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七月十日,这一日注定要在南明的历史上掀起惊涛骇浪。
本应葬身海底的崇祯,突然现身扬州。在史可法、黄得功、刘良佐、李成栋以及黄蜚等人的簇拥陪同下,崇祯召集扬州一众官员,当众宣布自己的正统身份,并怒斥弘光帝在位的昏庸,要求其退位。
这个消息顿时如惊雷一般,将南京城中的文武百官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天这个消息就由马士英、卢九德传入了宫中,虽然不知道当时说了些什么,可当夜就由一名宫女,一名太监的尸体被抬出了皇宫,就知道弘光帝是何等的愤怒!
紧接着,一贯不上早朝的弘光帝突然宣布要开早朝,一众文武百官就知道大事不妙!
次日凌晨,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南京城上空。天空中繁星闪烁,犹如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即将陷入混乱的城市。此时,官员们早已来到宫门前,神色紧张地等候着。
随着悠扬而沉重的钟声响起,官员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依次进入皇宫。
此时的南京皇城中,一片狼藉,犹如一个杂乱无章的大工地。各种建筑材料堆积如山,杂乱地摆放着。
皇城原有的宫殿历经了二百多年的风雨侵蚀和蠹虫啃噬,许多宫殿早已坍塌成一片废墟,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根本无法居住。
朱由崧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宫殿进行修缮和重建,这些材料都是为此准备的。往常这个时候,工地上早已是一片繁忙景象,工匠们忙碌地穿梭其中。可今日,工地上却寂静得可怕,一个人影也没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今日的早朝乃是在文华殿中,这也显示了这次的早朝将会与平时的不同,还没等一众官员站好,弘光帝就急匆匆的大步流星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到了宝座之上。
今日的弘光帝早已没了往日那种平心静气、悠然自得的模样。他满面怒色,肥胖的脸庞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原本总是睡眼惺忪的双眼此刻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里面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愤怒和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让在场的官员们都不敢直视。
“马大人,你来跟大家说说吧!”弘光帝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无尽的愤怒。
崇祯所发的讨逆檄文就像一道凌厉的惊雷,直直地劈在弘光帝朱由崧的心头,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崇祯可是前朝的皇帝,是真正的正统所在,要知道至今朱由崧还用着崇祯的年号,这弘光元年都还没正式开始呢!
更要命的是,站在崇祯身边的是史可法啊!还有黄得功、刘良佐、黄蜚,这三人可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那高杰虽未露面,但李成栋是他的手下,若也算作支持崇祯的话,这江北四镇已经有三镇站在了崇祯那一边。
如此形势,他这个皇帝还能坐得安稳吗?还能继续当下去吗?
“启禀陛下,那史可法联合江北三镇以及黄蜚,以前朝崇祯帝的名义发表檄文,实乃大逆不道之举!”马士英无奈地出列,满脸凝重地说道。
“我问你,那崇祯帝到底是真是假?你可曾了解清楚了?”弘光帝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急切的问道。
昨晚马士英与卢九德星夜入宫,可对于此事却含糊其辞,说得不明不白,这让弘光帝大为光火,心中满是不满。
“应该是……额……据传言是……真的……”马士英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其实这件事情的真假他早已心中有数,可弘光帝心中总是抱有一丝侥幸,所以马士英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
“陛下,那崇祯帝早已经被确认葬身鱼腹,又怎会突然死而复生?”这时,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阮大铖出列,振振有词地说道,“想必是那史可法不满陛下对他的冷落,因而蛊惑三镇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荒唐!”吏部侍郎黄道周闻言,立刻出列,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史督师忠心为国,岂是那种会做出此等不忠之事的人?想必其中定有其他隐情才是。”
“隐情?连前朝崇祯帝都搬出来了,还能有什么隐情?”马士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屑地说道,“再说了,那可是前朝崇祯帝,若是真的,陛下当如何是好?”
“这……”黄道周顿时一阵语塞,心中暗暗叫苦。
是啊,一个是现在的皇帝,一个是前朝的皇帝,这两人到底该如何抉择?这可真是个棘手至极的难题。
“是啊,黄大人,你说朕该如何是处?”弘光帝阴森森地开口说道,眼神如刀般扫向黄道周,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这……”黄道周此时真是后悔自己贸然出列说话,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当依前朝之例,奉崇祯帝为太上皇为是……”
“爱卿言之有理。”弘光帝闻言,心中的怒气稍稍缓解,微微点头说道。他心中其实也在权衡利弊,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也有几分可行性。
此时殿下的马士英却暗自撇了撇嘴,心中不屑地想:让人家当太上皇,那崇祯帝会答应才怪。若是他只身回到南京也就罢了,将他奉为太上皇然后幽禁起来,倒也不怕他能闹出什么花样。可现在呢?人家手握三镇重兵,还有黄蜚的水师,如今南明最强的军事力量大半掌握都在人家手中,让他当太上皇,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马大人,你觉得呢?”弘光帝看向马士英问道。
“臣甚以为然,”马士英点了点头说道,“臣以为,陛下应该下诏,奉崇祯帝为太上皇,请其到南京来才是。”
“马大人说的是,”阮大铖在一旁附和道,“此事前朝已有先例,再说了,如今新朝已立,一国之君又怎能随意更换?”
“诸位大人言之有理。”弘光帝听了,心中竟有些欢喜,觉得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点头说道,“那就派大臣到扬州宣旨吧……马大人,宣旨之人派谁去为好?”
“臣推荐黄大人前往,”还没等马士英开口,阮大铖在一旁抢着说道,“毕竟这提议是黄大人提出的,由他去宣旨岂不是正好?”
这个阮大铖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刚被黄道周反驳,这会儿就想借机报复,让黄道周陷入这个危险的境地。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崇祯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旨意,说不定去宣旨的人一到扬州就会被崇祯拿来祭旗。
“黄大人,那就由你去宣旨吧。”弘光帝说道,他并没有察觉到阮大铖的小心思。
“臣……遵旨!”黄道周在心中暗自咒骂,可此时却不敢违抗皇命,只能无奈地领旨。
“马大人,若是他们抗旨怎么办?”就在马士英以为这件事就要这样定下来的时候,弘光帝突然发问,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恐惧。
“这……”马士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弘光帝,只见弘光帝的脸色变得阴沉如水,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你怎么不说话了?”朱由崧气急败坏地说道,“当初可是你们要拥立我登基,如今那三镇竟然对朕倒戈一击,马大人,难道你也想随他们一起,再立定策之功吗?”
“陛下,臣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马士英连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道,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哼!”朱由崧虽然有些愚蠢,但也不是完全糊涂。他知道如今能帮自己的人不多了,对马士英也不能逼迫太甚,于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朕知道爱卿的忠诚,只是……唉……”
“我南京城中有忻城伯陈之龙,南京右府提督操江兼巡江防刘孔炤所率领的十万守军,此二人皆是股肱之臣,可保南京城无忧。”马士英沉思片刻后说道,“而且我们在外还有东平伯刘泽清、宁南侯左良玉,他们皆手握重兵,陛下可以下旨让他们来护驾勤王!”
“爱卿……言之有理!”弘光帝被阮大铖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点头说道,“只是不知那东平伯、宁南侯是何想法……”
“此二人皆忠臣义士,必然不会辜负陛下所托。”马士英语气坚定地说道,“臣这就安排人前去劝说,他们二人必然会派兵来救援!”
“好!”弘光帝朱由崧原本已经六神无主,让他让出帝位,他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若不如此,崇祯已经在扬州城聚集了大军,一旦兵临城下,南京城破,自己的下场将惨不忍睹。
此时马士英的提议就像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他自然要紧紧抓住,当即下旨道:“爱卿,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跟他们说,只要能来救驾,什么条件朕都答应!”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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