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商业区依旧繁华,嘈杂的人声混合着车鸣,汇聚成一首夜间独有的交响曲。
而仅一街之隔的宏兴大厦,此时却一片肃穆。
蓝色彩钢隔离带后,每隔几十米便有警员驻守,超大功率探照灯下,整栋大厦亮得像是支巨大的通天灯柱。
二十四小时开启的电子眼,对准大楼各个出入口,猩红光点闪烁,透着冰冷的气息。
在超高清镜头下,一只飞鸟振了几下翅膀、一只爬虫向前匍匐了多远。
所有动向都逃不过这些电子眼,任何异常都被极为严谨的记录在册。
二十一、二十二层被临时征用,作为备用作战室。
上百台屏幕同时亮起,连接着二十七层楼的红外线光波反射监察仪。
任何数值变化,哪怕是一丁点小小波动,都会引来三四名专家进行记录。
可以说,整栋大厦,每一个通风管道、每一个逃生出口,甚至是每一间卫生隔断,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中。
秦越站在巨大的钢化玻璃之后,透过窗,盯着屏幕上没什么变化的数据,略有些焦躁。
——她的分析报告和作战计划书一经上交,立刻得到了批复。
马明远批人批钱,甚至向军区借了两台军事级别的监测设备。
这么大的阵仗,要是她不拿出点结果……
那就真是愧对上级信任,愧对被连累的无辜民众。
“贺老师,我们等了两晚,都没有任何新发现。”
秦越终于忍不住,转身看向贺小乙:
“难道是目标已经离开了这栋大厦?”
这两天,她的焦躁情绪似乎也影响了在场其他人。
已经有研究人员提出,重新解析监控视频了。
毕竟所有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唯物主义教育。
就算有视频为证,也很难让他们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超出科学解释范围的存在。
“急什么?你这小同志年纪不大,耐心还没我一个老头多。”
贺小乙正站在堆满文件的桌前,拿开水泡泡面,听到秦越这么问,反问道:
“你要是陈平,看见百来号警察带着几十台仪器来抓你,你能不跑?”
“贺老师,我再重申一遍。
我们对目标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通过洽谈沟通,了解对方需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已。”
秦越揉了揉眉心,眼下是一片乌青,细看还能看到附着在眼球表面的红血丝。
高压之下,神经宛如搭了弓的弦,时刻紧绷。
精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秦越这两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都没超过四小时。
“话虽然这么说……”
贺小乙吧嗒吧嗒嘴,吧嗒吧嗒嘴:
“干你们这行的,身上自带官气,又有国运护体,寻常小鬼根本近不了身。
陈平不出来,也就只能等,除了等,没别的办法。”
“听说贺老师有家传技巧,可以通过洒米跟鬼神沟通。”
秦越似乎是不经意一样提起:“不知道……”
“你真当洒米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贺小乙没好气道:“首先要挑个适合的日子,再修养好身体,补足气血。
然后洒米前,沐浴更衣,素食三天。
每次沟通,要消耗大量精气和阳气,沟通的鬼神越强,消耗的精气也就越多。
上次跟陈平通灵,老头子我啊,差点没了半条命,要是现在强行通灵,估计你明天就得替我刻墓碑了。”
“抱歉,是我太心急,欠考虑了。”
秦越叹口气:
“实在是上头压力给的很大,马局长对我期待很高,我不能辜负组织和人民的信任。”
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前程。
而是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马局在会议上下了军令状,说七天之内,解决宏兴大厦事件。
所以官方对外宣布大厦封禁七天,是为了检查管道。
尽管怀疑的人不少,但其实大部分民众都不甚关心。
毕竟微博热搜一天一换,甚至是一分钟一换,官方修建管道封锁大厦,实在不是什么新奇的新闻。
可如果超过预定时间,宏兴大厦事件还没有解决,那光是网民舆论带来的压力,恐怕都够冲烂千里市市局。
“你急也没什么用,还是得要耐心。”
贺小乙安慰几句,叉子上泡面刚塞进嘴里,就听见一段极为急促地尖嗡鸣: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作战室暂停了一秒钟,紧接着,就是一声比一声兴奋的大声汇报:
“二号机有反应!”
“一号机也检测到了异常波动!”
“我这边有画面,申请切换到大屏幕!”
“二十三号摄像头发现异常!”
“七十六号摄像头发现异常!”
“一百三十七号追踪摄像头发现异常!”
“一百零七号追踪摄像头也发现异常!”
来了!
“记录,凌晨一点五十二分十五秒,发现异常。”
秦越深呼一口气,点开耳边通讯器,眼神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所有人准备,实行第一套作战计划:
全体静默,等待我下达指令。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明天就自己打报告。”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栋大厦安静下来。
“呼——”
和监控拍到的画面一样。
先是窗外出现不规则树影,随后,一张张血手印,沿着厚实的玻璃窗蔓延开。
有风吹开了窗。
红外线监测仪里,什么也没有。
可每个人心里都有种感觉。
有个东西,顺着窗户爬进来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秦越仍旧心中颤栗,浑身发冷。
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她和不少研究员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这不科学!
就算用海市蜃楼和魔法,都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感觉像是在做梦,梦里荒诞诡异的景象照进现实。
“嘀嗒……”
“嘀嗒……”
“嘀嗒……”
那些血一滴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不规则的形状。
最后,那些血印停在了防爆玻璃前。
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拖着不断流血的四肢,透过防爆玻璃观察着他们。
“……”
秦越就站在玻璃之后。
她什么都看不到。
但就是有种诡异的感觉。
有个看不见的存在,就站在玻璃之后,阴恻恻地盯着她。
秦越的呼吸逐渐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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