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爵府。
叶微兰刚刚晨起,却见丫鬟笑意盈盈地捧着一封信过来了。
叶微兰疑惑,“丹朱,何事如此高兴?”
丹朱笑着将信递过来,“姑娘,定国公府下人送来的信,说是定国公亲笔所写,要送到您手里。”
听到定国公三个字,叶微兰指尖轻颤,就是那个在打马球那日将自己从马上救下来的英俊男子。
接过信件,叶微兰缓缓打开,“邀姑娘明日巳时(上午9—11点)水榭楼台喝茶赏蔷薇花。”
手里捏着信纸,叶微兰心中轻轻一颤,身为女子,即便性格再爽朗大方,也能洞察到男子对自己的心意。
这定国公,莫不是对自己有意?
瞧着定国公的信件,这信纸是磨砂的材质,淡粉色的背景,几只玫瑰赫然立于其上,叶微兰认得这信纸,是时下王公贵族与心爱姑娘传信往来时,最爱用的洒金笺。
叶微兰脸色微红,定国公,本以为不过是个只会上战场打仗的莽夫,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细腻。
丹朱在一旁打趣道,“姑娘,定国公说了什么?瞧您的脸红得。”
叶微兰掀起眼皮,瞧了丹朱一眼,缓缓道,“定国公约我明日水榭楼台相见。”
丹朱惊叹,“这水榭楼台的坐席可不好预订呢,没想到定国公竟是约您在水榭楼台一聚,听闻水榭楼台的蔷薇花特别有名,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多少世家小姐盼着赏蔷薇,只可惜抢不到坐席呢。”
叶微兰没好气得道,“这些我自是知道。”
点了点丹朱的小鼻子,“你今日真是话多。”
丹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道,“姑娘,这定国公不会对您有意吧?定国公可是卢皇后的弟弟,是小国舅呢。”
叶微兰淡淡笑道,“那又如何?你家姑娘我也不差啊。”
叶微兰一向是豪爽的女子,即便面对定国公这般颇有权势之人,仍是坚守自己的风骨。
吩咐丹朱将回信送去定国公府,叶微兰便继续看起了兵书。
叶微兰之所以性情似男子般豪爽,行事之间颇为放荡不羁,便是因为她自小酷爱看男子需要看的书,什么《资治通鉴》《孙子兵法》,自是一个不落,至于《女则》《女戒》,则一个都没有看。
叶微兰从不相信女子只能囿于闺阁,女子也应有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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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微兰一大早便起来了,沐浴梳妆,由着丹朱服侍,穿上鹅黄色束腰裙,裙摆上绣着几只梨花,头上戴了几只银钗,一看便知是个清冷的美人。
带着帷帽,叶微兰便出了小院。
忠勤伯爵府虽说这些年势微,但到底还有个伯爵,府中院落还是颇多。
加之忠勤伯夫人一向精于算计,将忠勤伯爵府的田庄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以虽说忠勤伯爵府在朝堂上没什么人,但日子过得还是十分宽裕奢靡,公中进项每年只多不少。
府中院落也修的错落有致,各处摆件也不是凡品。
沿着湖边往府门口走,叶微兰迎面遇上了忠勤伯夫人。
叶微兰福身行礼,“母亲。”
忠勤伯夫人点点头,她今日正忙着查账,这会子便是要往主院走去,主院里各铺子掌柜正等着她看账本。
冷不丁在这里瞧见叶微兰,还是这般盛装打扮,惊讶问道,“微兰今日是要去哪里?打扮得这般精致?”
还未待叶微兰回话,丹朱便笑着道,“夫人,定国公约咱们姑娘去水榭楼台赏蔷薇花呢。”
忠勤伯夫人一听,定国公,卢皇后的亲弟弟,天子的小舅子。
当下眉开眼笑,“是定国公?不错,不错,微兰今日可要给定国公留个好印象,娘瞧着,那定国公估计是对你有意。”
连声道了几句不错,说着叶微兰耳根子都泛起了红,“娘。”
忠勤伯夫人见叶微兰被打趣地羞涩,当下拍了拍叶微兰的手,“既是要去见定国公,便去吧,但要把握好分寸,即便是定国公,也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去,听到没?”
叶微兰也没想到一向精明的母亲,喜欢攀附权贵的母亲,见定国公对她有意,竟说让她把握分寸,即便是定国公,也不能被他占了便宜。
当下心里颇觉感动,是啊,她叶微兰怎会不懂母亲呢?
母亲这般精明能干,还不是为了守护忠勤伯爵府的家业,父亲整日写诗作画,不理俗物,偌大的家业,便是母亲一手操持,不然哪里有她奢靡又舒服的日子?
可即便母亲再喜欢结交权贵,也从不把她当作一个工具,今日告诉她,即便是定国公又如何?
叶微兰看着母亲忙碌离去的背影,心中只余温馨和酸涩。
她刚才告诉母亲,定国公不是那样的人。
母亲笑着对她说,你是娘的女儿,娘自是要好好提醒你,不管对面是何等权贵的男子,也要守住自己的清高和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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