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推着提前预定好的菜品过来,只看见那束耀眼的玫瑰孤零地躺在座椅上。
“陆先生人呢?”
“刚走了。”一旁的服务生说,“接了一通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像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看着挺生气的。”
与此同时。
定江洋中餐厅里。
隔着一张法式餐桌,傅庭川倒了一杯香槟酒递到宋瓷跟前,表情夸张:“你男朋友派私家侦探查我,估计查到这里了。”
宋瓷学着他的语气,“那可怎么办?”
傅庭川:“他会过来打我吗?”
宋瓷:“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傅庭川笑了,“没有你点头同意我也来不了,南小姐,你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陆经年。怎么,是知道他以前的事,对他心灰意冷了?”
宋瓷:“成年人动不动的谈你爱我我爱你有意义吗?如果真的缺爱,那么获取爱的最佳方式不是找个男人,而是谋得社会地位,站得越高,资本积累越厚,越有人爱你。”
这个说法很新奇。
在京城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傅庭川似乎还是头次听见。
男权社会下,女性想走到与男性同等的位置,必须付出双倍甚至多倍的努力。就算是京圈,那些豪门家族里,男孩从小就是当继承人培养,女孩就随意放养,美其名曰是宠她,从小宠到大,宠到适婚年龄就去联姻。
她们不具备任何生存技能。
对外说出自己的名号,也是打着“我爸是某某”、“我哥是某某”、“我老公是某某”等,用别人的身份来为自己撑腰。
这本质上就是一种欺骗。
敲打着男性自小学会独立自强,给与最好的资源让他们去实践拼搏。教育着女性乖巧懂事,给一罐蜜糖让她们沉沦,等到她们回过神醒悟的时候,绝大部分已经爬不起来。
再次看向对面的女人,傅庭川收起了玩笑的语气,道:“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合伙人。”
宋瓷:“现在不就是吗?”
傅庭川:“记住你这句话,日后自立门户,必须第一时间高薪聘请我做首席律师。”
第一时间就算了,还得高薪。
傅大律师能在圈子里名声大噪,除了他过硬的实力,这自信的能力也是独一档。宋瓷点头,两人对视了几眼,拿起酒杯碰了一下。
融洽的氛围被刚进包厢的某道身影打破。
陆经年几乎是箭步冲到宋瓷跟前,眸光狠厉斜了眼对面心怀不轨的傅庭川,旋即握住了宋瓷纤细的胳膊,冷声质问:“不是说临时有事没时间赴约吃饭吗?你所谓的有事,就是背着我跟傅庭川吃饭?”
“陆总,我和南小姐在谈南柔的案子呢——”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陆经年打断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你也配插嘴?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怎么有脸勾搭她?”
“陆经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帮他?”
“我在讲道理。”
“你为了他凶了我,还说你不帮他?”陆经年握紧了她的胳膊,将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占有性地往怀里带:“他给你下蛊了是不是?”
宋瓷将胳膊从陆经年手里抽了出来,连带着将人推开。根本没料到她会动手,毫无防备的陆经年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心口的闷气愈发堵得难受,男人眸光一沉再沉,攥紧了拳头就朝位置上的傅庭川抡了下去。
“砰”地一声。
酒杯随着傅庭川倒地的声音砸落在瓷砖上。
四分五裂。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块儿,全然没了平日里上流圈子内矜贵的样子。几个来回,陆经年显然占了上风,眼看着他的拳头再次要往傅庭川脸上砸,宋瓷立马跑了过去,拽住陆经年的手臂将他猛推了一把。
陆经年倒在地毯上,眼睁睁地看着宋瓷着急忙慌地蹲下身去扶傅庭川。她担心地看着对方唇角被打出来的伤,落在他身上的每个眼神都让陆经年嫉妒。
恰好这时经理敲门进来。
见屋子里的状况,满地的狼藉,经理一愣,吓得不敢作声,端着盘子的手都握紧了,犹豫了好几番才试探地说:“南小姐,您和傅先生包的饺子煮好了,给您放在桌上可以吗?”
“滚!”陆经年吼了他一声。
经理随手将盘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连忙离开了包厢,远离是非地。
包厢门重新关上。
陆经年撑着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眸扫了眼桌上那盘冒着热气的饺子,转过头,又看见正扶了傅庭川起身的宋瓷,她抱着对方的手臂,眼神是那么关切,还拿了湿纸巾帮他去擦拭唇边的血渍。
陆经年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迈开步子正要上前,宋瓷先一步挡在傅庭川面前,提高嗓音厉声责道:“陆经年你有完没完!”
宋瓷骂完,拿起椅背上傅庭川的西装外套给了他,“你先走,关于南柔案子的事我之后再联系你。”
傅庭川看了她一眼。
无声得到一个’我可以解决这事‘的眼神后,他才听话地接过宋瓷递来的外套,与陆经年擦肩而过,径直往门口走去,离开了包厢。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宋瓷陆经年两人,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钟,陆经年走上前,一字一句道:“今晚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宋瓷没看他,走至餐椅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已经跟你说了,谈南柔的案子。”
“我有这么好骗?”
“你不信就算了。”
“宋瓷!”见她转身要走,陆经年立马拉住了她。没等他开口,宋瓷先一步不耐烦了,反问他:“我在医院抓到你陪韩时柒产检的时候,你解释说和她没什么关系,是出于年少的朋友的关心,看在她是个可怜的孕妇才陪她,还说你会和她断干净。我不是都信你了?现在我只是跟傅律师约饭谈南柔的案子,你有什么可疑神疑鬼的?”
陆经年哽了哽,“可是你和他包饺子——”
“包了,那又怎么样呢?你没跟人包过饺子吗?”
“我……”
“你和韩时柒在除夕夜包饺子不是挺开心?只许你跟人偷情包饺子,不准我为了公事参加了一下定江洋餐厅举行的小年夜活动包一下饺子了?”
“阿瓷……”
“要求别人的前提是,自己身子正。”宋瓷注视着他,看着他眸光一点点晃动崩溃,她说:“陆经年,你没资格向我提任何要求,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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