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路,苏家几位爷跟着商队南下。
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知听命行事就好。
商队有镖局的人护送,又多有货物,一路拖沓着向前行,走了一日才到盖宁,在离盖宁城不足十里的地方,空气当中飘荡的全是血腥味。
他们行至定好的客栈时,再与苏家的车队汇合时,发现原本要去青鸾侍奉他们的六名小厮竟然死了四个。
甘书肩胛骨中箭,疼痛难忍地靠在床榻上,对今日发生的事情依旧后怕不已。
苏桦贞带着六个堂弟到近前,看着停放在院中的棺椁,脸色皆是难看到惨白。
“祁,祁小公爷,您怎么在这?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事?”
祁衡向苏桦贞轻轻颔首,“大公子,一路可平安?”
苏桦贞讷讷地点头,“很好。”
祁衡让人进到屋中,与苏家六位爷说了今日之事。
“苏家的车队遭遇埋伏,若不是咱们提前有准备,怕是有一半的人折在里面。”
想到当时的场景,祁衡对怡王生出浓烈的失望。
他猜到了怡王的心思后,乔装改扮进了皇城卫。
苏卿暖带回的十支火铳有六支都配备给了这支护卫队,他与云郎、云鹤各得一支。
三人分别跟在三辆出行的马车前,顶着寒风前行,一路上,祁衡都在暗暗祈求,怡王最好别犯傻,不然这一次也别指望他帮着求情。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漫天的箭矢像雨一样射向三辆主子坐的马车,随行护送的侍卫第一时间做出防守姿态,可那箭矢从高处射下,目标明确。
只在前几个呼吸间,就有小厮中箭……
祁衡躲避着箭矢对着掩藏在树枝上的刺客射击。
巨大的枪声震慑了刺客,有六人当场击毙,剩余四人逃窜被皇城卫的人拿。
都是死士,才将人拿了,一个个就咬毒自尽了。
他拔下扎在车壁上的箭矢,看到尾端刻着的小字,“申!”
大皇子的名字当中有坤字,他府上死士所用的箭矢皆刻着申字,一是代表这是王府的暗卫,二又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可祁衡是怡王的堂弟,他怎么会不知怡王府的秘密。
苏桦贞胆寒地道:“所以,这一路都会有人埋伏,想要射杀咱们吗?”
祁衡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不用担心,明日我带死者的尸体回京,留下二十名精锐乔装改扮护送你们到青鸾,这一路你们跟着商队走就不会有事。”
他们想杀苏家人,无非是得到空出来的缺。
现在小厮代主子死了,应该能瞒混过去。
苏桦贞原本磨刀霍霍想大干一场,这才出了京城就有人想杀死他们,这才明白老祖宗为什么不准苏家旁支从军。
当真是富贵险中求,机遇与风险并存啊。
“好,咱们听小公爷的。”
祁衡这时看了一眼重伤的甘书,提剑指着他的喉间,“现在可知出卖主子的下场是什么样了?”
甘书瞳孔放大,“小的,小……”
他话都没说完,甘书的尸身便被解决了。
在京留着明线有用,到了青鸾,一切可疑之人都要除掉。
他对苏家几位公子道:“各位兄长,火器营也是军营,除了侯爷,其余人皆无使唤伺候的下人,日后辛苦希望你们心中有数,如此做也是怕再有甘书这等小人被人收买。”
几位苏家公子都快被吓傻了,若是暖暖没有偷梁换柱提前做了防备,如今地上躺着的冰冷尸首是不是就是他们?
苏桦贞六人眼睁睁看着甘书被一剑封喉,没有一人说祁衡过于凶狠。
大家都是男人,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开始处理后面的事宜。
祁衡道:“京中还有差事,我要连夜回京,这个下人的尸身我便带走了。”
苏家人也没有问他带甘书的尸体做什么,听命就不会有错了。
祁衡只做了一个时辰的休整,便带着苏家的马车,装出打道回府的模样回了京城。
抵达京城之时,刚好是四更天,城外寂静空无一人,祁衡命人将十名刺杀的黑衣人尸体全部悬挂在南城墙上,其中还包括甘书的。
他不会主动揭露怡王的罪行,但他不准许怡王再插手苏家的事。
回府换了朝服,祁衡匆匆赶着时间入宫。
早朝一如既往,直到快下朝时,冀王上奏。
“启禀王爷,永嘉公主安排苏家人前往青鸾助忠勇侯打理杂务,行至盖宁遭遇伏击,皇城卫死伤三十余人,将刺客全部射杀。”
此消息一出,朝野震惊,他们原本打青鸾火器营主意的人瞬间便明白,这是有人已经动手了。
而永嘉公主的动作也好快,原以为安排人手会在朝中筛选,她竟然选的全是苏家人。
这个女人的野心好大,这是想扶持苏家强行上位,要站在权柄巅峰吗?
摄政王:“可知刺客是何人派出的?”
怡王还在养伤,并没有上朝。
冀王咳了数声,装作身体依旧虚弱的样子,轻轻颔首,“事发只过一个时辰,还未查实身份。”
“查,胆敢对皇城卫下手,这是谋逆,抓出幕后指使者,定当严惩!”
摄政王将锐利的视线扫向众位朝臣。
“你们也一样,如果有人将歪心打到火器营,考虑一下后果,那是皇上如今最重视的项目,想想当初的楚王。”
燕王、冀王、晋王皆面无表情,内心思绪却是各异。
到底是谁动的手?他们皆怀疑对方,却没有人怀疑没有上朝的怡王。
下朝后,燕王含沙射影地道:“老九,哥哥劝你一句话,吴阁老如今革职查办,问罪只是时间问题,你可莫要糊涂,走二哥的老路。”
晋王如今只想低调行事,等着自己快快长大,让父皇看出他的实力。
几位哥哥皆平庸,只要父皇再给他几年时间,帝位一定是他的。
“三哥,这话九弟同样回劝给你,四哥的前车之鉴也是警钟,莫要糊涂。”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皆透着狐疑。
难道不是对方?
两人齐刷刷看向冀王,老六不至于做这等事吧?
冀王咳了数声,道:“天寒我这喘症越发地严重了,要找暖暖给我看看身子,三哥、六弟我先回了。”
燕王看向老九,定是他做的没跑了,还想骗人。
晋王看向三皇兄,心中暗骂:就知你个是真小人,如今撒谎都能如此自然了。
然而祁衡已经揣着十支羽箭尖到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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