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暖回到朝阳院,便坐在凳上一言不发。
原本今日打了苏映雪,又坏了侯爷名声,整院的下人都处在扬眉吐气的喜悦当中。
可她们家小姐脸上竟看不出一丝喜悦。
翡翠今天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但她依旧觉得畅快,可是看到小姐的样子,终是没忍住问。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苏卿暖回过神,发现身边的丫鬟都在用担心眼神看她,轻轻笑了笑。
“我在想一个古方,现在想起来了,一会我列个单子,你和珍珠二人开来去抓药。”
谭嬷嬷开口,“这个永昌侯很奇怪,攀上庄王这样的靠山,小姐又愿意主动让位,可他依旧不想和离。小姐与他已经僵持到仇人地步,他宁愿另开院门也不愿放手,嬷嬷担心他别有居心。”
“他的居心便是谋财害命,这点我已经预料到了。现在担心的是他会拿你们出气,你们日后出来进去都提着点小心,如今这侯府于已是龙潭虎穴了。”
刚还满心喜悦的众人,一瞬间都肃寡了脸。
这侯府原本是小姐一辈子的倚靠,是她的家,可如今小姐称这个家是龙潭虎穴。
“小姐……”
苏卿暖怕自己的担心吓到她们,忙换了笑脸,“我只是提醒你们以后多加小心,至于我自己,我有办法对付。”
可众人皆觉得小姐就是在宽慰她们。
将军现在都下落不明,苏家根本帮不到小姐,贤妃又病的厉害。
小姐能好好活到现在,都是靠一次次比狠,不计后果换来的。
若侯爷真的下毒手,她们想找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丫鬟们担心的事情,苏卿暖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如果她真的有个意外,那就拉上整个侯府给她陪葬!
她不再拖延,提笔写了两张药方,分别交给翡翠和珍珠。
“你们二人分别去两个药铺抓药,一前一后出门。”
如她所料,朝阳院前后都被符元澈派人给盯上了,但她让翡翠去抓的药,只是补气血的药方。
而让珍珠抓的药,是调理心脉的。
一连几日,朝阳院的下人都有出府抓药,符元澈将药方都拿回来找大夫看过,皆是调理身子的,只是很驳杂。
听大夫人说完,他冷哧,“抓这么多药回来,她也能受得住,真是为了想活命,到了胡来的地步。”
符元澈只以为她病急乱投医,再没让人盯着,可苏卿暖却从几次抓回的药材里,调配出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断机散。
这个毒不会立即让人去死,可是没有她时刻给解药,余生只能痛苦的活。
只是这药还需要最后一步发酵,待成功后就可以无色无味掺杂到对方的水里,破坏那人的生理系统。
就差一日,断机散便完成了,侯府迎来了一个巨大的喜讯,皇帝赐婚了。
永昌侯,在迎娶苏大将军的女儿之后,又接到圣旨,迎娶庄亲王女儿为平妻。
当年俊美的永昌侯娶苏卿暖就闹得沸沸扬扬,世人皆知苏将军女儿是无颜女,却有人愿意为这么一个丑女终身不纳妾。
不少人在背后说永昌侯傻,可是看到苏家的陪嫁后,又有多少人泛酸。
如今圣旨下达,皇帝亲赐平妻,那些曾说永昌侯傻的人都闭了嘴。
原来不纳妾,还可以娶平妻。
现在是前有大将军,后有庄亲王,这永昌侯府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而这一次的赐婚,也是庄亲王为了爱女特意求的,他不允许女儿在外受苦多年,事后还要背上低贱的骂名。
有圣旨在,这场婚礼便能让所有辱骂永昌侯府和他女儿的人闭嘴。
最高兴的就属侯府老夫人,这一日她甚至将在京的族亲都叫到了侯府,为的就是将这件好事告知大家。
苏卿暖本是不用参加的,毕竟她与符元澈已经彻底划清了界限,可老太太以族亲皆在场为由,若她没咽气就必须出现,否则族佬便可以做证她不孝为名,将她休了。
翡翠给自家小姐换衣衫,语气里皆是气愤。
“这侯府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欠着咱们小姐的银子未还,整日将休妻休妻挂在嘴上,干脆就说要小姐的嫁妆得了。”
“符家的脸面还是靠这纸赐婚找回来的,老太太在外人面前可不敢提休妻,她就是在我这里耍耍威风。”
“既然如此,小姐何必给她面子。”
苏卿暖手里拿着笔,对着铜镜仔细描摹着脸上曾经的胎记,直到与先前无异才收了笔。
“过去听听也好,也好晓得他们打的如意算盘。”
苏卿暖到的时候,正堂一圈已经坐满了人,符家曾经都是泥腿子出身,只符元澈这一支得了爵位,全族才慢慢昌盛起来,可他们也不过是依附着永昌侯过日子的寄生虫罢了。
此时三位叔公加上婶母将老太太圈在中心围坐着,看到她进来一个个都冷着脸。
苏卿暖也没戴面纱,走到正堂浅浅给众人福了礼。
“给长辈们请安。”
二婶母是个比老太太还要刁蛮的女人,此时看到苏卿暖进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原来还能给咱们请安,前阵子侯府门前闹得那般难听,咱们还真以为你死了呢。”
苏卿暖环视一圈,也没找出一把能让她坐下的椅子,好在杨嬷嬷眼尖,搬来了一个凳,让她在末位坐了下来。
“卿暖听二婶母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是巴不得我死了呢?若我真死了,下一次谁帮婶母出上千两的赎金,谁帮您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再从牢中捞出来?”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婶母签的借据还在我这,今个可要把这银子先还了?”
二婶母脸色一僵,有些后悔替老太太发话了。
在座的几家谁或多或少没得过苏卿暖的好处,二房吃了瘪,旁人也都不发话了。
老夫人见苏卿暖还能要银子,看来这的身子又康复了。
她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今日叫你来,可不是让你向长辈要账的,元澈现在接到了赐婚,婚期就定在了八月初五,眼看着只剩下一个月的筹备时间,这聘礼、酒宴,要宴请的客人都要有人去张罗。”
她说着,咳了一声,“我这年纪大了,做不了这么操心的事,卿暖……”
苏卿暖不等她说完打断道:“祖母也晓得,我这病时好时坏,如此体虚都是因为救容映雪所至。”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哦,我说错了,是廉映雪,皇上已经赐婚,相信映雪妹妹已经认祖归宗了吧?不知郡主的封号是什么?”
老太太的脸被问得火辣辣的,别说赐郡主封号了,先前侯府门前闹的那一场,导致容映雪连认祖归宗都没成。
她孙儿甚至被叫到庄王府被训斥了一回,可符元澈的解释也不能挽救两人坏的名声。
因着庄王妃从中阻拦,容映雪至多收为养女,永远不可能认祖归宗,缘由就是不能毁了天家的名声。
老太太想到此,对苏卿暖恨意都不加掩饰,可是想到那长长的聘礼单子,她几乎是含着血才将心口怒火压下去。
“问这些做什么,现在府中差一个拿事的人,你是这侯府主母,这事就该你来操办。”
“祖母,卿暖真的很想揽下此事,可我若是在筹办侯爷的婚事半途中累倒,或者再也醒不来,外人会觉得这婚事晦气不说,庄王也当会生侯爷的气吧。”
“毕竟这么大的事,让一个病人来操持,显得咱们侯府没人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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