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要我说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韩卓了。”
“当初老夫就是看在虞家的面子上,才留了韩卓在书院读书。”
“不然他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觉得他会有机会出现在我们书院?”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是断断不敢再留他在我们书院。”
“请韩夫人给他收拾东西,赶紧带他走吧!”院长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院长夫人也跟着搭腔:
“寒潭水深,闹出过多少人命你儿子不是不知道,他把小世子往寒潭里推,那不是存心要了小世子的命?”
“年纪轻轻便如此恶毒,日后还得了。”
“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摄政王了,韩夫人你最好祈祷小世子没事,不然,你们韩家全族的命都不够填的。”
一旁的另一个夫子也跟着搭腔:
“平日里你儿子便见不惯我们说小世子好,背后造谣小世子,小世子从不计较。”
“没想到你儿子反倒怀恨在心!”
“韩卓那个小畜生呢?”
“必须让他来给小世子道歉!”
虞棠何尝不是满心愧疚,所以此时低着头任由夫子和院长将她骂的狗血淋头。
是她太疏忽,这才险些害得阿凝丢了性命。
“这件事不怪阿娘。”
容凝虚弱的声音传来。
众人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虞棠已经冲到了容凝的床边。
她握住容凝冰凉的小手:
“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大夫,大夫!”
容凝刚醒来就看到虞棠在被夫子和院长刁难。
他整个人还晕乎乎的,完全是下意识护着虞棠。
听到虞棠在关心他,他忍不住撒娇:
“冷,阿娘抱抱好不好?”
虞棠哪里舍得拒绝,直接将容凝抱进怀里。
“这样可以吗?”
容凝虚靠在虞棠怀里,嗅着虞棠身上浅浅的茉莉香。
他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此时靠在母亲怀里,今天险些丢了性命。
此时只想抱进母亲。
院长和院长夫人都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凝重。
两人转头看向夫子。
夫子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想到刚刚训斥的话,又白了脸,想去讨饶,但大夫恰在此时抓要回来。
夫子只能讪讪地让开路,让大夫去给容凝把脉。
确定容凝没有大碍后,虞棠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站在门口的荷叶:“你去拿几个汤婆子过来,这床上冷得很,别再冻着。”
话音刚落,虞棠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两只小手抓住。
接着,一股暖暖的热气哈在手心,那两只小手不停地搓动她有些冰凉的手:
“我不冷的,阿娘救我,比我更冷,而且阿娘还生着病,头发还没干,爹说头发不干吹风会生病的。”
“大夫伯伯,你快帮阿娘把把脉。”
虞棠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好。
刚想说点什么让容凝放心,一旁的院长夫人笑着上前道:
“小世子说得是,虞小姐你为了救小世子,自己也跳下了寒潭,女人的身体和孩子一样脆弱,让大夫先给瞧瞧吧,别落下病根。”
说完,她转头狠狠瞪了院长一样:“你这木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让人多送几个火盆过来,这屋里冷得跟冰窖似得,两个病人如何能住的稳妥,再让人送些汤婆子过来,还有我房里那件貂绒披风,也让人一并取来。”
院长夫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得虞棠脑子疼。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院长夫人拉到一旁坐下。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院长夫人一惊一乍说她在发热。
虞棠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的过于脆弱。
刚要抽回手,就见容镜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进来。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朝服,手里还握着马鞭,头发也被风吹乱。
一进门他直奔脸色红的不正常的虞棠。
虞棠见到容镜,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好似灌了铅,有千金沉重。
她起了几次都没起来。
容镜快步上前,将虞棠按在椅子上:“别起了,你又发热了。”
“荷叶,去煎药。”
荷叶应了一声,刚要询问厨房在哪里,院长夫人急忙说带她去。
说话间,她拉着院长一起从屋里出来,又贴心地帮忙将房门带上。
容凝跟了容镜后,便一直有在锻炼身体。
因此今日的事情虽然受了些惊吓,却并无大碍。
反倒是虞棠。
烧得比昨夜还要严重。
容镜给她灌了两次退烧药,每次都是合的不如撒的多。
且病种的虞棠无比抗拒吃药。
容镜看着从虞棠用舌尖死死抵住勺子,任由退烧的药汁顺着唇角撒落。
一旁的荷叶急得双眼通红:“小姐这样只怕到天黑都不能退烧,王爷,要不捏着嘴灌吧!”
容镜看都没看荷叶一眼。
她当他没试过吗?
谁曾想平时的虞棠娇娇弱弱。
可在抵抗喝药这件事上竟然能挣扎的那么厉害。
虞棠意识是模糊的。
可只要闻着药味,她就忍不住想起上辈子父亲被设计勾结叛贼蒙冤下狱的那段日子。
那日韩卓端着一碗药汁,满脸担心地走进来,他说:
“母亲,外祖一家的事情虽已成定局,不如多使些银子,也好让人别为难外祖一家,您把银子给我,我自会打点好一切。”
她当时慌了神。
想都不想便将自己一半身家给了韩卓。
韩卓几乎是从虞棠手里将钱夺过去的。
可急于给父亲找门路,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的虞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有什么不对。
她刚要嘱咐韩卓几句。
韩卓便将温热的药汁送到她面前:“母亲,大夫说你这几日劳心伤神,需要多补补,我亲自去给你抓的药,你趁热喝。”
对韩卓,虞棠从不设半点防备,她就那么喝下那碗苦涩的药汁。
只是刚喝完,虞棠便感觉头晕目眩,可奇怪的是,她的思绪却是清明的。
她听到韩卓支开荷叶等人。
又听到关闭的房门再次吱呀打开。
是谁?
来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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