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准备!”庞鹰见狄秋得手,连忙下令让弓弩手出手压制。
狄秋占着轻功本事,不多时已经带着孙言重奔会窗口,此间房间内的敌人都已被绞杀殆尽,弓弩手又抢占了高位。见庞鹰几人回来,连忙让开去路,全部接应了进去。
一旁的庞隼见此,恨恨道:“却还没完没了了!大哥,与其这般,不如我们便砍了这铁索桥,教他们全部葬身崖底!”
“混账,若是没了这铁索桥,我们飞鹰堡却要如何维系这偌大人群的生计。”庞鹰一听二弟又出馊主意,马上劈头盖脸地骂道。
但是这次,庞隼见大哥发火,却意外地没有退缩,反倒是继续劝道:“我知堡中物资还有库存,若是省吃俭用,坚持半月却还是可以的。但眼前这些对手端的实在厉害,保不齐他们还有后续手段。大哥,你还是听我的吧。”
“庞堡主,我觉得二堡主说的确有他的道理。铁索桥断了还可以重修,但这群人端的实在难缠已极,难说会折腾起什么风浪来。我们此处如此狭窄,只怕防不胜防啊!”一旁的仇困龙赞同道。
庞鹰眯着眼睛,瞅了二弟一眼,心中一番计较,但还是难下结论。虽说仓库的物资足够他们维系生计,但现如今还瞧不出对方有何等后手。
倘若除了这里的敌人之外,暗处还有其他应援,只怕仓库里那点东西,也是朝不保夕。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让丁魁下令不让斜坡上的守卫留神周边情况。
然而就在庞鹰犹豫之间,铁索桥的对面似已经悄然逼近,行动更是忽然加快,仅仅几个瞬息便冲到了近前。
“他娘的,太欺负人了!”仇困龙说罢,便提着温可风的金瓜锤跳出窗外,朝着人群冲去。可还未及接近,对方便猛地将盾牌立住,停下了步伐。
“仇大侠小心暗器!”狄秋见状只当对方又要故技重施,急急喊了一声。
谁知,对方却不是要发暗器,却忽然点起了火把,随着一声令下,一团团流火铺天盖地朝着飞鹰堡掷来。
仇困龙未曾料到对方会演这么一出,当即便被掉在脚下的火把燃着了裤脚。只听得他怒喝一声,抄起金瓜锤便朝着那盾墙砸去,想要借此冲乱对方的阵型。
可任凭仇困龙膂力如此强横,打在那盾墙之上,却是犹如泥牛入海毫无作为。仇困龙见不奏效,更是怒上心头,发起性来,大吼着猱身朝那盾墙撞去。
这一撞之下用尽了仇困龙浑身解数,眼看盾墙也有所移动,他知是机会,便退了半步再要继续。可下一瞬,这半步刚退,那墙后猛然又戳出六柄长枪。便入狄秋方才遇见的一样,直插向仇困龙的身子。好在仇困龙身形矫健,听声已到,急忙刹住了前进的脚步。见到六柄长枪刺出,急忙将手中金瓜锤送了过去抵挡。
空中只听得铿锵数声,在悬崖间悬荡不止,竟将其中两柄长枪都给拗断了去。但仇困龙此时已经不敢再硬敌,连忙扑灭了脚下的火焰,转身逃将回来。
而飞鹰堡此间,无数流火掉在那屋顶之上,已然引起了大火。众人不得已已经撤入了旋梯,见仇困龙归来,赶紧上去接应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桶水猛地浇在他的头上。
“大哥,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我们不是还有……”说到最后几字,庞隼连忙凑近了庞鹰的耳畔压低了声响,已然急不可耐。
庞鹰一听,低声骂了一句,跺了下脚,提着长刀又冲了上来。众人在旋梯处只听得“当啷”几声,毫无疑问是庞鹰砍断了那铁索桥。
这时,下方飞鹰堡的从人也已经提着水桶鱼贯而上,开始扑灭上方的大火。好在火势刚起,未酿成大祸,不多时便统统浇灭了去。
“可恶,就这样死了却便宜了他们。”仇困龙抹了一面的水,恶狠狠道。
众人又重新步入庞鹰的房间,眼看那条铁索桥已经不见,只有两处崭新的断痕留在窗台之上。
狄秋连忙凑近了朝对面看去,想知道对方情况。那铁索桥按理应该坍到了对面的崖壁之上。方才庞鹰这两刀下去,对方就算不被摔死,也该被掼到墙上撞死。
可出乎狄秋意料的是,那铁索桥虽然确实挂在对面的崖壁之上,人却一个未死,只是手中失了盾牌,正一个个抓着铁索朝着上面缓慢爬行。
“该死,他们早有准备,这桥坍塌过去,竟没有撞到崖壁之上!”狄秋倒吸了一口凉气。
庞鹰闻言,连忙也走过来查看,发现确如狄秋所言,那些人全挂在铁索之上。
看到情况如此,庞鹰怒不可遏,抓来一个刚灭完火的手下,单手提在空中:“这些贼人却早已经加固了铁索桥的对面,你们这些蠢货竟然全部浑然不觉!害我白白砍了这铁索桥。”
“堡主,我……我……”那手下被吓得不轻,全然答不上话来。身后众人见他单手将人提起,都暗暗咋舌庞鹰这盛怒之下的膂力实在可怖。
一旁的庞隼见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连忙上去劝解让他不要迁怒手下:“这些天都有大雾,他们觉察不到也是有的,大哥还是放过他吧。眼下想办法如何对付他们才是要紧的事呀!”
“是呀,庞堡主,我们却还要……”狄秋也是同样可惜失去了这逃生用的铁索桥,但错已经铸成,现在实非论罪的时候。
庞鹰怒目斜视,一口怨气堵在心头久散不去。但已然发作了一通,却也镇定下来,将那人一推,口中道:“老子先放过你,待事后再算账不迟。”那人晃荡着身子歪在一边,连忙顺着旋梯下去,不敢再多留片刻。
一旁的肖雅君此时正抱着肖令一顿数落,晾是他儿子这辈子听到的责备加起来也不如这一会儿来的多。
直到肖令低着头认错,肖九拙这才揉了揉他的头发,长叹了一口气。末了,却忽见肖雅君拉着肖令走到孙言重身旁,口中道:“你舍身救我儿子,这份恩情我却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请受我一拜。”说着,竟然直直跪了下去,一磕到底。
孙言重没想到肖雅君会如此做法,刚要上前去扶,却见肖令也一般跪倒在地,用力地磕头起来。
“这……表哥你快劝劝她呀!”孙言重大窘,当时自己只是下意识而为,便换做别人也会同她一样做法,怎能受这样的大礼。
可肖九拙却还怕不够乱,竟也走将过来跪了下来:“表妹,我欠你许多,本就还不清了,这礼你当之无愧。”说着也要磕头。
“表哥,表嫂你们快些起来,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却这般见外做什么?”孙言重一左一右连忙扶了肖九拙夫妇起身。
肖雅君见状,宛然一笑:“是了,是一家人,倒是我一直小心眼,却让你见笑了。”
“哪儿的话……”孙言重陪了个笑,但心中却更是酸楚。只觉得方才表哥愿意不顾身上伤痛,舍命来救自己,已然心满意足,却还多盼些其他什么呢?这般结局却是最好不过了。
仍旧跪在地上的肖令,左顾右盼看着双亲,忽然道:“表姑,我却也可以起来了吗?”
“自然可以,我却把你给忘了。”孙言重笑中带泪,赶紧也搀了肖令起身。
“谢谢表姑。”肖令孩子心性,连忙上去抱住了孙言重,亲热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这两家冰释前嫌,不由地也眉头舒展开来。江湖人最重的便是义气,肖九拙一代大侠,不稀膝下黄金,当场跪拜恩人,这番恩怨分明之举实在教人侧目。尤其是肖雅君,那脾气他们自是看在眼里,做出这番举动也是尤为难得。
“师父!师姐有些撑不住了。”孙言重刚解开心结,却还没松气半分,忽听得冰穗呼唤自己,连忙回过头去查看。
却见云鸢方才失了自己援助受伤不小,已然只有进气少有出气。孙言重连忙扑到弟子身边,搭上了脉搏,急急问道:“怎么样,你伤到了何处?”
“不碍事,受伤虽然中了一刀,但还挺得住。”云鸢不想长川派在众人面前丢脸,强撑道。
孙言重一把脉搏,便已经对弟子的伤势一清二楚,欣慰地冲其点了下头。接着运气真气,朝着云鸢的体内输送过去。
这番鏖战之下,虽然没有尽灭敌手,但好在自己这边也没有多少损伤,倒是对方人数少了大半。
庞鹰因失策砍断了铁索桥,还在兀自郁闷,心中十分不爽这蒙在鼓里的感觉。便冲众人问道:“诸位,此番却有劳大家援手。虽然此番将他们逼退,但只要他们一日不死绝,只怕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庞堡主多虑了,这铁索桥已断,晾他们有通天只能,短时间内也无法再侵扰这飞鹰堡。”仇困龙道,“只是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仇大侠但说无妨。”庞鹰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仇困龙见庞鹰爽快,也不犹豫许多,只是嚅嗫了几下嘴唇,便试探着问道:“这敌袭忽然而至,显然事先已经筹备了许久。不知庞堡主昔日是否结了什么样的仇家,对他们的底细却了解多少?”
“唉……”庞鹰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事,我也是毫无头绪。往日虽然也与人不客气过,但轻重也到不了像这般寻仇的地步。其实方才诸位还未到场之际,我问了名号,但横竖无人应答,大家说奇不奇怪?”
庞鹰这样一说,非但没有解开众人的疑惑,反倒更添新的问题。这江湖上寻仇索命的事情不在少数,但像这样不报名号却是未曾见过。尤其是方才遇见的敌人个个都不遮面容,想必也是不怕暴露身份,却又为何连姓名也不愿知会呢?
“庞堡主,你看着群人会不会是那神临教的鹰犬呢?”狄秋忽然出声道,“我们前脚还在飞鹰堡中商议如何铲除神临教一事,他们后脚就展开了偷袭,要是这么巧合,实在难说得通。”
庞鹰听狄秋这么一提醒,猛然醒悟过来:“古兄的意思是说,我们密谋之事却已经不知不觉泄露了出去?”
“呵呵,庞堡主特意在这飞鹰堡召开这正教大会,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温可风反驳道,“要是在此间都会被那神临教的贼人发觉,这本事却忒得大了些。”
众人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他们都未曾泄露过消息,这神临教如何能知道这正教大会呢?
正当所有人眉头紧锁思虑不出时,却见狄秋向前踏了一步:“诸位可忘了,我万窟山却没收到庞堡主的邀请,却也知道了这些消息。所以,我认为这正教大会,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隐秘。”
“哦?古兄这话说得倒有趣,之前我便想问你,你没有收到邀请,却是如何知道此处召开正教大会的?”庞隼早就看狄秋不顺眼,见此急忙出言挤兑道,“莫不是,古兄就是那沙子底下的老鼠了?”
“混账!”庞鹰见二弟无礼,顿时怒发冲冠,“古兄先后救下我与孙掌门的性命,倘若他是细作,却会这般勇武去对付自己人吗?”
面对庞隼的质问,狄秋倒是不以为忤,反而出来打圆场:“庞堡主莫要怪二堡主了,遇到这种事情,在场的诸位都有嫌疑,更何况是我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呢?”说着,环顾四周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
大家都不愿被当做奸细,听狄秋一言也跟着道:“是了,现在却不是怀疑自己人的时候。倘若我们之间连这些信任都没有,却还谈何结盟共敌那偌大的神临教。”
“是了,这消息如何泄露却不用再细究了。”
“若是我田某人,那我不用大家多说,便从这崖上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是在赌咒发誓,就是在极力推脱,没人想着再提这是谁泄露了消息一事。
“罢了罢了,我们却休要再提这档子蠢事,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那群贼人要是再来,势必不会从这铁索桥上过了,我们是不是该把这其他通往飞鹰堡的路给安排些人手,免得再被打个手足无措。”仇困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然而就在此时,那旋梯下方忽然厮杀声骤起。一个负伤的打手冲上屋来,口中慌乱喊道:“堡主,不好了,下面出事了!”
“什么?敌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庞鹰只觉难以置信,这铁索桥刚断,对方便又从另外一边突破进来。
“是隧道!从隧道里头冲出来的,弟兄们已经伤亡惨重。”说完最后一句话,那打手也倒在了地上,显然是活不了了。
“该死,弓弩手呢?哨兵呢?却都在做什么!”庞鹰怒吼一声,提着钢刀旋即冲下楼梯。
众人也不敢落后,连忙提了兵器,一贯冲下旋梯。云眠霞几人见状,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凑到狄秋身边道:“现在该怎么办?却还要替他们出手吗?”
“那是自然,正所谓唇亡齿寒,他们要是活不了,我们却也没办法从这飞鹰堡离开。”狄秋道,“况且你没听到吗?那人说敌人是从隧道进来的,既然能进得来,那必然也能出的去。要是没猜错的话孙言重、仇困龙他们前来赴约,走的定也是这隧道了。”
“好,便听你安排,你却要小心,别伤到自己。”云眠霞道。
狄秋用力点了下头,冲钱金虎与钱金狮道:“你们在这里待着,照顾好他们。”说罢,便赶紧跟上了队伍。
待到狄秋下了旋梯,进到飞鹰堡底部,却见屋内已经着了火。那来袭的敌人竟然比方才还有多上不少,庞鹰首当其冲已经与人交上了手。
“兵器,兵器!”温可风只觉身子稍微有些好转,站在大殿中央高声喊叫着。
但仇困龙此时正举着他那金瓜锤杀得兴起,哪有让手的想法。温可风气得一拍脑门,竟然回身扯了一个篝火灯柱,横着挥了出去。
狄秋心想这下可麻烦大了,这人数实在多得吓人,正所谓蚁多咬死象,晾他们都是好手,却也经不住持久战。更何况最有实力的肖九拙,身上还带着伤。
“古兄,却别看了,还不动手,却待何时?”庞鹰喊了一声,邀他加入战局。
狄秋无奈,连忙提气迎战,手中擒龙手赫然发力,突入人群中央。拿住一人脖颈就拧,不费吹灰之力便杀死一人。
对方似认得狄秋,知他是好手,连忙集结众人要去围攻。但狄秋端的偏不怕他们,手中用劈山落雷式,拳来掌还,刀至掌切。
大殿中哀嚎声、惨叫声、兵器交接声响成一片。但端的敌人好像无穷无尽,杀完一批又涌入一批。飞鹰堡的手下本领微弱,更是已经葬送了大半。
丁魁兀自还有自救的本事,但丁树生却远不如他胞兄,在为庞隼助拳之时,背后中了一刀,被众人踏在了脚下,不多时便再没了声响。
“狗贼,还我弟弟命来!”丁魁见兄弟惨死,怒发冲冠,提刀杀入人群,连斩数人,但仍旧双拳不敌四手,被淹没在一道血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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