情,但他知道今天不交代清楚,和宁稚就更难复合,只能硬着头皮回想。
他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毫无情绪,只有陈述。
“留学生这个群体,同乡的身份,很容易去促成一对男女成为情侣。我也是这个原因。她是河北人,我是北京人,又都是法学生,当时的我认为我们算合适。”
宁稚的思路没被他绕开,她死守最关键的问题,再次问道:“你们谈到什么程度了?”
“当时临近毕业,我一边做FinalYearProject,一边和北京几大律所接触,没什么时间陪她,偶尔一起吃饭。”
“没什么时间陪她”,也就是陪过了……
宁稚有点难受。
她强忍情绪,问:“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想留在英国,我想回国,没谈拢。”
“你们……你们发生过关系吗?”宁稚的声音抖得厉害,问出这个问题,叫她心碎一地。
虽然知道在自己之前,萧让大概率有过女人,可一想到其中之一是赵鑫悦,宁稚就又恶心又心痛。
萧让去拉她的手,艰难开口:“没有,我没有碰过她。”
宁稚不信,痛苦摇头。
萧让抱住她:“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宁稚推他,低吼:“我不信!我们才确定关系没几天,你就亲了我。我不信你们谈了一个月,你没碰过她!”
萧让紧抱着她解释:“我亲你,是因为在那之前,我们就相处了大半年,我了解你,喜欢你!但她不一样,我当时对她,陌生大于心动!”
“我不信!”宁稚用力推开他,拿起包,转身就走。
萧让追出去,拉扯中,把宁稚塞进副驾。
一路上,宁稚一句不说,萧让边开车边解释,见她还是不为所动,也是没了办法。
他预估错误。
宁稚根本不能接受他和赵鑫悦有过关系,即便这段关系只是名义上的。
……
萧让送宁稚上楼,宁稚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换了拖鞋就回房间。
罗薇薇见俩人气氛不对,赶紧走到门口,小声问萧让:“怎么了这是?”
萧让看一眼里头,问:“张检在么?”
“晗晗啊?”罗薇薇扭头看一眼,“可能在房里,我去喊她。”
她去次卧,敲门:“晗晗,睡了不?”
张晗开门:“没呢,怎么了?”
“萧让找你。”
“让他稍等,我换个衣服。”
张晗换了外出服走出家门。
萧让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茫然地盯着头顶的节能灯。
张晗问:“找我有事儿吗?”
萧让回神:“明天刘强杀人案第二次开庭,帮忙提醒宁稚,庭审结束后从后门走,别跟那些自媒体碰面。”
张晗点头:“好,我会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萧让欲言又止:“没事了。谢谢。”
他转身进电梯。
张晗回屋,敲宁稚的房门。
门开,见宁稚素白着一张脸,她连忙进屋,反锁上房门:“怎么了这是?”
宁稚在沙发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脸,痛苦道:“萧让和赵鑫悦谈过。”
“啊?”张晗也吓了一跳,“赵鑫悦?是你那个在香港的堂姐啊?”
宁稚点点头:“就是她。”
张晗挨着她坐下:“他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
宁稚拿手按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说起萧让与赵鑫悦的过去,她需要鼓起勇气。
“他俩之前都在英国留学,通过同乡会认识。萧让说就在一起一个月,也没碰过她,但我不信……”
她越说越痛苦,抱着双膝,脸埋进膝盖里。
张晗回想萧让方才的脸色:“难怪萧让脸色也很差。但这个事情怎么说呢?”
她也还震惊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花了点时间理清头绪,才问宁稚:“咱们先不说萧让和赵鑫悦的事儿,就说你还想不想和他在一起吧?”
宁稚痛苦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张晗看她这样儿,就知道她还喜欢萧让,如果不喜欢,又何来痛苦?
“刚才萧让让我跟你说,明天刘强杀人案第二次开庭,让你结束了不要走正门,往后门走,也不要去理那些自媒体。”
“好。”
张晗叹气,劝道:“咱就说,萧让认识赵鑫悦在前,认识你在后,他倒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遇到这种事,也没办法了,这个世界就这么小。你啊,就把这当成一道坎儿,看看能不能过去吧。能过去,就和萧让好好在一起,不能过去,就算了,也别互相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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