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远半个月都在干被陆母认为丢人现眼的事,陆母都不管的吗?
真不敢相信,陆宁远被打成那样,平时小打小闹擦破点皮的无所谓,但那是断骨头啊,谁下这么狠的手?
张蜜:“小姐,陆家在办丧事,陆先生的父亲陆老爷子死了。”
左甜:哦……陆老先生哈拉少……说实话,这种差点过百才噶的人,我是真心要佩服他。
张蜜:“小姐,我帮你请假,明天去……”
左甜:“不!明天的课很重要,后天行吗?后天去。”
张蜜:“嗯,好的……”
帝厦。
帝厦原本就是白色的建筑,现在挂上丧幡,尽显凄凉。
左甜一袭黑色风衣,白皙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粉色,下车时保镖打着伞,身旁是一群带着金家专徽的保镖们,与身旁前来吊唁的商业老总们隔离开来,形成两种不一样的画风。
左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不久有一辆车驶来,金事佑从车上下来,他挡掉保镖们打的伞,儒雅的脸上透出悲伤与担心。
他下车后双手合十向大厅的方向拜了拜,手中捧着一大捧薰衣草,和左甜叉开距离走。
陆宁远腿上和手上打着石膏,拄着一根拐杖,衣服却是崭新的,站得离陆家人远远的,像是被排挤了一样。
左甜刚才一直在悲伤的垂眸,突然他看到了一个拄着医用拐杖的人,她抬眼打量着陆宁远,从头到脚。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好精彩。
上学时是校草,成绩名列前茅,家里请了很多老师从小就教他钢琴,可惜十级证书却被出国留学时的同学烧着玩,即使一身肌肉学过柔道,但在面对黑人同学的暴击时也从来不躲,长了一副让人艳羡的帅脸,不管多么狼狈都是如此地帅,特别是那张照片里的他,最丑的红杠校服,但他却能穿出那样的感觉。
左甜走在瓷砖上,白到反光的瓷砖,摆在大厅的排位,大厅摆了一圈的花圈。
左甜拜了一拜,上了柱香便转身。
陆宁远:“左甜。”
细小的声音被左甜的耳朵捕捉到,站在一旁的陆宁远泪眼朦胧地看着左甜,像是一只悲伤的大狼狗。
左甜缓缓走向他,他的唇微微张着,想是想说什么似的。
左甜在距离一米的地方停下细声细语地说:“我舅舅就不进来了,恐扰逝者安息,薰衣草放在门口的台子上了,你记得拿。”
陆宁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泪混着笑意在他脸上呈现,他捂住了眼睛,笑意瞬间被压下。他低头,刘海盖住眼眉,半张脸露在外面,但被头发压住的眼睛,有了光亮。
站在门外的金事佑将薰衣草放在台子上,本来是鲜花的,但被金事佑一支一支地制作成了干花。
左甜:“走吧。”
金事佑低埋的头颅缓缓抬起,对上左甜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
左甜没有理会金事佑的反应,径直走向外面停着的车子。
金事佑又看了一眼里面,眼睛看得很清楚,他思念的人就在里面,尽管知道他很需要自己,但他还是不敢踏步。
陆宁远在大家都休息时尽量加快脚步走到门外,门外台子上正好就是那束干花,淡紫色。
陆宁远坐在台阶上,双手抱住花,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花束上还有一封信,陆宁远将信从花束上取下,塞进了自己的上衣里,贴合着胸部,感受着信纸的冷,慢慢地用胸口将信纸捂热。
陆新丰:“远,还好吗?”
陆宁远:“哥。”
陆宁远依旧是坐在台阶上,没有动一下。
陆新丰点燃一颗烟,娴熟地抽了起来。
抽到一半时,他开口。
陆新丰:“要我把花帮你抱回房间吗?”
陆宁远:“我不想别人碰他。”
陆新丰:“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支不支持你。”
陆宁远:“你不总是这样吗?只想远观,不想掺身。”
陆新丰:“远,我是你哥哥,你的事我怎么会不管呢?”
陆宁远:“你看上什么了?我难道还有什么是你想得到的吗?”
陆新丰:“别这么说,我们是家人,送你出国是为你好,在国外安排戒同所让你每天晚上去治疗也是为了你好。”
陆宁远:“别说了,你想要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
陆新丰终于将视线转向坐在台阶上的陆宁远。
他轻蔑地笑了笑,看着快要抽完的烟,收起笑意。
陆新丰:“远啊,还记得吗?小时候,哥哥抽完烟应该怎样做吗?”
陆宁远攥住衣袖,死死咬紧牙齿,包裹花束的塑料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陆新丰将烟头往地上一丢,火星子跳到空中便立刻熄灭,小雨细蒙蒙的落在地面上,烟头孤零零的呆在那里。
陆宁远一眼没有看地上的烟头,他艰难地起身,笔直抬着头看向陆新丰。
陆宁远:“哥,爷爷和最鄙夷最讨厌的人才会这样,让别人捡起他的烟头。”
陆新丰:“远啊,你知道吗?爷爷临死前喊着你的名字,去年才去国外见过你,他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陆宁远:“爷爷,给我留了东西,你想要?”
陆新丰:“爷爷和奶奶的财产,都留给你了。”
陆宁远:“你想要,拿走就好啊。”
陆新丰:“我要的,不是这个,是别的。”
陆宁远:“除了这个,我好像一无所有。”
陆新丰:“谁说的?你不是还有个婚约吗?”
陆宁远反应了一会儿,随后不可置信地,破防一般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不会……真是可笑,你一个烟鬼,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小学虐待动物,初中校园霸凌,高中默许混混强奸女同学,你除了家族遗传给你的这张脸,和家族培养的这一身生意场上的本事,你的其他,就像垃圾桶里腐烂的垃圾!”
陆新丰看着陆宁远愤怒的样子一脸的不屑。
陆宁远:“陆新丰,你不配。”
陆宁远用尽喉咙里的最后一点力气吐出这句话,接着扶着柱子一瘸一拐的捡起地上的拐杖,又一瘸一拐地走向大厅,接着是台阶。
陆新丰始终站在原地,没有一丝要动的感觉。
站了许久,他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天,慢慢地,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射出一道光,那道光清晰,明亮,暖黄色的十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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