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任良娣已经去了两年,任良娣的儿子谢玉熙如今已有六岁了,稍稍知了些事,自任良娣去后,谢玉泽便被身边的宫人撺掇着,说是卢皇后处死了自己的生母。
谢玉熙心中自是对卢皇后颇多不满。
今日正巧,谢玉熙瞧见了谢以森在御花园中放风筝。
从辈份上讲,谢以森应是谢玉熙的小叔,奈何谢以森如今不过四岁,比谢玉熙还小了两岁。
小孩子之间,虽已稍稍懂了些尊卑之别,但到底年纪小,谢玉熙瞧见谢以森时,便起了些心思。
谢以森正放风筝放得开心,却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弹弓将自己的风筝射了下来,谢以森皱眉,循着方向看去,是谢玉熙,“你为何要射我的风筝?”
谢玉熙嗤笑一声,“你的风筝放得那么低,不就是让人射的吗?”
谢以森将落在地上已经烂了的风筝拿起来,“我的风筝被你射坏了,你赔我的风筝。”
谢玉熙自是不肯,“我才不赔呢。”
谢以森委屈巴巴地看着谢玉熙,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谢承泽一身云纹锦衣走了过来。
谢以森还记得,这就是前几天陪自己喂小兔子的太子哥哥。
便对着谢承泽道,“太子哥哥,他射坏了我的风筝。”
谢玉熙见到谢承泽,自是连连行礼,“见过父亲。”
谢承泽皱着眉对谢玉熙道,“玉熙,以森是你二叔,你弄坏了二皇子的风筝,就要赔礼道歉。”
谢玉熙不肯认错,指着谢以森道,“是他母后处死了我母妃,我为何要向他赔礼道歉?”
谢承泽有些恼怒,朝着谢玉熙就是一巴掌,“道歉。”
谢玉熙被谢承泽打倒在地,“父亲,你是我的父亲,为何要向着二皇子?”
谢承泽仍是冷冷地道,“道歉。”
谢玉熙只好站起身来,“二叔,对不起。”
谢以森见谢玉熙道了歉,也不再纠缠,带着嬷嬷离去了。
谢承泽望着谢以森离去的背影,对谢玉熙道,“日后见到二皇子,记得要恭敬。”
谢以森回到栖凤宫,卢知意很是惊讶,“以森,如今天色正早,你今日不是去放风筝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以森拿着残破的风筝,情绪有些低落,“母后,我的风筝被大皇孙弄坏了,太子哥哥已经斥责了他,我便回来了。”
卢知意心中微动,又是太子,前段时间,太子陪着谢以森玩闹,今日大皇孙与谢以森闹矛盾,太子又帮着以森训斥了大皇孙,太子究竟怎么了?
卢知意将胖嘟嘟的谢以森抱起来,拍了拍谢以森的脑袋,“好了,既然太子哥哥已经帮你训斥了大皇孙,此事也不再提了,你的风筝坏了,就让明菊姑姑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谢以森高兴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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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谢砚之准备举办封禅大典。
封禅大典一向是功至千秋、德高五帝的帝王才有资格举办,如今的这位天子,将北齐收为属国,实属功不可没,是以被群臣力荐,举行封禅大典。
天子为显谦逊,特意几番推脱,才应下此事。
卢知意听闻天子举办封禅大典,心中稍稍激动。
“知知,封禅大典你与朕同去,咱们一览脚下河山,共受群臣跪拜。”
卢知意笑着点点头,“谢陛下。”
“此次封禅大典,朕交给了大理寺少卿督办,大理寺少卿一向心思细腻,交给他,朕放心。”
一月后,封禅大典筹备妥当。
天子和几位众臣骑着马,卢皇后则坐在马车里,往泰山去。
一路上,风景颇为不错,冬日的暖阳照在皇家马车上,帝王仪仗恢弘大气,宫女们打着羽扇,太监们拿着拂尘跟在队列后,卢知意轻轻掀起车帘,瞧一瞧远方美景。
越往泰山走,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越发繁盛。
队列最前方,是天子、太子、定国公、永川侯世子等人骑着马。
马车不急不徐地走至快要正午时,终是到了泰山脚下。
泰山上一应仪式,大理寺少卿已经准备妥当。
卢知意下了马车,稍稍在皇家别院中休整一番,整理仪容,便随着天子参加封禅大典。
奏乐声不绝于耳,谢砚之拉着卢知意的手,“知知,随着接受群臣朝拜。”
卢知意笑着朝天子点头,“陛下。”
谢砚之牵着卢知意,低沉的嗓音喃喃道,“知知,陪着朕走上这高台,可好?”
一拜天地沧海,山川万里。
二拜高祖先列,雄姿英发。
三拜百姓万千,如水载舟。
群臣皆仆伏在帝后脚下,一头叩地,“臣等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泰山封禅,陛下一代明君,皇后娘娘一代贤后。”
“众卿平身。”
接着,便是一阵敲鼓声响起,场面一时之间沸腾起来。
谢砚之正牵着卢知意的手缓缓走下高台,却见一枚羽箭朝卢知意射来。
卢知意猝不及防,眼睛直直盯着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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