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弟弟是什么症状?”
老太婆对自己这么抵触,二丫的爹娘也没有出屋,杨白衣只好先问一下二丫。
“小宝身上莫名其妙的起了很多红斑,然后肚子就开始胀痛,吃什么都吐。
身上忽冷忽热,冷起来要盖两床被子,热起来把衣服脱光还是喊热。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弟弟。”
二丫又开始自责的哭了起来。
“二丫,前几天你们有没有去牛棚里玩过?”
听了二丫的描述,杨白衣心里大概有了数。
“去过,生产队有一头牛生病了,公社兽医站来了一个兽医给牛治病,我们就跟着去了。”
二丫回忆了一下说道。
“对,小小也去了。”
杨小小在一旁附和道。
“那就错不了了。”
杨白衣直接推门进了屋。
“你们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吗?”
老太婆斜着三角眼说道。
杨白衣没有理会这个令人生厌的老太婆,借着屋外微弱的光线,杨白衣朝着炕上看去。
曾经特别爱笑的小宝,此时正脸色蜡黄的躺在炕上。
多日的病痛,折磨的他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咽气一样。
一个中年汉子愁眉不展,满眼血丝,蹲在地上抽着烟袋。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炕沿,双眼红肿,这几天应该是流了很多眼泪。
这两个应该就是二丫的父母了。
“你是二丫的爹对吧,我听我妹妹说小宝生病了,正好我懂些医术,过来看看。”
杨白衣对蹲在地上的汉子说道。
“大兄弟,卫生院查不出病症,连王仙姑都没有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陈大雷不相信杨白衣,实在是杨白衣太年轻了。
“陈大哥,让我看看又有什么打紧?反正小宝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杨白衣已经基本确定了小宝发病的原因,所以话语中带着自信。
“他爹,让杨白衣同志看看吧。”
炕沿上坐着的女人让出了位置,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愿意尝试。
“唉!想看你就看看吧,治病可不是打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上次的傻狍子,杨白衣当众讲话,屯子里大多数社员都认识他。
杨白衣走到炕边,掀开了小宝身上的被子仔细看了看。
“小宝这是被蜱虫给咬了。”
杨白衣肯定的说道。
“蜱虫?蜱虫是什么虫?”
原本无精打采的陈大雷,一下子来了精神。
卫生院查不出病症,王仙姑含糊其辞,自打儿子病了以后,杨白衣是第一个下结论的人,这给了陈大雷一丝希望。
“蜱虫,又叫牛虱,牛鳖子,多寄生在牲口的毛发中。
我问过二丫,前几天孩子们如果牛棚,小宝应该是那时候被蜱虫给咬了。
嫂子,你把煤油灯点上,我把蜱虫取出来。”
杨白衣开始从挎包中取东西,镊子,橡胶手套,碘伏,消炎药,血清,炕上摆满了东西。
“好,大兄弟你等一下。”
李翠莲赶紧去点煤油灯。
煤油灯点上以后,杨白衣拨了拨灯芯,让煤油灯的火苗尽量大一些。
杨白衣带上橡胶手套,把小宝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在小宝布满红斑的地方,用镊子取出三只吸满了鲜血的蜱虫。
杨白衣把蜱虫扔在地上,用脚把它们碾的粉碎。
用碘伏仔细的给小宝擦了一遍,又给他打了血清。
“行了,小宝应该没事了,等他醒了以后,喂他吃些消炎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粒,三天就能根除。”
杨白衣轻舒了一口气。
幸亏小小说的及时,再拖下去,真的有可能会危及到小宝的生命。
“他爹,你听,小宝的呼吸均匀了许多,他真的见好了。”
李翠莲再一次流下了泪水,不过这次和前几天不同,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杨白衣同志,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如果小宝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
“杨白衣同志,多少钱?”
陈大雷在身上摸索着,却一分钱也没有掏出来。
王仙姑做了几天法,已经把陈家的家底给掏空了。
“陈大哥,小宝好了就行,我不要钱。”
杨白衣连忙说道。
“不要钱怎么行呢,这些药都是要花钱买的,你不挣钱可以,总不能让你赔钱吧?你等一下,我去大队长那里去借。”
陈大雷拔腿就要出门,被杨白衣一把拽了过来。
“我说不用就不用,二丫是我妹妹最好的朋友,对我妹妹一直都很照顾。
你要谢就谢二丫吧,是她的善因结下了善果。”
杨白衣不在乎这三瓜俩枣,提起二丫,是想让陈家善待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最起码以后不要苛待她。
“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救了我们家小宝,就是救了老婆子的命啊!”
老太婆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刚才有多厌恶,现在就有多谄媚。
杨白衣冷淡的看了老太婆一眼,虽说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但是这个老太婆,杨白衣心里只有厌恶。
“二丫,跟大哥哥回去,让你宛如姐姐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再好好吃一顿饱饭。
这几天你没东西吃,没地方睡,怎么不去知青大院找小小呢?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好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
杨白衣温声细语的抚慰着二丫,也借机点一下这偏心的一家。
“二丫,还疼不疼?”
李翠莲愧疚的问道。
虽然二丫身上的伤都是婆婆和自己男人打的,但是当时李翠莲并没有阻止。
不让二丫吃饭,晚上不让二丫回屋睡觉也都是婆婆的决定,但是当时李翠莲也没反对。
可能在她的心里,觉得小宝生病就是二丫没带好弟弟的原因吧!
“娘,二丫一点都不疼。”
不受待见的孩子,往往会养成讨好型人格。
对她释放一点善意,她都会特别高兴,甚至会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看你这一身伤,夏天又容易出汗,怎么会不疼呢?
跟姐姐去知青大院吧,姐姐用碘伏给你擦一擦,要是发炎了就麻烦了。”
林宛如心疼的说道。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完全理解不了重男轻女的家庭,也烦透了这种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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