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一瞬间议论纷纷。
甄氏一党对此提议自然全然支持。
可朝中总有中立之人。
史御史道:“皇上重病,皆因二皇子谋逆而起,如今他在宗人府自省,没有皇上的原谅甄阁老想让他监国,甄阁老就不怕皇上醒来,定你谋朝篡位之嫌?”
下面人又是一阵附议,皆在心中生出甄氏一党有篡位之意。
吴大人反驳,“史大人,欲加之罪可不能信口开河,甄阁老推荐二皇子也是因为他的才能、见识、与能力的原因在,又不是谋储君之位,何来篡位一说?”
方大学士道:“若说监国,老臣推荐大皇子,只是暂代朝政,大皇子稳重,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多学学监国之道。”
祁国公心下满意,大皇子是嫡出,若是册立太子本也该立嫡立长,若是能借此监国,为将来立储也有利。
甄阁老呵笑,“大皇子确实稳重,蜀州水利一修三载,花废白银近百余万两,去年秋却多处决堤,千里堤坝坍塌,御史台下去盘查有人贪墨,此案好似现在还没查清吧?”
吴大人冷笑,“那么多的银子不知大皇子贪墨了多少,老臣绝对不支持大皇子监国。”
让一个贪财、舞弊、无能之人监国,不是笑话。
祁国公恼怒:“此事涉案官员多达十数人,大皇子只能算是失察,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贪墨银饷?”
其实有人想推举九皇子监国,所有人都知九皇子虽年幼,却聪慧无比,有好几次都为皇上出谋化策解决了麻烦。
可吴阁老不出头,他们也不想在此时得罪甄氏一党。
甄言看向祁国公,一声冷笑。
“如今羲和内忧外患,多地灾情需要赈济,外敌蠢蠢欲动,你们当真觉得一个毫无才能,只有守成之人适合那个位置?羲和要的是有魄力之人,带咱们走出困局。”
有人让吴阁老说句话。
吴阁老却是暗自摇头,九皇子年岁太小,内阁一半是甄言的人,他若从中使绊子,这国怕是没监好,反而彻底失去一登大宝的机会。
有甄言在,谁与二皇子争监国之位,都是愚蠢。
“哦,朕倒是想听听那魄力之人是如何解决当下危难的。”
两个小太监抬着銮舆上殿,皇上虽是一脸病气,可精神已比之前日好了太多。
甄阁老看到皇上入殿的一瞬间,头皮都炸了。
皇上服了血红丸已经陷入昏迷,绝无可能康复,他怎么又能上朝了?
太康帝被宫人抬坐在龙椅之上,他的下肢已经全然没了知觉,可以说,从今往后他都只能用这种方式存活。
开始之时,他不能接受,甚至差一点要了苏卿暖的命。
而苏卿暖将他的体内的毒素全部逼到双腿之后,就那样站在他龙榻前,问他。
“皇上,你是想余生浑浑噩噩,没有能力辨别事非,还是牺牲双腿,将奸佞之人皆除去?”
皇上盯着她看了许久,伸手点指着她。
“不愧是苏家女儿,竟然敢做朕的主,朕的这一双腿已经没了知觉你才来问选择,你已经犯了死罪,你可知?”
苏卿暖摇头,“不,臣女无罪。若非臣女冒死入宫,皇上此时只是一具尚有呼吸,命余三日将死之人。臣女不但无罪,还有救驾之功,该大行封赏。”
皇上被她这份理所应当给气笑了。
“你祖父、你父亲两个人加一起也没你一个人胆子大,你是真敢说啊!”
“臣女有真本事,王院使都没能解皇上的毒,臣女做到了,谋逆之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怕?”
皇上因为成为残废的那点郁闷竟被苏卿暖的几句理直气壮给怼没了。
“说来说去,你把朕治成残废,还挺自得!”
“自得谈不上,但是为我羲和王朝救回一位明君,我确实很得意。”
一句话,让太康帝伸出手指点着她,都不知是赏她好,还是罚她好。
“你先在寝宫好好呆着,朕下了朝再治你的罪。”
苏卿暖面上表现慵懒随意,可她内心早已紧张不行,直到这一刻才得了一点放松。
这一关她好似闯过去了。
“皇上,臣女两夜一日未合眼了,能否借你的寝殿休息一下?”
皇上挥手,“除了龙榻,其余位置你随意。”
苏卿暖就那么当着皇帝的面爬上窗前的茶台,随后蜷缩着身子似猫儿一样闭上眼睡去。
他人还没走呢 ,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随性的,绝对是千古第一人。
他对身边新换上来的柳公公道:“给她加上被子,不要让人惊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竟升起一丝暖流。
苏卿暖说的对,若没有她的胆大妄为,自己说不定已经死了。
没有她的不顾一切,他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什么都记不起来。
如今他再次坐在太和殿上,看着一脸震惊之色的甄言,他恨自己竟然重用如此奸佞之臣。
“甄大人,朕想听一听,何为魄力?”
他双手撑在御书台上,如隼的目光凝视着甄言。
“若为夺军权,心狠手辣毁我名将的手段为魄力,他廉尧辉确实当世第一人!”
甄阁老被皇上盯的心生惧意,缓缓跪下,“臣,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二皇子确实有错,臣也是希望他能将功补过。”
“你不用想了,朕想得很清楚,这人关在宗人府都不能歇了你们拥立之心,那就让他去封地吧,也别做什么齐王了,逆臣贼子不配再肖想帝位,让他到蜀州,做慵王,闲散余生吧。”
皇上终是舍不得杀死自己的儿子,将他赶至封地,一辈子不准再回京。
甄言当朝就软了身子,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为二皇子求情。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二皇子,他在宗人府,对朝臣的推举一无所知,您这样做对他不公平,求皇上收回成命啊,皇上。”
皇上看着半数朝臣纷纷下跪为二皇子求情。
他愤怒的差点掀了龙案。
这还是他的朝堂吗?这是他甄氏一族的朝堂。
“甄言年迈昏聩,举荐有过之人摄政,其心当诛,念其年迈,又是两朝元老,即日起,革去内阁之职,暂代礼部尚书一职。”
“吴御史无德无能,革职永不录用。”
“刚推举慵王之人,皆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他到底是大病初愈,又动了肝火,朝政到一半人就乏力的厉害。
看来他这副身子确实难再应对繁重的朝政。
他闭了闭眼,道:“几位皇子均已成年,封大皇子为怡王、三皇子为燕王、四皇子为楚王、六皇子为冀王、九皇子为晋王。”
皇上迟迟不肯封王,今日却是一口气将几位皇子均给了位份。
他又道:“从今日起,由晋王代朕监国,由吴阁老顶替甄言首辅之位,退朝!”
一半朝臣皆怔在原地,皇上有意九殿下为储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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