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明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被自己珍藏多年的羊脂玉被砸得粉碎。
“你倒是有脸留着它?”
“你怎么有脸面对它的?”
“你不会真以为,你没有搬救兵,还从虞家商行的分行中取了五千两银票的事情我不知道吧?”
“还是说,你觉得我眼瞎,不会知道取走五千两银票的人是你?”
“哦,也许你根本就没想过这么多,因为你觉得我根本就不可能跑出来,世上,再也没有虞棠这个人了。”
虞棠那双眼睛像是太阳,炙烤着完颜明。
完颜明当初的确是那么想的。
山路崎岖,在跑了一个的情况下,绑匪一定会尽快转移地点,就算不转移,剩下的人也会尽快卖出去,以防被人找到。
所以他才肯有恃无恐地去取了五千两银票。
“你误会我了……”
“我逃出来的时候摔断了腿,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了,我让人拿着你的玉佩……”
“完颜明,这种谎话没有意义。”
她原本以为完颜明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
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虞棠以为完颜明被拆穿后多少会有一丝丝的窘迫。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这人厚脸皮的程度。
这人非但不觉得窘迫反而一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样子呢?
虞棠觉得再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便要让管家送客。
完颜明大抵是察觉到她的意思了,没再废话,直接开口:
“容镜生性残暴,听闻他早年曾活活折磨死宫女,我知你跟他定然受苦。”
“你跟他也并非是你本意。”
“三日后我便要启程回北池,你若是愿意随我一起走,便在城郊大柳树下等我。”
“我带你去北池,我们一起逃离这个让人无法喘息的地方。”
虞棠听他说这话简直要笑出声来。
见完颜明起身,虞棠开口叫住了他。
完颜明以为虞棠是心动了。
刚要开口,话悉数被虞棠堵了回去。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和他过并非本意?”
“这地方让人无法喘息?”
“这样的话听了换做从前我听一听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偏你要上门来自取其辱。”
“你想听我便让你听个够。”
“我告诉你,容镜这样伟岸的男子,寻常女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如今把我视作珍宝一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好东西都捧到我面前来。”
“若是这样的男人都不合我心意,那天下的男子便再没一个能入我的眼,而你,完颜明,我除非是眼瞎心盲,不,我就算眼瞎心盲我也不会看上你。”
“直白点说吧,天下男人死绝了,我宁愿喜欢女人,我都不可能喜欢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现在,请你从我家滚出去,并且以后,这里也绝不欢迎你。”
虞棠话说得又急又快,却又吐字清晰,丝毫不给完颜明打断的机会。
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委屈自己。
有些话该怼回去便要直接怼回去。
她笨,竟然此时才领悟到。
完颜明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紫,好不难看。
偏偏虞棠此时已经起身,从大厅后堂离去。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小丑。
他抬脚刚跨过门槛,一转头,就见双手环胸嘴角上扬的容镜。
完颜明一愣,他的武功也算上乘,平日里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
可刚刚容镜那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外,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想到刚刚虞棠的态度,他咬牙道:“你别太得意,虞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清楚。”
“水性杨花,放荡不堪。”
“你如今也三十左右了吧,三十左右,男人该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知你还能满足她几年。”
“待你满足不了她那日,你与我,与那被她休弃的丈夫没有二般区别。”
他狠狠羞辱了容镜一番,这才觉得心里憋闷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然而话音未落,容镜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的身后。
他刚要反应,容镜已经一脚将他踹下了石阶。
他居高临下,看狗一样看着狼狈的完颜明:
“这些就不劳你来操心了,比起这些,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霜降,把他舌头割了丢去喂狗。”
“容镜你敢!我可是北池的使臣!”
然而容镜哪有时间听他狗吠。
霜降一脚踩着他的肩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时掏出匕首:
“完颜将军,你家公主我家王爷都能说杀就杀,割你一条舌头又算得了什么?”
“识趣儿的话自己滚回你们北池,别到了最后,连滚回去的命都没有。”
完颜明还想说话,然而霜降已经卸掉他的下颚,扯起他的舌头痛痛快快的给了一刀。
将舌头扔给一旁的大黑,霜降神色如常道:“把人扔出去,再把地上的血冲洗干净,不准脏了王妃的眼睛。”
几个小厮眼疾手快,迅速将一切收拾妥当。
账房。
虞棠屁股才挨着坐垫,账本翻了没两页就听到外面传来容镜的脚步声。
倒不是她耳朵有多灵敏。
而是之前容镜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面前,她被吓了几次,后来容镜每次出现都会刻意加重脚步。
她拨算盘的手不停。
眼睛却时不时看一眼门口。
等见到容镜的身影,她也停了手上的动作。
将算盘归位,虞棠将账本合拢,也不起身,明知故问道:“不是说今日公务繁忙,不会回来吗?”
容镜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虞棠让出半边位子。
虞棠微微侧身,将身边的一半位子给他。
容镜贴着她坐下:“想你就回来了。”
容镜这人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一贯含蓄。
虞棠探出身体,朝窗子外看去。
“看什么呢?”
“奇怪,今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
话音刚落,男人的双手便落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越发放肆了。”
虞棠腰上的软肉怕痒。
平日里容镜稍微捏一下便会惹得虞棠那双漂亮的眼睛瞪他。
今日虞棠理亏,只得求饶。
“王爷,错了,臣妾错了,王爷便饶了臣妾吧。”
“真的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
“可只这般嘴上道歉,孤一点都感受不到王妃的歉意。”
虞棠湿漉漉小鹿一样干净纯澈的眸子盯着容镜,似是在问,那你想怎样呢?
“昨日孤得了一个话本。”
虞棠顿时明白了,她不想说自己也感兴趣,便扭过脸。
“晚些我让人把话本子送来,王妃好好研读。”
外间有丫头伺候,虞棠生怕他再说些什么被丫头听到。
直接岔开了话题:“北池公主那事儿,处理完了?”
其实刚刚听到完颜明说容镜拖了人在使馆门口大肆砍杀的时候她也有一瞬间的愣怔。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完颜明这人惯会颠倒黑白。
他肯定在京城暗中传播什么消息,扰乱民心。
容镜在使馆面前杀了他那么多暗桩,他这是心疼了,这才来找的自己。
妄图通过自己逼容镜退步。
容镜点头:“差不多了。”
虞棠挑眉:“孙首辅的人这次竟然没为难你。”
“看在你的面子上,没为难我,还出了不少力,现在朝堂正在商议与北池开战的事情。”
虞棠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开战!
那可太好了!
终于不用再受气了。
边境的百姓也终于能狠狠出一口气了。
虞棠看着容镜:“开战的话我火铳五折卖你!”
“那为夫在此多谢夫人了。”
“不客气不客气,只要把仗打赢了,把咱们丢失的国土拿回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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