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间，轨迹如同死神的指尖轻轻点过。
洛基的瞳仁骤缩，他似乎感觉到了，那终将收割自己的死亡镰刀，正被人缓缓挥下。
“噗！”
洛基感觉有什么东西穿透了自己的胸膛，他抬手摸去，却并没有摸到什么血液，因为他现在只是个纸人而已。
纸人怎么会流血呢？
但他感觉到了，浓郁的死亡，正在吞噬他的全身，他的意志，他的精神。
好似被烤化了的糖人一般，洛基身上勾画而出的颜色，正逐渐流淌，滴落，渗透进他脚下的泥土里。
纸人上的颜料在熔化。
“冷轩，原来，你，还活着啊。”
“呵呵呵呵，到头来，诡计之神，竟然死在了诡计之下，真是，讽刺。”
洛基没有再发动替死诡计。
他知道，即使再次发动，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无非就是重复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而已。
号称至高之下最难杀死的洛基的身体随着他的意识而完全消散了。
剩下的，只有一个心脏处带有破洞的纸人而已。
“洛基，我们之间的账，从今天起，一笔勾销了。”
远处的土丘上，一道身影正在虚空之中不断勾勒而出，披着黑色古典长袍的司小南站在了已然起身的冷轩身边。
冷轩的声音细如蚊呐，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
此刻，他没有那种复仇后的畅快，只有平静与空虚。
冷轩对跟司小南一起来到北欧，在洛基身边潜伏这件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他只是恨洛基毁掉了沧南市，杀死了他最敬爱的队长，夺走了本应该属于司小南的花样年华。
如果不是洛基，136小队现在应该还能在沧南市和平事务所里把酒言欢，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往日不再的泡影。
“都结束了，冷轩。他毁了我们的沧南，我们就让他陪葬，很公平，不是吗？”
“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拉起了冷轩的手，眼中满是晶莹的泪花。
“嗯，我们回家。”
然而话音还未落，他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眼神里满是错愕。
几乎是立刻，冷轩那冷若冰霜的面庞终于化开，露出笑的一如透过乌黑云层洒向大地的温柔月光。
两道身影在沙丘上紧紧拥抱在一起。
“真是皆大欢喜啊，对吗？”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让紧紧相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分开。
他们刚刚实在是有点过于激动，都忘了彼此脑子里还有个无时无刻不在看着的家伙呢。
“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是我们的契约，似乎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周蒙颇为戏谑地调笑着。
契约？
司小南和冷轩似乎回忆起来了，周蒙和他们彼此之间，是存在一个契约。
早在沧南市的时候，司小南原本是要按照洛基的指示，从陈牧野那里抢夺湿婆怨，但在实施的过程中很“不巧”地遇到了周蒙。
周蒙跟她说过，会让她成为自己的代理人，而需要她做的就是在洛基身旁潜伏下来，听从自己的指示。
那时候的司小南，虽然已经被沧南市136小队的队员们所感动，但行为方式和洛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对于成为代理人的选项，司小南无比抵触。
从一个提线木偶到另外一个提线木偶，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但为了能杀死洛基，她仍然愿意答应周蒙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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