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玹踱步来到洛绾素身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洛绾素,赵佑玹都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要这样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心里才会稍稍安定。
洛绾素也未挣扎,就知反抗也是枉然,何苦徒劳费力。
“我要歇下了,若是无事,你便回吧。”
“相思……我心里不安稳,你可有话跟我说。”
“没有!”
“我有!”赵佑珺紧了紧手臂的力量继续问道,“你跟安阳达成了什么协议?”赵佑玹也是猜测,这样问便是在试探洛绾素。
“与你无关。”
赵佑玹扳过洛绾素的身子,让她与自己对视,“凡事与你有关便与我有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洛绾素也不接话,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月光,稀稀疏疏的照进厅堂。
能有什么关系,过两日赵佑珺的事情一了,面前的这个人无论是当今的六皇子还是销金窟内的六爷都将与自己形同陌路。
心中隐隐刺痛,洛绾素深吸一口气,还是未能遏制心中的痛楚。
“相思,依依的遗愿我已替她完成,日后若是找得到冥参珈蓝将她救活最好,若是不能,也是天意。你不要再为此事纠结了好不好,随我回去。”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赵佑玹,我们回不去了!”
“相思,我没有司马相如那般薄情寡义,你也不似卓文君一般哀莫大于心死,我知你心意,你又何苦要自欺欺人?”
“赵佑玹,自欺欺人的是你!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我不想每夜辗转无法安眠,时刻要提防身边之人将我放血弑杀,我过够了战战兢兢的日子,若你有本事便将我抓走,要杀要剐我都无怨言,何苦用这种怀柔的手段,骗了别人也委屈了自己!”洛绾素说的决绝,却掩饰不住话语中的哀戚。
“相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从来没有!”赵佑玹的语气有些歇斯底里,他就要被洛绾素逼疯了。
洛绾素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心中开始迷茫。在意识到自己重生之时,洛绾素的全部信念都是复仇。可是,赵佑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了进来,徒手撕开了洛绾素的心房,虽然鲜血淋淋,痛不欲生,可是他进来了便再也出不去了。
洛绾素焦躁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蹲下身,“我什么都不想听,赵佑玹你走吧。”
“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肯相信我的话?”赵佑玹的语气瞬间冷静了下来。
洛绾素没有答话,只是蹲在地上将头低低的埋着。听到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已经晚了,洛绾素惊慌的抬起头,赵佑玹手握着匕首正扎在胸膛之上。
胸口的锦衣已被血染成殷红一片,洛绾素赶忙上前捂住伤口,“你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相思,我就是被你逼疯的!”
鲜血汩汩的从洛绾素的指缝冒出,温热的鲜血混着浓重的血腥味,洛绾素慌乱的无以复加,她不曾想到赵佑玹会如此极端。
洛绾素伸手点住赵佑玹的郗穴,可是力道不够,胸口的血还是不断的向外涌出。
“怎么办,赵佑玹,你若死了,我原谅你又有何用!”洛绾素慌得不知所措。
“相思……”赵佑玹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
“你等我!”
洛绾素转身出了屋子,顾不得上那么多,直接推开了元涯的房门,已经歇下的元涯惊得一个飞身便到了洛绾素身旁,抬手正面劈来。
洛绾素吓得闭紧了眼睛,“表哥,是我!”
元涯堪堪收住招式,“相思,你怎么了?”看到洛绾素一脸的泪痕,元涯便知出了大事。
洛绾素未多言,拽起元涯的手臂匆忙赶回了自己屋子。
“表哥,你救救他!”
元涯走近扶起趴在桌上的赵佑玹,低头便看到他胸口上插着的匕首,这个样子若是没有真气护体怕是早就死了!伸手从衣衫内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塞进赵佑玹的口中,深吸一口气,元涯手下一动便将赵佑玹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直喷而出,一旁的洛绾素完全被元涯的动作惊住了。上前扶住赵佑玹,看着元涯伸手点住他的几个穴位,才紧张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元涯将赵佑玹放在榻上,转头看着神情狼狈的洛绾素,“相思,是你伤的他?”
“不是……是……”这一刀不是洛绾素亲自动的手,可是又有什么区别。
元涯心中虽有疑虑,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问。“相思,他现在不能移动,今夜你……”
“我就在这里守着他……”
元涯站在洛绾素身后,静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多说无益,他能绑得住洛绾素的人却无法控制住她的心。床上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就是洛绾素的本命,即使她说她心愿得了便不再有牵挂,可是深埋心中的东西如何能说驱逐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三次,这是第三次。洛绾素牵起赵佑玹的手抚在自己的面庞之上,他手上依然有着熟悉的温度。
直至清晨,赵佑玹面无血色的双颊才慢慢缓和了些,洛绾素高度紧张的神经也稍稍放松,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赵佑玹醒来之时,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洛绾素紧紧地握着。稍微一动,洛绾素便惊醒过来。
“你醒了……还疼吗?”洛绾素伸手抚上赵佑玹的伤口。
“相思,我没死你是不是依然不肯原谅我?”赵佑玹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赵佑玹,依依对你竟如此重要,值得你舍生忘死?”
“相思,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不是因为依依。”赵佑玹坐起身,双手抓住洛绾素的双肩,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有血迹殷了出来。
“你别动,伤口会裂开的!”洛绾素赶忙按住赵佑玹的双手。
赵佑玹顺势捉住洛绾素的双手,“相思,你在担心我,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洛绾素无言,谈不上原谅与否,这种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陷进去了便无法出来。赵佑玹没有真的伤害过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洛绾素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放不下。
“你若是好了便回去吧,又文又武怕是要着急了。”
“啊……”赵佑玹捂住胸口低呼了一声。
“你怎么样,是不是刚才扯到了伤口?”洛绾素紧张的凑近赵佑玹。
赵佑玹顺势一把将洛绾素拥在怀里,“真的好痛!”
话落,俯身攒住了洛绾素的樱唇,动作有些难以遏制的粗暴,撕咬的用力了,让洛绾素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洛绾素挂着赵佑玹身上的伤口不敢使劲的挣扎,只是克制的推着他,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赵佑玹饱餐一顿,慢慢松开了洛绾素,“身为本王的王妃,不会恪守妇道,竟然还要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相思,你可知我有多生气!”
刚才那绵长的一吻加上这样的埋怨,洛绾素一瞬间有些失神,张口结舌的愣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两个字,“无赖!”
看着洛绾素羞赧的样子, 赵佑玹的终于放下心来,“跟我回去吧。”
“我……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了此事我便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月灵教了。”
“那你母亲呢?她为什么可以?”
“所以她……不得善终……”洛绾素的神情有些落寞,爱错一眼误终身。
“你不会!”
……
赵佑珺已经顾不得赵佑玹这几日来奇怪的反应,他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尽快离开高昌。
“二皇子,安阳公主来了,人已到……”
寻风的话还未说完,安阳便大步迈进了房间。看到安阳突然到来,赵佑珺心中一阵紧张,“安阳公主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安阳回头看了看寻风,寻风识趣的掩门退出了房间。
“二皇子无需如此戒备,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夜游湖船之事我已知晓。”
赵佑珺心头一颤,勉强压抑心中的惊异,“那安阳公主今日来是要与本王说些什么了?”
“二皇子难道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的?”
“本王愿闻其详。”
“那日有一黑衣人救了我,他不但没有伤害我,反而将真相告知与我。”
安阳顿了一下抬头直视赵佑珺,那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光让赵佑珺有些无所遁形,轻咳一声,“既然公主已经得知了一切,今日来是兴师问罪的吗?”
安阳不得不佩服赵佑珺的无耻,事已至此竟然还在垂死挣扎。
“他说……他说你在酒中下了药,而且……”话未说完,安阳抬手一掌打在了赵佑珺的脸上,“你这个混蛋!”
赵佑玹握住火辣辣了的左脸,他没想到安阳会动手所以也没有防备,这样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赵佑珺显然已经有些愠怒了。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计较什么,只希望你日后能真心待我,我也会让父王助你登上王位。”安阳说完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事情忽的急转直下,赵佑珺一时竟然未反应过来,稍稍缓了一会儿方才明白。
上前两步将安阳拥在怀中,“安阳,我无意冒犯你,也不是为了什么皇权地位,我只是爱慕与你才会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保证,今后我一定待你如珠如宝。”
安阳隐忍心中厌恶,勉强的点了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若你有一日荣登九五,别忘了今日的誓言,高昌与大晟缔结兄弟之盟。”
“一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安阳借口宫中有事便赶了回去,赵佑珺一人独坐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本以为惹上了杀身之祸,急于逃之夭夭,却不成想歪打正着,捡了这样大的一个便宜。
如此说来还真要好好写写那日的偷袭者,若不是他半路杀出,迎娶安阳一事怕是还未可知。
赵佑珺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
安阳回到皇宫后便遣人给洛绾素传了口信,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赵佑珺也已经信以为真。
其实安阳所做的一切都是洛绾素教授的。
洛绾素让安阳委曲求全,一是因为赵佑珺为人心思缜密多疑善妒,若是安阳太过主动,反倒会引起他的猜疑。就要这样委曲求全才会让赵佑珺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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