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刚才从心中生出非杀周青的念头,狄秋只觉得有一阵恶心。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呼吸急促,内息大乱。而地上的周青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睡得安稳,全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就在狄秋的一念之间。
狄秋拭了拭汗水,心道:看来这《狂心诀》自己是绝不能再练了,否则迟早遁入魔道。
正当此刻,周青的身子忽然动了一动。狄秋斜过身子,以为周青是要翻身。却不料,周青从地上一个打挺坐起,一脚踹向狄秋的额头。
狄秋没料到周青竟然还能动弹,额头被狠狠踢中,整个人翻了出去。好在周青这一脚不是很重,狄秋也只是吃痛,倒也没有重伤。
周青从地上站起,脚步轻飘,眼神迷离。口中道:“哪里来的小毛贼,敢打本大爷的主意。”
这下可遭了,本来时间就紧迫,这周青忽然醒来,恐怕更要耽搁。狄秋二话不说,一拳挥出,直取周青面门。
周青后一仰脖,旋身又是一脚踢起,直中狄秋肘部。那身姿哪像一个烂醉之人,不仅潇洒自如,力道还甚是惊人。
难不成这醉酒是装的?狄秋心中一凛,可这周青浑身的酒气不该是假的才是,可又是怎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手脚还如此敏捷,实在奇怪至极。
周期嘻嘻笑道:“小毛贼,偷东西,没偷着,想打人,被打跑。”
狄秋一听,心中火起,双臂齐出,运力上肩,沉身下底,只攻周青上盘。他料准周青醉酒,脚步虚浮,只要逼他移动,不多时肯定会露出破绽。
“聪明,聪明。”周青口中赞道。那腰却像蛇一般灵活扭动,脚步只在远处盘走,却是不移动半寸,上身倒似那风筝一样左飞右舞,穿梭自如。
狄秋连出十余招却都打了个空,心中暗惊这周青的武功实在匪夷所思,要是在酒醒之时,怕是两个王盘山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狄秋也不蠢,这上盘打不到,便往那下盘攻去。一记扫堂腿略过,往周青膝盖猛突。周青“哎哟”一声,轻一踮脚,跃起躲过。这扫堂腿的应对之法只有两种,要么翻身滚出还手可应对中腹,要么跃起避开,凌空进招,打人上首。
见周青跃起,狄秋自然以为他要凌空进招。赶忙一手护住喉咙,斜过身子一式金鸡独立,高腿进攻,长驱直入往那周青下阴踹去。
“妈呀!”周青骂了一声娘,这轻功未使尽,左脚又踏了右脚,再往上去,硬生生躲过了狄秋这一招。
狄秋一脚为中,连忙要收招,却见周青身法极快,冲着自己飞身扑来。这种招式,狄秋哪里见过。即便轻功强入雷行云那厮,也做不到凌空二跃再能借力突击,恐怕只有肖九拙那样的世外高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狄秋瞪着眼,脚才收了一半,那周青已经脸贴到自己跟前。还未及反应,脚下顿时一痛,那周青双足都踩在自己的右腿上,直直压了下去。
狄秋哪敢强吃这一招,若是力道有方才踢到额头一半,恐怕这腿非得碎了不可。于是,连忙要下腰往一旁翻过去,模样虽然狼狈,却是不得不这样做了。
可那周青恁地了得,一手抓住狄秋的肩膀,令他上身动弹不得。狄秋还要再挣扎,往另外一边翻去,周青一只手却猛地点主狄秋腰间穴位。瞬间,狄秋腰部酸麻,再也使不上力气。眼见着,整个人落了一个一字马下去。只听“刺啦”一声,裤裆处的布料被撕成了两半。
“哈哈哈,小毛贼教你使坏,这是还你的!”周青哈哈大笑,手却送开了狄秋的肩膀。一伸手,从怀里掏了掏,却啥也没摸到。口中又嘀咕道:“你这小毛贼,把我的酒偷走了是不是?”
狄秋还当自己这腿已经保不住了,可这周青站在自己的腿上却只觉得一些沉重,倒是没有受伤的赶紧。心中不禁吃惊,这人竟然双足踩下,却是卸了力道,只是将自己制住,全然没有伤人的意思。
“前辈手下留情这是何缘由。”狄秋虽然不情愿,但眼下受制于人却也无可奈何。既然这周青没有要伤他的意思,那多半是有话要说,自己倒不如听听看的好。
我都说了,我是天临教的传教士。”周青依旧是醉眼迷离,口中道,“你还敢在我身上造次,胆子也忒大了些。你们芙蓉镇的人,连天临教都不放在眼里了吗?敢在我身上毛手毛脚的?”
周青左一句天临教右一句天临教,听得狄秋心中厌烦。回想起黑目凌与他说的话,那日杀马识之时,这马家父子就提到,这新的传教士马上就要来芙蓉镇上任,又要与他勾结行那人口贩卖之事云云,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狄秋口中直骂道:“你们天临教就是个狗屁不通的魔教,你这传教士也是为虎作伥的狗屁,你身上所穿所用都是民脂民膏,我这不叫偷,叫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好!好一个,取之于民,还之于民。”周青不禁对眼前的狄秋刮目相看,“敢在我的面前说出这番话,你也算有种。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配知道老子的名字。”
“哈哈哈……毛都还没长齐就自称老子。”周期捂着肚子狂笑道。继而正经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否则我教你连具全尸也不留。我们天临教可是……”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狄秋丝毫不惧这周青的威胁,口中骂道:“你们天临教本就是一窝蛇蝎,还不如神临教的一根脚指头。”
听到神临教这三个字,周青忽然变了脸色,脸上的醉意也减了三分。口中嗤笑道:“什么神临教,我可没听说过,你这小子是神临教的?”
狄秋也不管那么多,把心一横直接顺着周青的话说:“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神临教的黑目冶!老子的名头你可听过吗?”狄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黑目凌哥哥的名头搬了出来。
不知怎的,周青听了这话却是沉默,没有再嬉皮笑脸地说着侃话,心中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你是黑目冶,那你咋会不认识我周青呢?”
这下可把狄秋弄糊涂了,自己为什么要认识他呢?不对,应该是黑目冶为什么要认识这周青呢?口中道:“你周青算个屁,我干嘛要认识你?”
“哈哈哈,难怪,难怪……”周青听了只是大笑,却不回答。转言道:“怪不得那林子里有匹马和衣服呢,看原来是给你准备的。正好我这马儿拉了稀走不动道,借你的使使也是不错的。”
说着竟当真狄秋的面一件一件地脱下了衣服丢在地上,又道:“这衣服臭了脏了,不好穿了,也一并留给你了。嘿嘿,小毛贼,来偷我,没偷着,亏大了。”
狄秋坐在地上直看得目瞪口呆,这周青竟然就这样抛下自己,光着屁股渐行渐远。不多时,忽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马驹的长嘶,铁蹄踏着草丛窸窣作响,定是那周青骑了那匹梁老给自己准备的马走了。
没多时,狄秋腰部的穴道终于自动解开,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心中说不出的困惑,这周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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