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印象中的承德帝并非是如妃所说的那种人,可就算这是如妃编织的谎言,林婳也想要听完。
如妃如何进的宫做了舞姬,林婳不必多问,知道必然跟跟方沐白脱不了干系。
自觉已经交代完的如妃停了下来,殿内再次安静的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林婳问:“那你姐姐呢?入宫做了贵人了吗?”
听到林婳提起姐姐,如妃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她紧咬着牙关,嘴唇颤抖,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化作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我姐姐,她死了。”
她自幼与姐姐的感情就好,姐姐所有好的都给了她,还说日后她寻觅了如意郎君,给她准备多些的嫁妆,不让夫家轻看了受委屈。
“她死了,那个老匹夫杀了我全家,得到了我姐姐,却害得她惨死,就连她生的孩子也不管不顾,任由下人亏待。”
如妃情绪激动起来,身上淡雅的气质消失不见,像个癫狂的疯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林婳,眼底充满了怒意,“是你,他本来就快要死了的,是你,都是你让他发现了,现在死的是我,你满意了?满意了?”
林婳不悦的眯起眼睛看她的疯样,蹙眉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死了我满意什么?”
她本来与如妃就没有仇,还可以说是相敬如宾,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记得不错的话,前世如妃无儿女傍身,在承德帝死后,她就被送进庵里清修了。
之后,林婳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如妃的事情。
听到林婳的话,如妃跌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林婳,眼底的恨意已经消散了。
良久,她才无力的说了句,“都是命,我认了。”
她跪在地上,朝着林婳膝行而去,脸上挂着泪水,却带着家些许林婳看不懂的期望。
隐月想要拦住她,被林婳阻止了。
她并非全信了如妃的话。
承德帝是皇帝,想要个女人很容易,想要杀她全家,根本无需暗中灭门,随便找个由头就抄了。
他若是真的喜欢如妃姐姐,该留着她的家人拿捏她才对,不该是灭门。
这种无脑的事,不像是承德帝所为。
但如妃的眼泪不假,这件事其中怕是有误会在。
林婳虽并未相信她口中的承德帝做了那些事,可却想要听听她要说什么。
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要伤她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妃膝行在林婳一臂距离,对着林婳拜了下去,随后抬头看她,“三皇子,我姐姐的孩子,我从未与人说过,我死了后,你得空照看一下他,我求你了,求你了。”
她说着就要给林婳磕头,林婳蹲下扶住了她的手臂,目光带着审视,“为何是我?我虽然是无意,可却也是害你沦落到这个下场的人,你为何要将他托付给我,没有旁的值得你托付的人吗?”
不知如妃为何会把这件事与她说,林婳不好直接问她为何不找方沐白,万一她透露出去,便会引起方沐白的怀疑。
现如今,她只是试探着问。
听到林婳的话,如妃有瞬间的怔愣,随后摇头,“我只能托付给你,我与公主虽接触不深,可我知道,公主与那老匹夫不同,公主是个良善之人。”
这种好听话林婳不会当回事,她握紧如妃的手臂,蹙眉又问:“谁安排你进宫的?你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机给父皇下毒?你若是回答我,我便答应你日后好好照看他。”
在来之前,林婳就预见到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本来不懂如妃为何会包庇方沐白,现如今她有些明白了。
若她说的都是真的,方沐白对她来说就是有恩。
况且事已至此,就算是咬出了方沐白,她也活不了了。
如妃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一步步混进来的,他多疑,我最近才找到机会,真的只是这样,我本来想就这么活着,偷偷照看暮儿的,可我咽不下那口气,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因为我这张与姐姐有几分像的脸,他越是虚伪的宠爱我,我就越是觉得恶心。”
说起承德帝,如妃的眼底恨意越发浓烈,“你听听他给暮儿取的名字,沉暮,沉暮,沉落的暮色,他竟然这么对姐姐的孩子。”
林婳蹙眉看着哭的悲痛的如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感慨这人世间的不甘,理不清剪不断的是非对错,人的贪婪不知足,还有即将落幕的年轻生命。
林婳掏出帕子递给她,语气很淡,“我会去看三皇弟的。”
她还未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给皇帝行礼的声音。
如妃脸色一变,反手抓住林婳,神色认真严肃的提醒,“公主,小心他,不要太相信他,他是个心思阴毒的小人。”
着急提醒完林婳,她大声怒骂起来,“要不是你,那个老匹夫就该死了,你这个小贱、人,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骂完她压低了声音,提醒林婳用鞭子抽她,“打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们说了这些。”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林婳蹙眉握着鞭子,朝着如妃抽打过去,却始终没有骂出口任何话。
她用了力,可是却放慢了速度,有疑惑萦绕在心头。
承德帝进来,也没有几鞭子打在如妃身上。
见承德帝进来,如妃爬起来就要往林婳身上扑,隐月眼疾手快的把林婳拉开护在了身后。
承德帝赶紧让宫人拉开疯了一样的如妃,怒斥,“你这个疯女人,朕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他赶紧去查看林婳的情况,“婳儿可被吓到了?”
林婳从隐月身后走出来,对着承德帝摇头,“儿臣无事,父皇不用挂心。”
见林婳真的没事,承德帝的脸色沉了下去,眼底带着责怪,“你说你来这里什么,若是她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虽然是责怪,可是语气依旧很是温和,怕声音大了吓到林婳似的。
他这副模样,让林婳根本无法将他和如妃说的那个残暴的君王联系在一起。
当然,她也不会因为如妃几句挑拨的话,就对疼爱她的父亲起疑心。
“女儿听闻是这个毒妇要害父皇,气结于心,来教训一下这毒妇。”
林婳说的情真意切,神色担忧的看着承德帝,询问道:“父皇的身体可好些了?”
“咳咳咳……”
承德帝忽然爆发出一阵咳嗽声,看的如妃一阵猖狂,“就算是发现了又如何,日后你每年天冷都要被咳疾折磨,想到你这辈子都好不了,我就觉得舒心。”
承德帝皱着眉看如妃一眼,对着林婳道:“婳儿先回,朕与如妃单独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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