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山顶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了男人的大声哭泣。
赵哲终于明白，小时候老爸告诉自己的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一行为兄弟，一行为红颜。
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就像它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
天亮了，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的颜色，这是新的一天。
赵哲的身前，郝然多出了一堆坟土，还带着湿润泥泞和新鲜的泥土味道。上面的墓碑，使用一块再简单不过的木板做成的，苍劲有力的刻着“静香”两个字。
他跪在坟前，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伤口流出的血液，经过雨水的划开，漫布全身，加上沾满的泥土，显得无比狼狈。
军靴踩在地面的卡擦声传来，指导员守候了一夜，依旧面不改色。她从后面轻拍了一下赵哲的肩膀，优美成熟：“别看了，过去了就不要再留恋，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L市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回去。”
寂静无声，赵哲没有抬头，也没有答话，直到好半响，才缓缓站了起来，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知道的，指导员，谢谢你总在我为难的时候出现。”
“没发烧吧你，说这么矫情的话。”指导员撇了撇嘴，“这下好了吧，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恩。”点点头，赵哲忽然一个踉跄，摔入了指导员的怀里，“可我没力气了。”
“少来这一套，老娘才不信，别说你走路都没力气！”被突然袭胸，指导员恼羞的瞪着眼睛，把他给推了开来，但两只手还是拖着赵哲的肩膀。
朝阳升起，光芒万丈，蔓延在山顶裸露的地面上，透过阳光，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倒映在那对小小的坟土墓碑上面。
赵哲转头会心一笑，“静香，你并不寂寞，我们都会陪伴你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来看你的。”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手不要乱放！”
“额，不好意思，习惯了。”
“习惯你妹啊！”
“……”
虽然指导员是个女人，背着个男人下山在别人看来有点另类，但是对于她这个刚猛不逊于特种兵的军人来说，跟一般的负重训练没啥区别。才一个多钟头，就走到了山脚下。
赵哲受了伤，又一夜没睡，哪里斗得过指导员，只被她死死嵌在背上，想下也下不来了。
他只能埋着脸暗叹：“哥这张脸，算是给丢尽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桥子小区，看到了熟悉的小别墅，赵哲不禁感慨。昨夜的激战，静香的死去，让他感觉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分外动容。
孙婉溪、王妍等人，昨天晚上也一夜未睡，都在等着赵哲回来，此时见到指导员背着赵哲进门，都是大眼瞪小眼。
“您老就赶紧把我放下来吧，丢人不丢人啊。”赵哲再也没办法淡定了，赶紧从指导员的背上下来，双腿着地还有些麻木和疼痛，倒也不碍事，“咳咳，各位美女们，早上好啊。”
“好你个头啊，还知道回来啊，不怕我们担心死啊！”孙婉溪这个大姐大，像个管家婆似的双手叉腰骂道。
“哲哥，你没事吧？”苏巧巧跑了过去，一把拥入赵哲的怀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呜呜……”
“你个大流氓，这回知道好歹了吧，怎么不死在外面啊？”王妍母老虎似的捧着手臂，一脸的不满。
“妍儿，不损我会死啊。”赵哲苦笑道。
“就损你，怎么地。”王妍气哼哼的嘟着嘴。
“好吧，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赵哲诚恳的认错道歉，随后噎了噎嗓子，“你们就这样让我站着啊，我都快要累死了。”
哗啦。
下一刻，众女纷纷动容，倒水的倒水，扶人的扶人，准备早餐的准备早餐，温馨而又好笑。
指导员看着这场面，张了张嘴道：“我说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连我都快要后悔没做个男人了。”
语气有点酸。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顶头上司，指导员，龙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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