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低低的一声疑惑，寂冷烟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神色。
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师姐？”李不凡再次喊道。
“李公子，那是过去了。”
寂冷烟礼貌回答，声音空灵、无悲无喜。
她自然是记得，一切记忆都清晰无比。
但却在不经意间，或者说必然的，那漫长岁月只有无尽梵音围绕。
不断给她灌输着：大日圣地利益为重、普渡众生为修行目标……！
“谁告诉你过去了？半载岁月、过去的是什么？”
李不凡笑了笑，笑得颇为勉强。
“不知道……”寂冷烟摇了摇头。
就在此刻，跟在她旁边的女弟子，小声提醒道：“寂师姐走吧，魔修已经跑了，咱们得快点去跟师兄他们汇合。”
“哦，好。”
寂冷烟点头，投给李不凡一个歉意眼神。
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尽头，仿佛没有出现过般。
却让李不凡的好心情跌落至谷底……！
沉默许久，他才重重吐出一口大气，喃喃道：“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下次再见、你必然逃不掉。”
说话间，他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桀骜不驯！
真正的男人遇到问题困境时，能够刹那抓住其重点、明白其中根本。
从刚才寂冷烟的态度不难看出，其实她还记得所有事情……
只是经历造化之地三万年岁月掩盖，导致于她心里对于曾经的过往、并不太能够感同身受，虽然记得但估计就跟回忆别人的事情差不多。
这很正常，毕竟岁月如刀……
李不凡得出结论，他只需要带领对方重温旧梦，那么被岁月掩盖的记忆没准就会变得感同身受，届时一切就都回来。
念头通达，他才将目光投向双眼无神的蔡红叶，试着呼喊了一声：“跟不跟我走？”
跪在地上双手低垂的蔡红叶，茫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昏暗。
对于询问，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李不凡没有再问，转身将地面的储物戒指收起，朝着远处悠闲而去。
每个人都在朝着深处走，虽然李不凡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继续向前，但大家都这样、随波逐流则是一种生活态度。
他漫无目的走着，后面的散修队伍中双绝散人几次想开口留他，最后的最后都没有喊出声。
因为强者不会跟弱者同行，只有弱小的动物才会成群结队、而猛兽都是独行，道理大家都懂！
蔡红叶无神的留在原地，许久许久后、直到周围已经没有人。
她才缓缓起身，寻找到蔡向间的尸体将之掩埋。
莫名的悲伤在心头依旧化不开，天空本该下雨的，可惜它不作美……
惨红的日光还在西边，月亮已经缓缓爬出山头！
天边残云晚霞，今夜注定月明星稀。
蔡红叶漫无目的向前走着，头顶日月、脚步飘忽。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漫无目的地人总会在不经意相遇。
远处的山坡上，一位青年手握酒壶，眼望天边云朵。
他似乎对出现的美人不感觉诧异，事实上真的不诧异。因为李不凡早就感知到对方朝着这边走，他是故意在等待。
“当年河畔杨柳依依，青梅竹马共赏春光……叹如今独活一人，难渡彼岸、尘世间情薄如纸！”
李不凡看似无意地喃喃念道，目光深邃宛若世外高人。
其实他的余光没有离开过缓缓走来的美人。
楚楚可怜的面容，齐肩的短发，她背着刀走来宛若孤独刀客。
“能讨口酒喝吗？”
蔡红叶径直走到李不凡旁边，开口询问道。
她从不饮酒，因为哥哥说、酒入喉化作伤心泪，以前的蔡红叶从来不需要酒来抚慰。
但今天她却想试试，心中本就万千惆怅，这个青年的几句话、更是让她努力平复的情绪如同脱缰野马，根本无法控制。
“当然。”
李不凡点了点头，顺手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
他装酒用的东西虽然不如蓝彩蝶用的高级，但三五百坛还是有的，不在乎区区几口。
接过酒，蔡红叶仰头就是猛灌，哗啦啦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
美酒仿佛不要钱般流出，入口辛辣、当反应过来时已经撞击喉咙。
来不及管，根本没有心思管，蔡红叶拿着就是猛灌。
丝毫没有察觉，洒落的大量酒液已经浸透她的衣服，白皙的脖颈上酒珠四溅。
咳咳咳……
连续几声的咳嗽，她被呛到后才老实许多，安安静静的坐在李不凡旁边。
手中的酒壶不断往嘴里送，直到夕阳落下，月色明亮起来、才仿佛自言自语般说起了过往，
“其实我不是他的族妹，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堂妹。”
“自幼我们一同长大，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有任何征兆……仿佛浑然天成般，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但世俗的眼光如同悬在我们头顶的剑，导致了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
听着叙述，李不凡点头、打断道：“所以你一直以族妹的身份陪着他？”
“对，我们惧怕俗世目光、所以恪守于礼，但心的距离是无法改变的……”
蔡红叶如实回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直到月上中天，蔡红叶才将自己的故事讲完。
“最道无常是人心……”
幽幽叹息蔡红叶眼中雾气腾腾，死人不常见，但死自己心里的人、悲伤自会逆流成河。
然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却是，为什么蔡向间会选择双？！
听完故事，李不凡笑了笑，才帮忙分析道：“有没有可能你们听到的规则不同？”
“魔修者大多行事乖张，也许别人只是为了戏耍你们取乐。”
愣——
蔡红叶愣愣地看着李不凡，简短两句话、让她心里的情绪在极为不稳定地涌荡！
“其实不管事实如何，就算他爱你并没有超越过自己，可那有什么所谓呢？”
李不凡继续循循善诱，：“终究青梅竹马数千春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现在应该收起悲伤，想办法替他报仇！”
“谈何容易？”
蔡红叶苦涩一笑，反手将酒壶递了过来。
毕竟不是凡俗矫情之人，难受也好、伤心也罢，既然过去就该向前看！
报仇她也想，但实力不允许她这么做……
呼——
看似随意地接东西，偏偏李不凡的手抓歪了。
双手不经意间触碰，还不等对方挣脱，低低的声音随即响起：“我猜，你也不想他死不瞑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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