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农历十月之后,济南的气候突然下降,此时看守城门的守卫还只是身着单薄的军服,一阵寒风吹来,都是瑟瑟发抖。
因为青州之变,如今的济南城已经是全城戒严,所有的城门都已经关闭,防备明军突然来袭。
济南城东门齐川门,城墙上的守卒都躲在背风的地方晒着太阳,以躲避寒冷的北风。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城门外一队约有百余人的骑兵自东面而来,马上之人身着残破的铁甲,一个个狼狈不堪。
“城上是何人守门,”一众人飞马来到近前,高声喝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就这这些人喊得不耐烦的时候,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大声问道。
“我们是从青州来的,快快打开城门!”
“青州?”城墙上之人不由得一愣,问道:“青州不是已经沦陷了吗,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王鳌永大人的手下,”来人说道:“王鳌永大人在之前的交战中受伤了,你们还不赶紧开门,请大夫为王大人疗伤!”
“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城门官李越走了过来问道。
“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王鳌永大人手下,护送王大人自青州而来,”那名兵卒赶忙说道。
“王大人,他逃出来了?”李越闻言大喜,赶忙问道:“可曾见着王大人?”
“他们说王大人受伤了,让我们速速打开城门,好让王大人抓紧时间疗伤,”那兵卒搔了搔脑袋说道:“我们不认识王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开城门......”
“这......”李越也是有些发愣,他却是也没见过王鳌永,只凭借这些人的说辞,他是不能给他们打开城门的。
可若是不开城门,若那王大人因为得不到救治,从而造成什么后果,李越又担心自己的脑袋不保。
“王大人,在下身负守城之责,还需确认你的身份,”李越想了想,向城下喊话道:“可否请大人抬起头来?”
虽然李越并没有见过王鳌永,可他却是听别人说起过,大概还是知道王鳌永的模样,他此时让王鳌永抬头,就是想看看来人是否会心虚。
王鳌永闻言,并没有犹豫,抬起头望向城楼。
李越定睛望去,此人身形胖瘦,五官形象,都与别人口中的王鳌永相似。
“应该没问题吧,”李越犹豫了片刻,心中无法确定,只能是说道:“如今青州大乱,济南府空虚,方大人严令不得随意打开城门......”
“怎么,连我也不能进去?”王鳌永喘了口粗气,虚弱地说道。
“我们王大人被贼人重伤,急需救治,你速速打开城门,放大人进城!”
“这......”李越犹豫了片刻,咬牙说道:“你们暂时在外等候,我这就禀报方大人!”
虽然看起来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李越却是个谨慎之人,为防意外,他还是决定先向巡抚方大猷汇报之后再说。
“大人,那城门官不上当啊,”刚才喊话的正是赵应元,他见那城门官不肯开门,心中有些急躁,低声问身旁的张煌言道:“不行我们强攻?”
此时在他们身后,五千名新军,以及新编练的一万战兵早已经等候多时,只带这边有消息就会冲上来会和。
“不可,”张煌言看了看城头,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其实并没有怀疑我们,只是单纯的小心罢了......”
“可他们去找那方大猷了,等他来了,我们这边准要露馅,”赵应元焦急的说道。
“我有办法,”张煌言微微一笑,低声对那位假扮成王鳌永之人说道:“你假装身体不支,掉下马去!”
那位假扮王鳌永之人倒是个演技高手,听张煌言说完之后,身体一阵摇晃,从战马上一头栽倒在地!
“大人,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张煌言见状赶忙高声喊道:“你们速速开门,王大人已经晕倒了,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们!”
“兀那城门官,赶紧给我开门,”赵应元也是高声喊道:“你们若是再不开门,老子可要攻打城门了!”
“大人,开了吧,”一旁的老年兵卒低声劝道,“这些人可是那王鳌永大人的心腹,这个时候我们得罪了这些人,等到王大人进城,他们能饶了我们吗?何苦啊......”
“唉,我这不是觉得还是小心些才是嘛,”那城门官叹了口气说道。
“可那位王大人刚才可是晕倒马下啦,”老卒苦笑着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再不开城门可就是真的得罪了他们了,何必呢?”
“好吧,”城门官叹了口气说道,“传令下去,打开城门!”
眼见着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张煌言手心中已经满是汗水,看来自己这一下算是赌对了,这些人还是害怕得罪死王鳌永。
“沉住气,等到进了城再动手,”张煌言低声吩咐道,“留下一个人,等我们进去后就发信号!”
这次随他前来的百余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每个人都可以以一当十,只要能进入城中,控制住这处城门自然是不在话下。
眼看着城门大开,张煌言一挥手,众人缓缓朝大门而去。
而此时刚刚接到王鳌永已经到了济川门的消息之后,方大猷赶忙起身,准备前往大门迎接。就在他们走出府衙之时,突然一支烟花在空中炸响。
“那是哪里?”方大猷看了看方向,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
“应当是济川门,”高邮看了看方向,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是这个时候何人放烟花?”
“不好,是不是那边有什么变化?”方大猷脸色一变,赶忙说道:“快,速速带人前往,以免生变!”
高邮不禁心中苦笑,当初为了尽快扩张,新收编的兵卒都派往山东各地,这济南城中哪里还有多少兵卒?
这段时间,他们大肆征兵,如今济南城中也不过才两千人,出去守城的,如今在方大猷身边的也就两百多人!
即便是如此,高邮也是赶紧点起人马全速向济川门赶去,只是还没等他们赶到,就有兵丁前来禀报:“济川门已经失守,大队的明军正向济南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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