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远拿着分寸,知道她是个病人,讨伐起来,也是轻声细语的。
“过河拆桥不合适,南小姐,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南姝闭眼假装睡觉,当时做了最坏的打算,想了一圈认识的人,只有楚商远有这个能力帮忙监督,所以才写了那一封信,哪知自己会昏迷,哪知林笑办事效率那么高?
她没睡着,身上的伤口隐隐疼,头也有些晕,装睡时,睫毛一颤一颤的,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楚商远把病房的灯调成微暗,不再逗她,柔声道:“安心睡吧。”
毕竟是个病人,她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没有昨晚难受,也不那么晕了。
而楚商远,像是一夜没睡,竟然还是她昨夜入睡时的坐姿,坐在她的床侧。
“有没有好点?”她一醒,他便开口问。
“我想坐一坐。”
楚商远扶着她,靠在床头上,细心在她的腰后垫了靠背。南姝坐起时,就看到了摆在床头柜子上的文件和手机。
“从明昨天去现场把你手机找回来了,没坏,可以继续用。”
南姝接过手机,发现连电都给她充好了,里面好几个林笑和常姐昨晚给她打的电话。
楚商远又把那份文件给她:“很高兴,这份遗嘱用不着。也很高兴,在那样的时刻,你能想到我。”
她的遗嘱和所有财产证明材料,他原封不动还给她。
南姝接过那份文件,看了眼,问:“那封信呢?”
楚商远大言不惭:“我留下了,那是你写给我的信。”
她说只相信他,哪怕是糖衣炮弹,楚商远也甘之如饴。
南姝:“那就留着吧,万一以后还用得上,我的委托永久有效。”
楚商远心一刺痛:“我希望永远也不要用。”
南姝没再说话,她知道,秦季延死了,他和亚财集团的关系,他的经济问题,必然会牵扯到她。
虽然这么多年,她从秦季延这拿到的每一笔钱,她都有详细的记录,并且精心策划这些钱的用途,她可以全身而退,但只怕凡事有个万一,或者有个疏漏,她难保自己不会被牵连进去,万一真要进去了,程北的事,可能还需要麻烦楚商远。
她靠在病床上坐了一会儿,“楚先生,可以帮我叫一位护士进来吗?”
楚商远一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姝面露难色:“我需要上洗手间。”
“能走吗?或者我抱你过去?”
南姝鲜少有这样尴尬的时候,他们非亲非故,她上洗手间,并不想要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还是一个男人在旁边。
她直言:“我可以自己走,但是你可以先离开这间病房吗?”
她和他真的没有熟到可以坦然在彼此面前上洗手间的程度。
但是楚商远挺坦然的,她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病号,照顾病号,不分男女老少,所以说:“我先扶你进去,我在洗手间门口等着。”
离开病房不可能,万一她在洗手间晕倒怎么办?
南姝低头找手机,一通翻找,找到林笑的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这一激动,头有些发晕。
楚商远拦腰抱起她,往旁边的洗手间走去,这间病房的洗手间宽敞明亮,不亚于家里的干净,全是高级设备。
“我自己走。”南姝独立惯了,成年后从没有被人,尤其一个男人,这样呵护着抱过,别扭至极。
“别动,不然又该头晕了。”
楚商远抱她进去后才放下她。
“你出去。”南姝冷静下来命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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