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故人
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狱警，递上一根烟，笑嘻嘻地说：
“哥们儿，麻烦通融一下，我想见个人，就之前关押在这里的赵四海，您看方便吗？”
那狱警接过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慢悠悠地说：
“赵四海？他精神不太正常，见不见的着还得看他的心情，你等等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精神不太正常？什么意思？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狱警才慢吞吞地把我带到一间会客室。
刚进门，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儿就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房间正中央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囚服也脏兮兮的，哪还有之前“城南一霸”的半点风采？
“赵四海？”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没认出我是谁。
“赵四海，你不记得我了？”我打量着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
“林峰？”赵四海听到我的名字，突然像疯了一样，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林峰！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我被赵四海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城南一霸”吗？怎么感觉比我进看守所之前还要落魄？
“赵四海，你怎么了？我是林峰啊，你不记得了吗？”我再次问道，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赵四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笑一边指着我，断断续续地说：“林峰……你……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我彻底懵了，我害了他？我什么时候害过他？
要说害人，恐怕是他害了我才是！
“赵四海，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你别乱说！”
我试图解释，可是赵四海根本不听，他像疯狗一样，猛地扑向我……
我一把推开扑过来的赵四海，这家伙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被我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赵四海，你他娘的疯了吧！老子什么时候害过你，把话说清楚！”我冲着他怒吼，这家伙现在疯疯癫癫的，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看来还得费点功夫。
赵四海躺在地上，也不起来，只是看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哈哈哈……害人终害己……不得好死……”
我听得心烦意乱，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别他娘的装疯卖傻了！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这一脚似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是……是一个女人……”
“女人？哪个女人？”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王若涵？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她……她很高，很漂亮，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赵四海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越听越心惊，这描述，可不就是王若涵吗？
“她问……问另一个女人…”赵四海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让你什么？说啊！”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
“让……让我……”赵四海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让你干什么！再不说老子弄死你！”我被他这副样子彻底激怒了，这家伙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却故意隐瞒！
“让我打听你……”赵四海终于说出了口，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王若涵在我失踪的时候病急乱投医跟赵四海打听我。
这是我没想到的。
但是还没等我平复心情，就在此时，这个老东西又开始了。
“还有……还有一个人……”赵四海突然又开口了，声音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谁？”我猛地抬起头，还有谁来过？
除了王若涵，还有谁这么关心我？
“一个……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黑框眼镜？”我努力搜索着记忆中所有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突然，一个名字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王然！
王然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他介绍我认识了苏清，并且让我接手了苏清的案子。
我的心猛然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然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
“王然……”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迅速蔓延。
王然，这个原本我认为值得信赖的大学同学，现在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突然想起，自从我接手苏清的案子后，除了在法庭上见过一面，王然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事务繁忙，现在想想，他分明就是故意躲着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炸开：
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我的圈套？王然是主谋，而苏清，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赵四海，是不是王然把你弄出去的？！”我一把揪住赵四海的衣领，怒吼道。
赵四海眼神闪躲，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嘴唇哆嗦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颓然地松开手，这家伙现在跟个傻子没什么两样，就算知道些什么，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那好，我换个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赵四海愣愣地看着我，眼神空洞，仿佛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疯疯癫癫的？”我耐着性子问道，试图唤起他的一点记忆。
“疯子……疯子……”赵四海突然开始喃喃自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都是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谁？谁是疯子？”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别过来！别过来！”
赵四海突然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着，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瘦骨嶙峋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竟然被他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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