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棠儿，饭菜已经摆好了，先吃饭吧。”
是虞家因着虞棠回府，饭菜做的格外丰盛。
虞夫人一边给容凝夹菜，一边道：“知道皇后娘娘要来，我特意让厨房做了娘娘喜欢的菜，请的是江南的大厨，娘娘看看合不合口味。”
虞棠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笑着道：“多谢母亲，棠儿很喜欢。”
“喜欢就多吃一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虞棠夹起一块鱼肉缓缓嚼着。
鱼肉还没咽下去，就听母亲又道：
“你吃完饭别忘了正事儿。”
虞棠看着母亲那充满暗示的眼神，嘴里鲜甜的鱼肉顿时没了味道。
再看这满桌子的饭菜，也不如刚刚那般令人有食欲。
她却依旧笑着点头：“不会忘的。”
“嗯，你从小就让人省心，母亲对你还是很放心的。”
“对了，你表妹过些日子要来京城。”
虞棠一愣，她表妹不多，只有一个，叫楚若若，只比她小了一岁，如今尚未成婚，她与这位表妹关系并不好。
因此虞棠并不在意，只是淡淡道：“嗯。”
“你这孩子，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这般冷淡。”
“她来了之后要借住在咱们家，我让人把我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到时候就让她住春申苑，你觉得怎样？”
“母亲安排就好。”虞棠对这些并不在意。
“我便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啊，从小就这个样子，心里想什么都不跟别人说。”
虞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嘴里的话也多少带着一点埋怨：“你表妹进京，到时候你把她接进宫里住两日。”
虞棠闻言眉头狠狠皱起。
“住宫里不合适吧？”
“你是皇后，接自己表妹进宫住两日怎么了？”
“我早上要上朝，下了早朝要内阁议事，下午还要批阅奏折，晚上要陪阿凝，腾不出时间来陪她在皇宫里玩闹。”
“何况宫里除了我，还住着不少的妃嫔，容拂的尸体也没安葬……”
“好了，我只说了一句你便说了这么多来搪塞我，没人强迫你上朝、内阁议事。”
虞夫人放下筷子：“你小时候在你外祖母家住，你姨母待你多好，如今她的女儿要进京来，你不拿出最高的规格来接待她，给她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婿，你竟然连皇宫都不想让她进。”
“虞棠，你何时变得如此自私了？”
虞夫人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虞父也放下手里的筷子：“棠儿，给你母亲道歉。”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惹你母亲哭呢，快道歉。”
虞棠张了张嘴，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可看着母亲擦泪的样子，她终究开口：“我错了母亲，您别哭。”
“那你答应母亲，接你表妹进宫住几日。”
“你要好好尽表姐的职责，不许苛待了你表妹。”
虞棠硬着头皮答应：“我会的。”
虞夫人闻言这才破涕而笑：“这才是母亲的好棠儿，吃饭吧。”
虞棠心不在焉地嚼着米饭。
还没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听母亲说：“对了，若若还没定亲，她年纪也不小了，你有没有什么适合的人选？”
虞棠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母亲想给若若找个什么样子的？”
“若是世家子弟，父亲和兄长比我清楚。”
虞夫人想了想摇头：“世家子弟是不错，可我瞧着没几个长相英俊，能配得上若若的。”
虞棠明白了，母亲这是想给表妹找一个有爵位或者是朝廷官员。
可太年轻的官位都还很低，母亲未必瞧的上眼。
“若论容貌，之前那位探花郎母亲觉得怎样？”
“他容貌在一众文官中绝对优秀，如兰似玉，又满腹经纶，如今正室空悬。”
“可他只是一个翰林院小小的编修，俸禄只有九十石，想要在京城买房，不知要攒多少年……”
“你表妹嫁给他，你这不是存心让你表妹吃苦吗？”
“官职低可以慢慢往上升，父亲当年不也是一步步走上来的吗？”虞棠反驳。
“你父亲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难道要让若若跟我一样吃苦？”
“棠儿，你怎么如此冷血。”
虞夫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淋得虞棠从外冷到内。
冷血？
母亲说她冷血？
虞长宁不赞同地看着虞夫人：“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棠儿，棠儿说的都是实话，况且官职可以慢慢升，有我，有父亲，还有棠儿……”
他话没说完便被虞夫人拦腰截断：“你给我闭嘴，我在和棠儿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虞棠看着母亲拉拢得老长的脸，垂眸思考片刻：“翰林院赵侍读，从五品，人品端正，只有一个病故的亡妻和两房小妾……”
“虞棠！！”
“你就不能好好给你表妹挑一挑？”
“死了一个老婆还有两房小妾，你让你表妹嫁过去受委屈吗？”
虞棠看着母亲：“您不肯要世家子弟，又想要职位不低的，可职位不低的，最年轻的也已经三十多了，大多数孩子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难不成您要我介绍这样的给我表妹？”
虞棠认真解释。
凡是朝廷里五品往上，哪一个干干净净，没个妻妾。
母亲这不是存心为难她吗？
虞棠看着母亲没有半点笑意，只有失望的脸，再也忍耐不住，她从位子上站起：“我吃饱了，宫里还有奏折没批，女儿先回宫了，阿凝……”
话没说完，阿凝已经从凳子上滑下来小跑到虞棠身边握着虞棠的手：“我跟娘亲你一起走。”
虞棠心一软，有些后悔，不该在孩子面前吵架的。
她弯腰将阿凝抱起：“好，阿凝和娘亲一起走。”
“虞棠，你给我站住！”父亲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虞棠转身，便见父亲一张脸拉得老长。
“你把你母亲气成这个样子，就想一走了之？”
“给你母亲道歉。”
虞棠抱着的容凝的手攥成拳头。
她没有错，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说的都是实话。
“爹，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妹妹哪里说错了我，她说的都是实话，何况妹妹最近一直在忙贪污的案子，陛下才刚出征，她哪里有心思去管表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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