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沮丧。
忽而颍跟随忽而赤来到京城后，打马就直奔皇宫，那架势摆明了就是奔着肖承乾来的。
宫门的守卫可不管来人什么身份，拦马桩一摆，长刀一架：“前方皇宫重地，闲人止步。”
忽而颍勒马，掏出自己的令牌就亮了身份：“我是忽而颍，按照你们的规矩，应该叫我颍公主。”
守卫上前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真令牌，但就算是王朝的武将都不允许宫廷纵马，更别说是来自外邦的公主了。
“颍儿不得无礼，人家有规矩的，宫内不许骑马。”
忽而赤的出声姗姗来迟，但恰好解了守卫为难的神色。
他率先翻身下马以示礼仪，如此也是为了给忽而颍以身作则，忽而颍的秀眉皱了皱，到底是乖乖的下马了。
自己想要做小萧哥哥的妃子，确实要学着让步一点点。
只是不等父女两个人步入宫廷，宫门里头就已经有人出来了，来人一身正装，慈眉善目，赫然就是卢卫康。
卢卫康那眼睛一扫就看出了来宾的身份，他拱手迎接，声音朗朗。
“可汗，颍公主，下官卢卫康，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二位久等了。不嫌弃的话，寒舍休息片刻？”
卢卫康，这个名字，忽而赤是熟悉的，两朝丞相，是个德高望重之辈。
肖承乾派了这样的人来迎接看得出来也很重视自己和颍儿的来访。
“阿大，我们都到宫门口了，肯定是直接求见小萧哥哥啊。”
忽而颍撇了撇嘴，拉了拉忽而赤的胳膊，小声嘀咕。
忽而赤动作上没有理会忽而颍，言语透出的意思则是一致的。
“辛苦卢相迎接，我等远道而来，是为求见天子，正事了后自会前往丞相府拜访。”
卢卫康闻言面露惋惜之色，他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密信，说的信誓旦旦。
“可汗和颍公主来的不巧了，皇上已于日前出宫巡游，此事满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的书信来京之时，人已经走了。如今国事由老臣与六部官员代理，不知可汗前来可是有要事？”
忽而赤来就是为了忽而颍的婚事，要是说是国事，有些托大了，这归根结底还是皇帝后宫之事。
可肖承乾本人都不在，其他人更不可能替他点名，代替册封。
“哪有那么巧的事！依我看，他就是故意躲着我，阿大！我们不能白来啊！”
忽而颍气呼呼的跺了跺脚，看着卢卫康的眼神都来了气，转过身对着忽而赤则是撒起娇来。
“敢问卢相，皇上出游几日？归期几何？”
忽而赤可以上京，但是不可能长期逗留，他在草原一样有着自己的政权要维护。
三五几日，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还是等得起的，可十天半月？他是真抽不开身。
“走了两日有余，只听说是南下，具体往哪个州县去了却是没有明说。要是我们都知道了，这就不是暗访，也就失去体察民情的效果了。归期，还未定夺。”
卢卫康这话可谓是滴水不漏，预判了忽而颍可能想要追寻肖承乾的踪迹，索性把话都给堵死了。
忽而颍张了张嘴，却是没话说了，只能气呼呼的扬起了鞭子，抽了一下地面。
父女两骑来的马儿此时被牵着，但还是被鞭声吓得险些抬了蹄子。
“颍儿，不得无礼，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忽而赤粗声呵斥了一声，对着卢卫康展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是我们考虑不周，这次上京其实也无大事，只是来游玩一二。皇上既不在，便就此作罢。”
“如此甚好，可汗和颍公主在京游玩有任何不便之处，知会一声，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卢卫康点了点头，主动引着父女两人到京城最好的酒楼落座。
与此同时，被忽而颍心心念念的肖承乾已经走水路一路南下，湖光山色让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放松。
“皇，肖公子，京城方向有琬统领的来信，忽而赤可汗和忽而颍公主已经顺利抵达京城。卢相作为东道主，代为招待，除了颍公主看起来不太高兴，可汗倒是一切正常……”
小顺子拿着刚收到的信件走到了船头的甲板上，他一日日的皇上喊顺嘴了，差点没拐过弯儿来。
“卢相会照顾好他们的，至于小颖，她不高兴也在意料之中，出门在外就要尽兴，京城那边的事放一放吧。”
肖承乾没有在意小顺子的口误，他站在船头吹着微微带着凉意的风，听见小顺子的话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忽而赤现在是正常，但是回头人就该高兴了。这一次面都见不到，给忽而颍的冷水泼了个透心凉，回了草原后，他就能试着给忽而颍介绍其他优秀的男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忽而赤不会允许小颍寡一辈子的。
“公子说的是，沿着这条水路，再往前走便是江南的地界。江南可是好地方，去年上供最多的便是这个地区呢。”
小顺子应声，随即将信件折了折，仔细的放在了袖子的口袋之中。
信件肖承乾可以不看，但是只要没有叮嘱销毁，自己就有义务好好保存起来。
他站在肖承乾身后一步远的左侧，陪同看起了两岸的风光。
“嗯，朕有印象，江南也算是富足之地……”
肖承乾垂眸，脑海中浮现了上一季缴税时候各个地区的数目，下意识四放的余光却仿佛看见了一模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右边一步，袖子就已经被小顺子一把给紧紧拽住，稳住了身形。
“公子小心些，船头风大，要不回船舱休息？”
小顺子庆幸自己站的近，语气里满满都是忧虑。
肖承乾没有回话，他转过身回望方才的方向，只见岸边是一排排平整的房屋，洒扫干净的街道，哪里有什么素色的人影？
“小顺子，方才你有没有看见岸边的人影？”
“回公子，奴才眼拙，什么都没有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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