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贼,只会用这下三滥的把式,我……”狄秋咬牙怒斥,可话还未说完,王盘山便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教他直接闭了嘴。
神鹰殿中众人见状,心中蕴着一团火,却没有发作出来。只有云眠霞哀叫着:“混账,把你那脏脚拿开!”
“呵,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却还敢管我做什么?”王盘山狂妄地大笑起来,“狄秋,我那雷火石才弄到手不久,便被你小子误打误撞给偷了去。你此番落在我的手里,也算是因果报应。说吧,你是如何破解的其中秘密?”
“什么秘密,你既然是雷火石的上一任主人,却有什么秘密不知道,还要来问我?”狄秋双目瞪视,心中兀自不服气。
王盘山见他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便从怀中摸出一张笺纸,举道狄秋面前:“我不怕告诉你,拜典日当天,雷火石才刚被我从别处运来。我还来不及研究一二,便被你偷了去。要说你小子忒的运气好,竟教你参透了这其中秘密。想必这纸上的文字,你已不是第一次见了,现在就给我好好翻译翻译,这上面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狗贼。”狄秋心想:难怪这王盘山武功不过如是,原来他前脚才得雷火石,后脚便被凌绝顶与戚成海等人算计,又复失了取。
王盘山皱了皱鼻子,显得颇为不耐,上前一下捏住狄秋的酸筋软骨,威吓道:“说不说可由不得你来选!”
狄秋忍着身体剧痛,却硬是不动声色,回眼直视王盘山双目,低声骂道:“狗贼,有种你就杀了我,却白费这多般力气!”
“哼,你当我真蠢吗?”王盘山松开手去,“你一日不说出雷火石下落,我便多留你一日性命,这却还是个楔子,后面还有的你受的!”
众人见此,都不忍直视,虽孙言重对狄秋恨之入骨,但也不由地暗自佩服他也是一条硬汉。
可那烈火帮的把头柯分正却不如其他人所想,忽然出言道:“狄秋,你却少在那里假惺惺。你易容潜入飞鹰堡,想必早就与此贼通了气,却还在用这苦肉计做什么?”
“柯分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仇困龙怒斥道,“人家在此杀的敌寇,却比你这辈子加起来还多。我管他是古靖仇还是狄秋,横竖都是我们自家兄弟!”
“哈哈哈……狄秋呀狄秋,想不到还有人会替你说话。”王盘山嘲讽道,“这群人还真是被你骗得团团转。”
狄秋自觉这王盘山如何羞辱自己都不打紧,但见那柯分正这样误会,心中却十分难受。倘若不是自己拼死杀敌,甚至动用了伴月剑,这身份也不会泄露。他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说那风凉话。
末了,口中直言道:“不错,我狄秋是骗了大家,但我自认行的端,坐得直。除了与那魏无延有私仇,却没有要陷大家于此的心思。”
“那你如何解释,蓄意谋取我们这正教大会的首领一职?难不成你却是万烛龙老前辈派来的奸细,有意要破坏我们的联盟不成?”庞鹰本因狄秋三番两次救自己性命对他颇为敬佩,但得知其本貌后,立马转变了态度。
“我……我……”狄秋本想如实说出万烛龙一流的狼子野心,但奈何在场众人不曾知道个中内情。要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让他们怀疑成名已久的当世四大高手之一,却谈何容易?
眼看狄秋对答不上,孙言重也道:“你可别忘了,我徒弟莲迟,碧云宗的冯国邦,还有北极门的掌门言厉,都是死在你的手上。若非你居心叵测,又何故在此?”
仇困龙一听狄秋身上背着这么多人命,不禁也为之耸动,久久瞪视着狄秋说不出话来。温可风甚至,气得一扬脖子,口中骂骂咧咧道:“想不到我温可风一世英名,最后竟被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诓得团团转。气煞吾也,气煞吾也!”
“哈哈哈……罢了,罢了……”狄秋见这么多人赤口白牙在此数落自己的罪名,已经心中一片了然,猛地长声大笑起来,“我狄秋便就承认了却又如何?横竖我身上只要一日还保有这雷火石的下落,那便一日不得清白。尔等既然如此看我,那我便做了这绝世恶人又当如何呢?”
发泄一通过后,狄秋只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但王盘山却见不得他这么狂妄,上去一下点在他的麻痹穴上,要教他再受些苦头。
可这一点,狄秋却只是猛地感觉到身子一颤,逼出许多汗来而已。他受雷火石影响颇久,就连廖亚先那样的打穴大师,都已经无法伤到自己,更何况是王盘山这样的庸手。正讶异之间,先前昏软无力的感觉更是削减了几分。
这下,狄秋才醒觉过来,当初梁老与他说过,倘若中毒,除去解药以外,身子的防御机制,会以呕吐、排泄、流汗的方式排出毒性。王盘山这阴差阳错的举动,正好刺激了他的身子开始主动向外排毒。
想到此处,狄秋连忙侧目去找肖九拙的身影。只见他的额头亦是挂满汗珠,满脸通红,正在极力运功逼毒。而肖雅君与肖令受了肖九拙多年熏陶,默契在心自不用多说,也在一样行动。
见这般逼毒确凿有效,狄秋也不犹豫,连忙调动起狂脉中的真气,试图运功。可方才大战西门烈后,真气尚未恢复,纵然这饿《狂心诀》与雷火石奥妙无穷,却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恢复起来。倒是因为身体疲惫已极,这汗水不住地流淌下来。
横竖也都是流汗,希望能起作用。狄秋心中兀自这般想着,但至于多久才能移动身子,却也拿不准。便暗忖要像一个法子拖延时间,至少要捱到肖九拙或者自己能动,这才有反击的希望。
于是,便对王盘山道:“王盘山,我还当你早已经藏到天涯海角,却不料你竟投到了神临教的麾下,倒也符合你的一贯作风。毕竟这蛇鼠一窝,你不投靠他们却又能投靠谁呢?”
“呵,狄秋,我只说暂时留下你的性命,可没让你在这里嚼舌头。”王盘山沉着脸道,“我要的东西,未必要从你这张嘴巴里听来,用写的却也一样管用。若是不想变成一个哑巴,最好还是给我安分地待着!”
“哦?”狄秋却是不以为意,继续言道,“你这怎知道我识不识字,这手又会不会拿毛笔呢?”
“你……”
王盘山刚要发作,却见西门烈从甬道深处走了出来。见他脸色煞白,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于是,也顾不上再和狄秋拌嘴,连忙上前关切道:“西门大人,你这是?”
“不打紧,是我小看了他。这小子诡计多端,教我中了他的圈套。”说着,上前又是给了狄秋胸口一脚。
狄秋倒也无所谓,只是口中还兀自占着便宜:“方才比试的时候,却没见你多大本事。现在我中了毒,倒是耀武扬威了。”
“臭小子,你是活腻了?”西门烈怒气上涌,刚要上前去教训,但王盘山心中挂念狄秋身上雷火石的秘密,于是连忙拦下:“大人,这小子身上有些价值,先暂时留他性命吧。”
“哼,罢了。”西门烈拂袖道,“我们快些了事,此处我可一刻也不想待了。”
王盘山知道西门烈的脾气,见他听劝不禁松了口气:“是是是,属下这就安排。”
说罢,径直走向庞鹰,俯下身子道:“庞堡主,我神临教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为的什么便不用我多说了吧?是你自己交出来呢?还是等我用些你不愿看到的把式逼问出来?”
“我不懂你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庞鹰心中一沉,料想事情不好,但嘴上却还逞强不说。
众人见状,兀自疑惑起来,心道:原来这厮不是因自己结盟意图颠覆他神临教而来,却是另有所图。只是,在场除了狄秋身上的雷火石,却还有什么值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王盘山似料到庞鹰会如此说,也不着急,只是淡然一笑:“你不说,便有的是人会说,二堡主,你看你大哥如此倔强,你这做弟弟的就不规劝一二吗?”
庞隼听得一头雾水,他却不知道这飞鹰堡有什么特殊的物什。连忙转头冲庞鹰道:“大哥,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少在这装腔作势,你飞鹰堡坐落此处,月月受天临教的物资支持,却当是他们天生好意吗?”万盘山怒道,“识相的,就将赶紧朱雀鸾羽翎交出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此言一出,庞鹰脸色骤变,想到对方竟是冲此而来,顿时乱了阵脚。而庞隼见大哥这般模样,也已经想到万盘山所言非虚。但这朱雀鸾羽翎究竟是何物?为何自己从未听大哥提起过,却又从何说起呢?
“二堡主,我知你兄弟二人情深义重,想必你也不愿看你大哥吃苦吧?”王盘山此时已经瞧出庞隼性子远不如庞鹰那样强硬,便决定从他这寻找突破口。
但庞鹰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兄弟,连忙替庞隼开口道:“我们落在你手里,横竖都是一死,却又怕你什么肮脏伎俩。二弟,此事与你本一无所知,大哥一个人扛着就好,休要与此贼多言。”
“呵,好一个兄弟情深。也不知道你二弟,看到待会儿我将你的挂在那外头,受着飞鹰崖上秃鹫、鹰隼啄食的时候,还忍不忍得住一声不吭。”王盘山一扬手,“来啊,将这人拖出去,挂在外头!”
“是!”随着王盘山一声令下,两名属下,即刻将庞鹰用刀架起,就要带到外头。
庞隼见状,急得不行,可他确实不知那朱雀鸾羽翎是何物。口中不迭地叫唤着:“放开我大哥,有本事你冲我来!”
“不管冲谁,你们中总得有一人是要说的。”王盘山威胁道,“你既然心疼你这大哥,那便老实交代出来,那不就完了吗?”
“二弟,不要听他的,大丈夫死则死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却受这卑鄙小人裹挟什么!”庞鹰斥道。
“好,既然你这般硬气,那我偏不让你死得痛快。”王盘山摆了摆手,让人将庞鹰放下,转而把庞隼押了出去。
庞隼本就胆小,见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哀嚎着:“不,不要……我确实不知道……我……”
“记得将他身上划几个道子,出些血腥,好教多来些野物。”王盘山冷冷地吩咐道,脸上尽显残忍之色。
众人见这王盘山如此没有人性,无不为之色变,长川派几名女弟子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不多时,那野鹰振翅的声音徐徐响起,开始咀嚼起庞隼身上的皮肉。窸窸窣窣的响动,如同跗骨之蛆,让人浑身麻软,却又驱之不得。
而王盘山则更是有意要教众人了解他的手段,将那门窗洞开,好让庞隼的惨叫不断传进来。
过了不久,庞隼的惨叫渐渐低了下去,显然已经断了气。而那使人汗毛直立的咀嚼声,却还是不绝于耳。
末了,下人走到神鹰殿中禀报道:“大人,已经断气了。”
“这么快?却有说什么吗?”
“倒是什么也没说。”
“去吧……”王盘山显然对这结果显然并不满意,又复走到庞鹰面前,“便是如此,你也缄口不语吗?”
庞鹰此时就差咬碎了牙齿,但他曾发过毒誓,绝不会让这朱雀鸾羽翎有半点差池。当即一口唾沫吐在了王盘山的脸上:“要想知道朱雀鸾羽翎的下落,便是痴心妄想。就算你杀尽我飞鹰堡的所有人,我们也会化作厉鬼,永生永世缠着你!”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盘山用袖子抹开脸上的唾沫,“所有人听令,即刻搜查飞鹰堡上下,不惜一切寻找朱雀鸾羽翎。若有任何发现,立刻回来禀报。”
“是!”众人得到命令,除了几个看守,即刻离了神鹰殿开始搜查。
但庞鹰见此却忽然狂笑起来:“王盘山呀王盘山,我飞鹰堡西部百里戈壁,东临西山峡,北接荒瘠冰原。纵使你再多十倍的人,也不可能找得到朱雀鸾羽翎的所在。我劝你还是早些断了这妄想吧!”
“是吗?”王盘山摸了摸胡须,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我却料准了你决计不会放着飞鹰堡这天险之地不藏,却会舍近求远,放到别的地方去。今日,我就算翻遍你飞鹰堡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也定要取得这朱雀鸾羽翎。”
话到此处,庞鹰只觉往事皆休,忍不住阖上了双眼,不再去看王盘山。心中暗自祷念,那朱雀鸾羽翎切莫落到此贼手中。
随着神临教众在飞鹰堡上上下下一顿搜索,神鹰殿中的众人都越来越难沉得住气。他们知道,无论这朱雀鸾羽翎是否被这王盘山找到,他们的性命迟早也要断送在此处。
只有狄秋一人,此时还兀自保有活下来的希望,运力不断催逼着体内的毒素排出。
可好不容易才使得手腕能够略微动弹,却见王盘山的手下突然传来捷报:“大人,有发现!”只见一人手中提着一只老鹰,从旋梯上走了下来。
王盘山不明所以,走上前一看,口中怒道:“我让你找的是朱雀鸾羽翎,你提了这只畜生过来做什么?”
“大人,你看这里。”那手下见万盘山不解,连忙掀开老鹰的一只翅膀,露出了下面的一条羽毛。
众人看在眼里,也是惊愕异常,这条羽毛端的与其他完全不一样,竟浑身朱红,散发着流光溢彩。
“咦?”王盘山接过那老鹰,细细查看了一番,但也说不准这是否就是那朱雀鸾羽翎。
便又拿到庞鹰面前道:“庞堡主,现在你却有什么好说的?”
“哼,不过是一条染了色的羽毛,却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什么?”庞鹰道,“我飞鹰堡上飞禽甚多,却是什么没有见过,由得你这没眼力的来显摆。”
“是吗?”王盘山冷笑一声,“那我便看看这条羽毛究竟是染的色,还是那传说中的朱雀鸾羽翎。”
“来人,将灯盏提来。”
说罢,王盘山扯下那根羽毛,将老鹰随手撒了出去,将羽毛凑近手下取来的灯盏开始烘烤。只见,这羽毛遇火不焚,反倒红光更盛,娇艳欲滴。众人越看越奇,不由地昂起了脑袋,就连西门烈也忍不住凑近了身子去细瞧。
“果然是朱雀鸾羽翎。”王盘山喜道,“庞堡主,你倒是有胆量,敢将这天下至宝藏在这畜生身上。若非这畜生觅食回来,我还真就错过了。”
而庞鹰见到王盘山教人取来灯盏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失去了一切念想。端的王盘山早就已经将这一切密事调查得妥当,就连如何辨得这朱雀鸾羽翎的真假也是一清二楚。
面对这一切,自己却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要怪,自能怪自己太信得过这飞鹰堡居在天险之上,属天下易守难攻之极处。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这天临教的叛徒给抄了底。
“朱雀既出,北斗星动。天上流火,生灵涂炭!”庞鹰念出这一十六字后,猛地紧扣齿门,一道血色从嘴角缓缓而下,竟当场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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