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渡自信满满地拉着两车银子和那奸夫的尸体去了孙家。
他刚让赵贵递了帖子,那帖子便被侍卫扔到韩渡脚边。
“什么阿猫阿狗,不认识不认识,赶紧滚。”
韩渡屈辱地捡起地上的帖子,脸上赔笑:
“劳烦通禀,前些日子府里遭了贼,将我给首辅准备的礼物偷梁换柱,这两日在家审理一番,已经那恶贼揪出,今日特带了礼物来给首辅赔罪,还望小哥行个方便。”
说话间韩渡忍不住回想起昨日的种种。
昨夜他连夜审问了母亲。
得知母亲与这贼人竟然想好了五六年,韩渡恨不得直接将王氏浸猪笼。
可那到底是他的母亲。
他带人连夜抄检了那奸夫的府邸。
结果光银子就搜出了小万两。
那一刻韩渡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当年他怕家里委屈,偷偷从户部挪银子补贴家用。
可母亲竟然用这些钱养男人!
她可真是他的好母亲啊!
不过好在奸夫已经死了,这银子也解了他燃眉之急,他便装作不知晓此事,替母亲瞒过去就是。
见孙府侍卫上前检查尸体,他忙道:
“这便是那偷银子的贼人。”
探看尸体的侍卫冷笑一声:
“偷银子的贼?依我看是采花贼吧。”
韩渡脸色突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承恩侯比我们清楚啊。”
“你不会以为你家里那点破事儿没人知道吧?”
“你母亲和人在祠堂偷情,你一怒之下将你母亲的情夫打死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用盗窃银子的罪名掩盖偷情打死人的丑闻,还想让我们老爷给你擦屁股,我呸,好不要脸。”
“现在带着你的银子赶紧滚,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韩渡心中大惊,不清楚这事怎么走露了风声,可他不能走,他心疼地掏出两块银子塞给那侍卫:
“劳烦通禀,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孙首辅。”
话音刚落,一桶粪水直接泼到了韩渡身上。
“说了再不滚我们便不会再客气,你要是还不走我们这里还有一桶。”
韩渡顶着一身屎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抬起手,面目狰狞地指着侍卫:“你,你欺人太甚。”
可那到底是孙家的侍卫,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现在连狠话都不敢放,只能带着一身屎尿狼狈离开。
海棠苑。
荷叶正在绘声绘色地给虞棠描述韩渡被泼了一身屎尿的事情:
“小姐你是不知道,侯爷顶着一身的屎臭味从孙府往承恩侯府赶,结果路上遇到了几条野狗。”
“那狗闻着侯爷身上的屎臭味,发了疯似得追赶侯爷。”
“把侯爷屁股上扯下好大一块肉来!”
虞棠笑着放下手中的花枝剪:“活该。”
“他也是不涨记性,被我坑了那么多次,竟然还敢找我出主意。”
荷叶点头赞同:“赵贵都能把侯爷耍的团团转,可见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赵贵可一点都不蠢。”能跟韩渡那么久,又能找到她这里来,他远比一般人要聪明,手段也狠。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去大觉寺?”
“不急,还有两件大事没做呢,且再等等。”
虞棠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能着急。
一步步来,不能被人抓了把柄。
……
群芳阁。
韩渡洗了六七次,仍觉得身上有一股去不掉的屎尿味。
他暴躁地坐在榻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赵贵:
“你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赵贵低着头:“奴才刚去审了昨夜那几个小厮,不是他们说的,奴才想,会不会是太太那边的人?”
“查!必须尽快查出来,这事儿不能惊动老太太,也不能惊动兰家那边的人。”
“是,小的马上去办。”
兰家两兄弟用了两天的时间将韩家摸了个清。
——韩家没能力把父亲救出来。
这是兰家两兄弟共同的想法。
可他们的银票大部分都给了老太太。
且他们在京城没有门路。
这个关系比钱有用的京都的让兄弟两人绝望。
两兄弟沉默地对坐着。
许久,兰椿终于忍不住开口。
“哥,要不咱去求求韩渡他夫人?”
他这几日打听到的东西不少。
例如早些年韩家没落到去捡烂菜叶来度日,是后来娶了虞棠这才发达起来。
而虞棠的父亲是兵部侍郎。
正三品的大官。
他若是肯开口,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
不怪他俩如此着急,明日便要公开会审,他们都清楚自家父亲的德行。
到了大堂上,他们那色厉内荏的父亲,只怕遥遥看见那些五花八门的刑具便会吓得魂胆俱裂,什么都招供出来了。
到那时,他们兰家就彻底完了。
兰芝重重叹息一声:“只能如此了。”
“可今日是否有些太迟了?”这个时间,若是去找虞棠,怕是会给虞棠惹来非议。
“大哥,咱们的父亲都快死了,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管别人,你不去我自己去。”兰椿猛地站起来。
兰芝见他脚步匆匆,生怕他胡乱说话得罪了虞棠只能急匆匆跟上。
老太太和兰家是一样的想法。
眼下韩渡将人得罪死了,想救她两个侄子,只有虞棠父亲这条路能走。
所以老太太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找虞棠。
偏不巧,虞棠又病了,歪歪斜斜的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看着窗外的茉莉。
老太太见状,让荷叶拿来衣裳,披在虞棠的身上。
虞棠似是才看到老太太:“老太太怎么来了?”
说话间她要起身,同时看向老太太身边的荷叶,嗔怪道:“老太太来了怎么也不禀告一声?”
荷叶忙要赔罪便听老太太道:“快躺下,是我不让她禀告的。”
说着,她似是心疼地拉起虞棠的手:“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
“可找大夫来瞧了?”
“别疼惜银子,祖母有钱。”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她无比心疼地拿出了几张银票出来。
抖着手数出一张,觉得有点不太好看,毕竟还要求虞棠的父亲出面,便又心疼的点了一张,刚要抽出,就见虞棠把一把银票都抽了过去。
末了,她感激地捧起老太太的手:
“多谢老太太,孙媳就不推辞了。”
“我就知道,这个家里您是最疼我的。”
老太太因为心疼,整张脸都在诡异地扭曲颤抖。
她眼睛盯着被虞棠扯过去的银票。
钱,这都是她的钱啊!
她没想全部给虞棠啊。
那可是五百两银票呢!
老太太心疼的不行,但虞棠现在是唯一的希望,他又不能把钱要回来。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是我唯一的孙媳,不疼你我疼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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