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写好看点，本宫的眼睛很累了。”
“是。”
曹守正努力控制住发抖的手，深呼吸之后，开始写出一串串工整的字体。
宋宜嘉露出满意的笑容。
曹守正觉得自己是铜豌豆，蒸不熟、煮不烂，可真正要下锅的时候，比鸡蛋更容易破碎。
就在这时，钦天监主簿杨叶来报，钱无执未经请示，擅自调动了僧兵。他特来请旨，是否放行。
“他有没有和守门官说，要去哪里？”
“云悠居。”
宋宜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杨叶匆匆告退。
按制，未请旨的部队不得擅动。但僧兵不在十六卫统辖范围之内。死了人都拦不住，那无论造成什么后果，楼兰寺都要负全责。
王道林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自己进了一趟宫。
出来的时候，看见吴飒行在宫外等着他，面容清冷而秀美，眉眼间藏着几分坚毅与不屈。一袭紧身劲装，以深蓝色为主调，既展现了她的曼妙身姿，又不失武者的干练与利落。腰间束以一条宽边绸带，上面挂着一枚古朴的剑穗，随风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脚踏一双黑色软底布靴，每一步都稳健而无声。
“宋宜嘉怎么说？”吴飒行直接问道。
“我没见她，见了宋煜宸。”
吴飒行有些奇怪，便问道，“见他干什么？”
“我算是他的启蒙先生，和他告个别。”
吴飒行沉默了。塔慧的境界太高，两人都没有把握。
“他们会在哪里动手？”
王道林想了想，“小师弟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宫内的僧兵有所调动，想必是要一举围杀他们俩人。跟着这些僧兵也就是了。”
吴飒行点点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真的打不过塔慧吗？”
“打不过，所以叫你别来，省得给我拖后腿，你干嘛这么倔呢？”
“我帮你清掉这些僧兵，总是可以的吧？”
王道林苦笑道，“随你吧，看见塔慧之后，记得要跑快点。”
吴飒行点点头。
俩人身形微动，开始下山。
山下一片光头，已被僧兵围死。
钱无执坚持先清理掉王道林，再回头对付李季安。最近，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宋宜嘉和李季安之间的恩怨，并断言宋宜嘉不会直接干涉此事。
他赌赢了。
虽然和守门官有些冲突，但两千僧兵还是顺利地走出皇宫，在云悠居下结了一个降魔大阵。
法敬留下照顾重伤的禅悦，其余众人，即塔慧、钱无执、定星、慧海、慈云无人尽数到场。
钱无执的伤没有完全好，但对付吴飒行还是没有问题。
四打一，加两千僧兵，王道林完全没有打赢的可能。他还留了一个暗子。
换作李季安早走了，但他是王道林，张灿临走时告诉他，要看好这个家。
他不能一走了之。
王道林望着一字排开的五个和尚，握紧了手中的戒尺。
“你曾对慈恩长老说过，要杀李季安，一定要先杀你。”
钱无执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忍不住嘲讽道，“我楼兰寺和李季安不死不休，你当如何？”
王道林想了想，回答道，“当荡平楼兰寺。”
“好大的口气！”钱无执怒极反笑，“中原人说蚍蜉撼树、痴人说梦，原来是在说你！”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本就是我的追求。”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狂！敢站在我的面前，也算有几分胆色，我佩服你。”钱无执冷笑道，“还有一个吴飒行呢？躲到哪里去了？”
僧兵的惨叫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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