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听着只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一时间又觉察不出哪里不对劲。
面对傅司琛这般的‘盛情邀请’,她颔首一笑,低声回应道,“他有事要去忙,那,等我们下次见面的话我和他说一声,大家一起吃顿饭。”
傅司琛紧蹙着的剑眉逐渐舒展开,眉眼间也少了那几分别扭的神情,他低沉的嗯了一声,又补充一句,“这些年我不在家,想必他也对你们母子俩照顾不少,应当好好酬谢,饭店我来安排吧,等我选好时间告诉你。”
还要选饭店?
沈安宁原本是想拒绝的。
毕竟苏毅自己家里就有酒店。
可她转念一想,这是傅司琛的意思。
她直以为,傅司琛是想要看看她的交友环境,会不会对孩子带来些什么不良的影响。
在村子里时,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傅司琛不喜欢村里那些人……
苏毅那人随性大咧咧,唯一不太好的,那便是他对傅司琛的误会颇深,总是和苏太太一起游说自己远离傅司琛。
刚好借着这次饭局,可以将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年年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阳台,他趴在护栏上往外看去,美滋滋的咧嘴一笑,“这里的房间就像酒店一样,虽然比酒店脏了一点,不过也很舒服呢,娘,多亏了有爹爹在,你看这里还有一张床,这个肯定是让爹爹和娘睡觉的!”
小崽儿聪明伶俐,一眼就看出了隔壁那一张长得不一样的木板床是陪护床。
只是……
傅司琛却迅速的从孩子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丝异样。
他要是刚才没听错的话,孩子说,这里的房间就像酒店一样?
可不是么,酒店里的标间也是这样的配置。
为此,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似的发紧,一股莫名的情绪簇拥着他……
傅司琛也难以描述究竟心里哪里不舒服,总之,他很难接受沈安宁要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他脸色异常难堪,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带孩子住酒店?”
沈安宁误以为,傅司琛是知道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住在医院里,顺势便应答道,“酒店比医院的病房要舒服一点,年年每次闻到他们晚上消毒用的那个消毒水味就一直打喷嚏。”
傅司琛这才突然之间意识到什么。
是他想歪了,想的太多了!
原来,仅仅是因为沈安宁想要带着孩子睡觉舒服些,这才去了酒店。
“外面的酒店环境大多都一般,卫生条件肯定还不如医院,要是你们不想住在这边,我给你们找个合适的住处。”
傅司琛话落。
他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在此时,手机不合时宜的一阵嗡嗡响起。
他低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媛媛。
“我出去接个电话。”
傅司琛彬彬有礼的朝着沈安宁点了点头,随即他便拿着手机快步朝着外面的长廊上走去。
“怎么了?”
“爸醒了,你人在哪呢?妈说你也不在家里,我要回去补个觉,你过来值班吧。”
傅媛媛语气不佳,甚至就连一声哥都没喊。
不过,她能主动打电话过来,傅司琛也已经很是欣慰了。
“我现在就过去。”
他简单回答,草草挂断了电话。
眼看着马上就该到了饭点,万幸是年年和沈安宁刚才喝了她‘朋友’送来的营养餐。
傅司琛也就不用担心他们母子俩中午怎么吃饭的事。
“我要出去办点事,晚些时候过来,这些钱你拿着,孩子住院要花钱的地方多。”
他薄唇轻启,边说着顺势拉开了年年病床边上的那个床头柜。
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黄色的信封。
从信封厚度来看,这里面少说也得有五千块钱!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沈安宁连忙将钱从抽屉取出,她快步紧追在傅司琛的身后,“我们哪用得了这么多钱,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我是年年的爹,我的钱就是他的钱,我最近……”
傅司琛原本是想跟她解释,这几天家里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父亲住院。
尽管傅家也不差他这仨核桃俩枣,但他身为儿子,怎么可能一毛不拔。
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上,傅司琛又觉得不妥当。
这般说,太矫情做作不真实!
像是他蓄意不想把钱给沈安宁似的,虚情假意的走个过场。
没必要!
“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大概,也就这十天半个月的,忙完之后我好好陪陪你和孩子,房子的事情,你还是抽个时间过去看看,带着年年看看,那毕竟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傅司琛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抬起手臂看着他腕表上的时间。
似乎,很着急。
沈安宁没有过多同他交涉,害怕耽误了他的事。
具体傅家发生什么,傅司琛不说,她便不主动去问。
做人该有的边界感是要保持着。
总而言之……
在沈安宁看来,即便是自己的名声再差,傅家再讨厌自己,年年是傅家的孩子,他和傅司琛相处的不错。
是该回到傅家认祖归宗的。
她不需要傅家的金钱以及抚养帮助,只想让孩子能够在世上多一个亲人。
这大致是她的心结,执念。
因为自己打小没有母亲是被爷爷一手拉扯长大。
这种矛盾的心理,她自己也很清楚。
“路上小心。”
沈安宁站在病房门外的长廊上,她恬静一笑,静静地注视着男人快步离去的背影。
傅司琛对她招招手,“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带孩子这一上午你也辛苦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
傅司琛刚从应急通道的楼梯口下去。
紧接着前方不远处的电梯灯光骤然一亮,一个穿着灰黑相间格子Polo衫的男人便风风火火的从里面出来。
“你们换双拥病房了?”
苏毅还没走近沈安宁,他身上那股子呛鼻的香氛味儿,便让沈安宁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捂着鼻子。
这才多大一会功夫,苏毅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换了一身衣裳,又将自己从头到脚重新捯饬一遍。
他头上的发蜡摸得均匀厚实,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能够看得出,他是精致打理过的。
“你是要去相亲啊?”
“我?我相亲干嘛,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我还用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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