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相伴，直到夜色浓郁。
李不凡终究是没有开口，毕竟耀桑宁此刻正处于悲痛之中。
一处小溪边，树脚下、李不凡升起一团篝火，安静地烤着野味，静静地看着夜空。
天上也有月亮，而且跟当年的一样，思绪不禁走远……
片刻之后，耀桑宁在溪边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衣服，缓缓走到李不凡旁边坐下。
一秒、两秒、四五六七八秒！
两人安静的坐着，没有谁打破宁静，良久之后耀桑宁低声细语地询问道：“主人，今夜需要桑宁陪伴吗？”
“不……不用，你弟弟刚死，心里应该很难受，以后再说吧。”
李不凡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依旧看着月亮，没敢低头看耀桑宁。
因为他察觉一个问题，系统有弊端，自从拥有系统后，只要是孤男寡女，他就有点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也不知道这种毛病，将来有没有办法治疗…
“主人，我常听人说。修仙寻觅长生路，此生不入轮回苦！筑基一梦五百年……可为什么，飞儿他年不过十八，就会与我天人永隔……那追求一场，为了什么？”
耀桑宁眼睛湿润，问出心中的疑惑。
此时的她，其实说难过也对，但更多的是迷茫，她耀桑宁踏入修炼一刻，就是为了陪伴自己的弟弟。
现在弟弟没了，修炼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活着又该追求什么？
“别叫主人，以后叫不凡、夫君、都可以……”
李不凡答非所问地回答了一句。
氛围陷入沉默，安静了好久，李不凡低头看了看耀桑宁的一脸迷茫之色。
看到对方这副状态，李不凡心里咯噔一下，此时的耀桑宁失神落魄、六神无主…
用专业的话来说，就是道心出现了裂痕，长此以往必定会修为停滞、甚至走火入魔！
当然此时的李不凡并不懂这个，他只记得，上辈子陈大爷家的二娃子疯的时候，就是这种前兆。
于是试着安慰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我的老家，人们日出而作，靠着耕种为生。每当闲暇时，大家会在村头的竹林下乘凉，男人们喝酒、女人们闲聊、小孩子嘛就四处捉迷藏……虽然日子并不富裕，却过得安逸自在！”
听到这里，耀桑宁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们不修炼吗？”
“那个世界没有修炼体系，人与人之间和平相处。”李不凡回答。
“那他们真幸福……”
“是啊，幸福。”
李不凡摇了摇头，继续道：“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找到了致富的道路。每个人都背井离乡，怀揣着出人头地的梦想去了异地他乡。”
“随着他们拼命的劳动，大家都在繁华的地方住上了比较好的房子……”
耀桑宁再次疑惑，询问道：“主人……夫君是想说努力才能改变生活？”
“不是，听我说完。”
李不凡摇头，：“等住上好房子后，人们才发现原来跟木屋睡觉的区别并不大！但他们却停不下来了，因为每个人全天都在努力，想要住在更好的地方。”
“有一天，我想停下追求，我开始怀念儿时的生活。回到了那片竹林…才发现，已经回不去了。因为记忆中的美好场景，再看到时、居然觉得那是一片荒野，根本不适合生活……”
“夫君是说，周围的环境改变，不是一个人能够选择的，对吗？”耀桑宁喃喃低语，美眸中满是不解。
“对也不对。”
李不凡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并非环境的改变，更多的是心的改变。就拿我们来说，你见识过飞天遁地的大能者，见识过抬手掌灭河山的人。让你去田野过安静的生活，你的心还能平静吗？”
“不能。”
耀桑宁似乎听懂了，看着远处的星辰，道：“因为我知道，没有实力的安静生活，或许下一刻就会消失……”
“就算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夫君孩子，也会整天担心，万一招惹到大人物，或许不用刻意招惹。也许别人只是路过，随手一挥，我所珍惜的一切，就会化作灰飞……”
点头，李不凡点了点头。
宁静的生活，只在于你不知道天有多大，当一个人看清楚天有多大后。
又怎么敢轻易停下脚步！就如同他离开杂役区的时候，只想着将来带走自己的道侣，过点男耕女织的生活。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这种想法，因为不敢…
两人一直闲聊，聊到月上中天，李不凡伸手轻轻将耀桑宁搂入怀中。
感受着温暖的胸膛，耀桑宁忍不住动了动脑袋，换了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夫君你说，漫漫仙路的尽头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不凡当时沉默了。
作为一名筑基境界的修士，让他来想、还真想不出来。
不过结合上辈子，看那些苟作者的构思，李不凡想了想，瞎编道：“超脱天地，逆乱阴阳！一念创世、一念灭世。”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弟弟也可以死而复生？”
耀桑宁抬眸看了看李不凡，对方的话，着实让她惊讶了一把。
人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吗？！不管别人信不信，耀桑宁在李不凡点头后，选择了相信！
原因无他，让她相信弟弟彻底回不来，她更愿意相信，只要有一天自己够强，就能够将之复活……
虽然很荒唐，但至少是一种变相的希望！
在相拥中，李不凡是彻夜未眠。耀桑宁特有的幽香吸入鼻腔，让他无心睡眠。
不过耀桑宁倒睡得很香，一觉醒来，体内的真元力居然变得虚浮了起来。
“要突破了？”
李不凡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
耀桑宁点了点头，脸上的所有阴霾已经在昨夜消失，此时的她眼中没有任何悲伤。
“我替你护法，安心突破。”
李不凡淡淡回答一句，身影晃动朝着最近的大树而去。
几步就到了树梢，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环境。
虽然耀桑宁只是从筑基后期突破至筑基巅峰，不算大境界的突破，说起来并不复杂。
但李不凡知道的，武者突破修为，哪怕只是小境界，实施起来也会有一定风险的。毕竟突破的时间点，武者会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身的变化中，一点点引导真元力的走向……
跟他用系统直接加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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