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目凌见狄秋忽然动了手,还当两人发生了矛盾,连忙跑将过来。狄秋见状当即喝止道:“别过来!”
这一声喝,吓得黑目凌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还当狄秋被这驼背老头用了什么诡计制住了,想也没想出口便骂道:“死驼子,快放开狄秋!”
“哼,不知轻重的后辈。”梁老冷眼看着狄秋,口中道,“狄公子好自为之,可别忘了我说的话。”说罢,便放开了狄秋的拳头。今晚说的话,已经达到了目的,现在梁老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转身便要离去。
“梁老,席寸义你不能杀!”狄秋冲着梁老的背影道,“两日之后,他能派上大用场。”
梁老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却没说话更没有回头,只是径自走了。
“这死驼子和你说什么了?”黑目凌急忙问道:“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此刻,狄秋心中翻江倒海,默默地出神,仿佛没有听到黑目凌和他说话。看来两日之后的行动自己非得全力以赴才行,若出现一点纰漏恐怕自己当真无法平息这梁老的怒火。一想到,有可能连累家人,狄秋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黑目,这人姓梁,行动当天你切记要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狄秋叮嘱道。
“那是自然。”黑目凌点了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盯着他,那吕城又该如何?”
听到吕城这个名字,狄秋心中一凛。今晚梁老与他说的话,却也不知是吕城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便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谁还可有相信,到了行动那日,现场肯定会一片混乱,到时候能不能盯得住梁老还另说,更别提那吕城了。”
就凭梁老大老远便能听到自己与狄秋说话,便足以证明此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与狄秋之上,至于强到何等地步,黑目凌却也猜不到。既然狄秋这样说,那行动当日他也只能因势而为。
此时夜已经深了,两人各自回家休整。狄秋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那梁老的话一字一字烙在他的心上挥散不去。狄秋又一次体会到,要想在江湖上行走,这武力便是说话的本钱。
两日匆匆而过,行事当天转眼就到。犯人转移的时间定在午时一刻,押送差役便会带着囚车、枷具、犯人准时上路。狄秋、黑目凌一行十数人,身穿黑衣黑裤,蒙着面纱,埋伏在一处河堤下等候囚车经过。
这两日除了吃饭睡觉,狄秋无时无刻不在照那《狂心诀》上的练气篇修习内力。虽进益不甚显著,却也能让狄秋更添一丝胆气。
丁朔本来也要一同行动,但狄秋嫌他年迈,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会拖累大家。于是便安排他在别处接应,一旦得手大家再齐去找他会合。
不多时,囚车便慢慢行来。狄秋一声令下,众人携兵冲上河堤。这押送囚车的差役也不过二十余人,狄秋一行数量与之旗鼓相当。事前,狄秋便和众人商量,如果能不战而退那是最好。这些差役有一部分是那监狱里的,平时也就收受点贿赂,倒是不至于有掉脑袋的罪过。
哪知这群差役,见人来拦路,却没有惊吓得四散而逃,反倒是通通都抽出兵器。其中领头的那人道:“来者何人!这押送的可是官府的重刑犯!”
这本还有活路的领头,竟不知这一句话却送了自己的性命。吕城一听他称自己的女儿是重刑犯,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口中喊道:“助纣为虐的东西,留下你的狗头。”说罢一刀砍去,去势之快,那领头人刀还未及举起,就已经一命呜呼。
其余众人见吕城动了手,也不再犹豫提了兵器就冲杀上去。狄秋见吕城将自己事前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没有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身后一行人不过是衙门的喽啰,哪里抵得过这些江湖上的练家子,没一会儿便都败下阵来。
吕城杀得兴起,与他交手的就没有撑过三招,就被砍翻在地。狄秋忙上去拉住吕城的手道:“救人要紧!”
吕城这才收了手,喊道:“去囚车那里,那些李清知的走狗一个也别放过,钥匙定在他们身上。”
这不喊还不要紧,一听到吕城这么说,其中一个差役,赶紧伸手到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就往旁边的河里丢去。
“糟糕!”狄秋惊呼一声。
可那钥匙才飞到半空中,就见一道黑影从头顶越过,一伸手便抓住了那钥匙。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吕城家的驼背家奴。
“好!”吕城赞许道。
那余下的差役见大势已去,便都不再挣扎,弃了兵器落荒而逃。
众人也不再追赶,梁老拿了钥匙交给吕城,便抓紧时间去解那囚车上的枷锁,总算是及时把人都救了出来。
“秋儿,你娘呢?”狄野一脱困就便问梁玉舟的下落。
狄秋答道:“娘没事,在安全的地方呢。爹,你身上的伤势如何?还走得动路吗?”
“我无大碍。”狄野摇头道,“他们知今日要将我转移,所以没再动大刑,怕我支撑不住死在了路上。”
一行人这时纷纷抱着各自的家人泣不成声,却在这时忽地从远处走来三人,衣服虽然也是一色黑,却与狄秋一行有所不同。梁老还当要生变故,立刻跳到前面道:“你们是何人!识相的就快滚。”
“别冲动!”狄秋看着三人的体型认出来人是谁,赶紧拦住梁老,“来的是席寸义,我们且别管他。”
席寸义的儿子席明智听说是自己父亲来了,赶紧叫道:“爹,是你来救孩儿了吗?”
席寸义听到儿子喊他,下意识往前踏了一小步,却又想到那天自己临时反悔,激怒了狄秋他们,现在却也不知道会不会不让自己就这么轻松接走儿子。
众人对视了一阵,却都没有说话。而梁老早就起了杀心,手中的单刀死死攥着,只要这席寸义有什么不轨之举,他就立刻要了这三人的性命。
“快走!”狄秋怕梁老坏事,赶紧推了席明智一下。那席明指却是不知道他爹与狄秋他们之前有什么过节,见狄秋让自己快走,赶紧跑席寸义的身前。
席寸义拉着儿子打量了一番,也不说话,对着狄秋抱了下拳,接着转身便走。
“哼,这竖子。”吕城看着这四人离去的背影忿忿道,“倒是便宜他了。”
梁老见吕城没说什么,也收起刀来,望向狄秋:“现在你总该说接下来该如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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