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个医生，也做不到狠心打掉她。
该怎么办……
她茫然朝自己办公室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江小姐，你现在居然也是医生了？”
“医院怎么放心让你这样的人来，就不怕你跟你母亲一样，信口开河草菅人命吗？”
江浸月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似笑非笑看着她。
江浸月愣了一瞬，仔细看那张脸，才觉出几分眼熟。
她是昨天那个女人……不对，她还是沈廷修的那位初恋白月光白雪莹！
白雪莹见她眼神惊愕，唇角掀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江小姐不认识我了么？之前沁沁出事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她踩着高跟鞋走近，若有深意道：“在沁沁做手术那天，我陪着廷修一起过来，看着你母亲手术失败，让沁沁变成了植物人。”
江浸月的手指无意识颤了颤。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
之前其实她并不知道沈廷修有喜欢的人，所以那天手术看见白雪莹，她忽然后悔同意母亲用这场手术要求他娶她。
她看得出来沈廷修喜欢白雪莹，如果不是为了妹妹，他是不会同意娶她的。
可那一刻母亲已经进了手术室，沈廷修跟白雪莹手牵手站在一起，她独自等在门外，甚至没有上前的勇气。
手术持续了整整十三个小时，出来时，母亲的白大褂几乎都被汗水浸透
她宣布沈沁烟已经脱险，当时沈沁烟的脑活动也确实有恢复正常的征兆，可沈沁烟却一直没有苏醒，被判定已经是植物人。
所以，沈廷修才恨极了她，将母亲也送进监狱。
那是她跟沈廷修之间解不开的刺，也让她到现在都后悔莫及。
尤其母亲在监狱中病逝后，这悔意就更深了，她为了嫁给他失去一切，还成了罪人。
“我母亲的手术没有失败。”
江浸月死死攥紧了拳，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意冷淡道：“如果白小姐对我的专业能力有质疑，可以向我的上级领导检举提交证明，没有实际证据就诽谤污蔑是犯法的。”
说完，她冷沉着脸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白雪莹忽然莫名其妙朝她撞过来，然后踉跄倒地。
江浸月一愣，就看见白雪莹瘫软在地上不敢置信看着她：“江小姐，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你要对我动手？”
她皱眉想开口：“我明明没有……”
可话没来得及说完，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只大手掐住她的胳膊，险些将她拽到在地。
而后，沈廷修冷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江浸月，你在做什么？！”
江浸月痛得面色发白：“我什么都没做！放手！”
“你当我瞎了吗？明明就是你推了她！”
沈廷修眼神更冷：“我最后说一次，马上道歉！”
他手上力道很重，不过几个呼吸，她手腕就被他掐得泛青。
江浸月咬紧了牙关，眼圈泛红：“绝不可能！”
沈廷修眼中寒意更甚。
而此时，地上的白雪莹声泪俱下道：“廷修，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沁沁，正好遇到江小姐，想问她沁沁在哪个病房，她却忽然疯了一样把我推开……”
“你别怪她，我知道她一直介意那些事，是我不该提的。”
江浸月终于意识到白雪莹的算计有多深。
沈廷修的逆鳞就是他妹妹，她故意提这件事，就是为了激怒沈廷修！
“我没有！是她撒谎！”
她试图挣脱开沈廷修的手：“走廊上有监控，你如果不信，可以……”
可沈廷修眼底闪过冷郁的怒，全然没听她说完，便重重将她推倒在地。
手臂传来钻心的疼，连带着小腹似乎传来一阵闷痛。
江浸月摔在地上，眼前都有点发黑。
“怎么？不敢听到别人提起沁沁？将她害成了这个样子，你也知道心虚？”
沈廷修逼近过来，伸手攥住她头发：“你这罪魁祸首是该心虚的，这些年你还没有去沁沁那里道过歉，今日，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罪魁祸首……
也对，他是他恨之入骨的人，没道理沈廷修信她不信他的白月光。
这么多年，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
江浸月意识昏沉，只觉自己被他拽进电梯，又带进了一个宽阔的病房。
各种生命维持仪器在滴滴答答响着，床上躺着一个美貌少女，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这就是沈廷修最疼爱的妹妹沈沁烟。
江浸月一阵恍惚，还没回神，已经被沈廷修拽到病床边。
“跪下！”
满含戾气的声音传来，沈廷修眼底一片血红：“既然你不肯给雪莹道歉，那就跪在这里，给沁沁赎罪！”
江浸月倒在病床前，额头撞得鲜血淋漓。
她意识有些模糊，只听见沈廷修冷酷开口：“让她在这里跪着，我不同意，不准她起来！”
“要是她不听话，就帮她清醒清醒！”
两名保镖听见他这么说，毫不犹豫上前将江浸月拽起来。
膝盖撞在冰凉的地面上，江浸月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一些。
看着地上的血和转身护着白雪莹打算离开的沈廷修，她哑着嗓子开口：“沈廷修，是我跪够了，就算赎完罪了吗？”
沈廷修冷冷回头看她一眼，眼中翻涌着晦暗的光。
半晌，他嗤笑一声，一语不发带着白雪莹离开。
江浸月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一寸寸冷下来，随后自嘲一笑。
无所谓了。
反正闹完这一通，她不是更有离婚的底气吗？也更能看得清楚，她在他那里算个什么东西。
眼前一片血色，她麻木看着病床上的沈沁烟，思绪恍惚。
早知道就不要认识沈廷修了。
错付了那么多年。
意识更加混沌，江浸月感觉浑身发冷，小腹也是一阵绞痛。
一股热流顺着她小腹留下，她感觉那股剧痛越发难忍，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旁边的保镖皱紧了眉，想过去查看，却被同伴拦住：“别管闲事。”
“可是万一出了事……”
“你看不出来？总裁压根没打算管她死活，就跪这么一会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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