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在卧室换了家居服。
开门走到客厅,见陆经年坐在沙发上。她倒了杯水走过去,递给他:“傅庭川只是一个外人,我和你八年多的感情,他怎么能比得上你?”
陆经年接了这杯水。
喝着苦苦的。
她说着哄他的话,听着却让人高兴不起来。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韩时柒刚回国那阵子,她发现了他和韩时柒来往,他哄她时,用的也是这些话。
“阿瓷,我感觉你对我不如曾经。”
“那很正常。”宋瓷在旁边的贵妃椅沙发处坐下,拿起平板,浏览南氏设计部递交上来的稿件,一边看一边说:“经历了生死,心态总会有变化,否则不就白死了吗?”
“就像多年前的你,雷雨夜追着韩时柒去机场,没追到人,倒在雨幕中奄奄一息。我把你救了,你也算是小死过一回。那之后,你不就把对韩时柒的爱意投影到我身上吗?”
陆经年忙声辩解:
“我承认一开始韩时柒对我的断崖式分手对我打击很大,你性格那么好,人又漂亮,和你相处起来很舒服。人都是区利避害的,我就把你当成疗伤的避风港了。”
“你离开的这一年我全想清楚了。韩时柒是我的初恋,和我相识多年这一点我无法抹去。但你才是我这辈子唯一所求,我明白得太晚了,导致你遭遇那场不幸的劫难。”
“不过好在你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阿瓷,搬回蓉园可以吗?我每天都让佣人打扫,别墅还保留着你离开前的样子,你的所有物品都在,猫猫也在,它日日都守在门口等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宋瓷滑动平板屏幕的手停了。
她醒过来之后就没去过蓉园,以为猫咪早就被梅女士弄死了。毕竟她当时掐死了梅女士养了十几年的鹦鹉,她死后,梅女士自然不会放过她养的猫。
瓷宝没死。
它还在蓉园别墅。
见宋瓷眉眼有松动的迹象,陆经年以为她同意了,正想说明天来帮她搬家,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她说:“我明天去接它。”
“你不回去?”
“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宋瓷反问,“你看看我这张脸,再看看我现在的身份证。除了我嘴上向你承认我是宋瓷,还有其他什么能证明我是宋瓷吗?”
“宋瓷早死了,骨灰还埋在墓园。你在公众面前的深情形象,冠上的头衔还是已故宋瓷的好丈夫。我住进蓉园,别说京城圈子对我指指点点,就说网上的舆论,全国网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陆经年,别太自私了。享受了我死后带来的人设红利,还想现在的我回蓉园为你端茶倒水?你也太贪心了。”
“阿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宋瓷打断他的话,不想听多余的解释:“我和傅庭川的关系反正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
“以后少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手机上联系。自从你开始送玫瑰花去南氏大厦,圈子里的人知道我和你交往,我身边的媒体记者就层不出穷。万一哪天被拍到,又没及时把同框的照片买断,流传到了网上,我要被网友骂死。”
“不会的。”
“怎么不会?”宋瓷问,“你之前买断了你和韩时柒背地里见面所有的跟拍照,京城的媒体也被你警告过。可最终还是被我发现了,你藏不住。”
韩时柒。
又是韩时柒。
陆经年真是烦透了这个名字。
他们俩之间就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聊吗?为什么说来说去总会提到韩时柒?陆经年的手机铃声这会儿响了,他接了这通电话。
应该是有个很重要的局要参加。
他起了身。
关了手机看向贵妃椅上的宋瓷,道:“阿瓷,我要出差几天,明天上午的飞机,你可以去机场送我吗?”
宋瓷没说话。
陆经年自己找补:“你工作累了,明天周六睡个懒觉也好。不用送我了,飞机起飞前我给你打个电话,落地曼哈顿我再给你报平安。”
“知道了。”
“嗯,那我先走了。”
宋瓷掀开毯子,做着要起身的动作。陆经年率先制止了她的动作,将毛毯给她盖了回去,就着这个近距离,他凝着她数眼,低头便要吻她。宋瓷提前预判了他的举动,先一步偏过了头,让他的吻落了空。
宋瓷:“这是南家小姐的身体。”
陆经年深吸了口气,敛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他缓缓起身,语气温和:“你好好休息,我到家给你发信息。”
南管家送了陆经年出门。
两分钟折返客厅。
见宋瓷正在喷空气清新剂,尤其在陆经年坐过的沙发位置喷了十几泵,还拿湿巾擦了擦自己的家居服,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
“小姐,陆总走了。”
“嗯。”
“您生理性厌恶陆总,怎么还和他接触呢?还收了他的玫瑰花。”
宋瓷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户通风。
把空气里的污秽都清干净。
她这栋房子拥有最佳观景的露台,能三百六十度环视京城市中心看到江景。同样的,也轻易看见了远处小区外陆经年驱车离开的车影。
宋瓷回了老管家的话:“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陆经年爱她吗?
他的心在他身体里,隔着很厚的肚皮,谁都看不见是红的还是黑的,里头装的是谁。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人都是贱的。
失去过的才格外珍惜。
宋瓷不敢说现在的陆经年能有多爱惜她,但她可以知道,她目前在他心里就跟曾经刚回国的韩时柒在那时他心里的位置一样。
不同的是:
韩时柒回来是想依附陆经年,傍大款做富太太。
她回来是想干掉陆经年,成为大款。
-
陆经年并没有直接回蓉园。
他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京城市中心兜圈子。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半小时前在大平层别墅里,他低头去吻宋瓷,对方下意识偏头错开那刻,她眼底流露出的那抹短暂的嫌恶。
很浅的眼神。
几乎是出现了片刻就被她掩盖了。
可他还是看见了。
陆经年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心口处仿若有根银针刺了下去,疼痛感渗入身体每个细胞。呼吸都有了些许不畅,他开了窗,让冷风灌了进来。
他感觉到了,宋瓷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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