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柚一口气说完，看着南姝。
南姝只微抬眼眸，笑着：“蓝小姐的故事很精彩。”
蓝柚笑：“其实，后来公益组织的人查过，女孩身上的伤是她自己打的，卖血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全是女孩自导自演，但当时已经晚了，人工耳蜗已经安给了她弟弟。”
南姝看着她，依然一言不发，但眼里没有刚才那么的从容与淡定。
蓝柚起身站到她的旁边，挽起她的袖子，看上面的青紫：“南小姐故技重施，想引起我的同情对吗？佩服，演技炉火纯青。”
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心有多狠？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蓝柚在一点一点接受。
南姝笑，笑容里有一点苦涩：“蓝小姐是温室的娇花。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蓝柚：“我对你的过去并不感兴趣，但如果你想害梁拓，我也会像你保护程北一样，不惜代价保护他。”
程北两个字，终于炸开南姝那坚实的壁垒，“你敢动他？”
蓝柚不表态，只夸赞道：“他很优秀。”
但其中意思，南姝当然知道。
是威胁，以她的软肋。
南姝软了下来，眼眸里浮起一层很薄的水雾，问：“他还好吗？我很久没见他。”
只在他上大学时，她的车停在大学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当时程北像是有心灵感应，也往远处她的车看了一眼，但很快转移视线，头也不回地往校园里走去。
如同很多年前，在逯城那个小巷子的分别，
“姐姐..你..不要..走。”
他比划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因为听力障碍，他发音不清，8岁才第一次听清这个世界的声音。
她说：“你跟婆婆好好生活，姐姐会回来看你。”
程北被婆婆拦着，哭得撕心裂肺，但那次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巷子。
后来，她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他，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程南这个人，只有光芒万丈的南姝。
蓝柚看着南姝眼底浅浅的湿意，有一瞬间，她相信此刻的南姝是真情实意的，她回答南姝的问题：“他很优秀，但过得不好。”
蓝柚想起他薄薄羽绒服上，那一根粗劣的从缝隙里跑出的羽毛，想起他努力吃下那一桌食物的样子。
南姝的心思深，蓝柚也无法真正的认清她，因为她很快就收敛了刚才所有的情绪，甚至让蓝柚怀疑，那份真情流露是她演的还是真的，只听她说：“所以，蓝小姐，你该相信，我想和你们合作的真心，我不仅比你更了解秦季延，甚至比你更了解梁老板所要做的事。”
蓝柚沉默等她往下说。
“要对付秦季延自己的亚财集团，以梁老板的能力，不需等这么久。我想梁老板真正的目标是秦季延任董事的中港集团。他要为他哥报仇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秦季延也只是他的一个跳板。梁老板的权谋和野心，藏得深。”
南姝像是参透一切真相，说完莞尔一笑：“蓝小姐对自己枕边人的了解，是否足够多？又或者，是梁老板从头到尾，对蓝小姐并未真心交付？”
蓝柚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甲陷入掌心之中，但面不改色：“南小姐是想挑拨我和梁拓之间的关系吗？他若藏得深，南小姐悟到的这一切，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南姝笑笑：“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不是吗？还是蓝小姐害怕了？担心我比你更了解梁老板，更能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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