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栀!——”周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我踏马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周!”
然而,他抓着酒瓶的手腕还被周靳臣扣着,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裴予栀左手握着自己刚才因为太过用力而不断发抖的右手,后退半步。
看着周昱的手臂和周靳臣那连衬衣都包裹不住鼓起的肌肉线条的手臂,差别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小叔你别拦我,这女人欺人太甚,我今天非好好教训她不可!”周昱怒气冲冲地瞪着裴予栀,结果下一秒,周靳臣握住他手腕的手猛然一个用力。
“啊!”周昱痛叫一声,原以为周靳臣是要帮他,结果周靳臣却几乎要把他的手腕骨给捏断了!
“小叔,你怎么……”
周昱疼得龇牙咧嘴五官乱飞,一脸的不解。
周靳臣依旧面色如常,冷淡的语气里透着警告:“周昱,对女人出手,你有什么资格姓周?”
周昱愣了一下,抬眸,正好对上周靳臣冷冽的双眼,仿佛凝结了一层霜雪,只一个眼神,就能将他冰冻三尺!
“小,小叔,我……”他张了张嘴,却在周靳臣的气场压迫之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就连一直挺直的腰杆子也在周靳臣的身高碾压之下渐渐塌了下去,哪里还有之前那副趾高气扬怒气冲冲的气势?
周昱咬了咬牙,只得松了挣扎的力气,低下头:“小叔,我错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极其不甘心,他不是不敢跟周靳臣正面对抗,而是怕周靳臣转头就和周华奎告状!
他们三房本来就因为他父亲周川是私生子出身而不受周华奎待见,所以不敢有一丝的行差踏错,特别是对上周靳臣,他压根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更需要小心谨慎!
于是,周昱认错的态度越发诚恳:“小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我还什么都没有做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
能屈能伸,比起他的父亲周川,周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予栀内心冷笑了一声。
周靳臣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是是。”周昱松了一口气,哈腰连应两声,在转身离开之际,不忘侧目狠狠剜裴予栀一眼,咬牙切齿,“裴予栀,你给我等着!”
裴予栀面无表情,连一个正眼都不想给他,搭在手腕上的手指紧了紧。
周昱自讨没趣,又怕周靳臣下一秒反悔不让他走,只得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红酒渍,匆匆离开。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周昱的狼狈离去收尾,看热闹的人也都作鸟兽四散开了。
地板很快被打扫干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不快,都被餐厅里小提琴的悠扬曲声所掩盖。
裴予栀呼出一口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刚才扇周昱的时候虽然痛快,奈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脸上的巴掌印有多红,她的手掌心也就有多红,还隐隐发麻。
下一秒,一方手帕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裴予栀愣一下,抬眸,有些疑惑。
周靳臣不语,手指指了一下她手背上的酒液,刚才泼周昱的时候,有一部分洒在了她自己的手上。
“谢谢。”裴予栀接过手帕,擦拭着,表面心湖一片平静,实际上,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脑海里回响起戚栢意的话。
“与其嫁给周昱互相折磨,相看两相厌,在周家腹背受敌,还不如找一个能给你做靠山的人……”
周靳臣,会是那个值得依靠的大山吗?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恰在这时,服务生把她点的菜送到餐桌上:“所有的菜都已上齐,请慢用。”
周靳臣微微颔首,继而看向低着头的裴予栀,问道:“还吃吗?”
他认为现在这个情况,裴予栀应该不会再有心情在这里用餐,于是拿起桌面上的腕表重新戴好,打算离开。
“吃。”裴予栀抬起头,微微一笑,“这么一桌子菜,要是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周靳臣停顿了一下,唇角扯出一抹细微的弧度,重新帮裴予栀拉开了椅子。
落座之后,裴予栀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抬手叫来了服务生。
服务生也很有眼力见,早早就带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正准备帮裴予栀倒上,但裴予栀却伸手挡在了杯口上。
在服务生的不解之下,裴予栀温声道:“不想喝红酒了,帮我换一瓶吧。”
“裴小姐想换什么?”服务生恭敬问道。
“换一瓶……”裴予栀看了自己点的菜,海鲜,应该搭配和干白葡萄酒,但她却缓缓开口,“龙舌兰吧。”
“龙舌兰?”服务生有些诧异,“您确定?”
周靳臣眉头微蹙:“换点度数低的,龙舌兰不适合你。”
“没事。”裴予栀却不甚在意,“谁失恋了不想一醉解千愁呢?”
“何况,不是还有小叔叔在吗?不会有事的。”她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弯弯。
周靳臣只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两个字,语气意味不明:“失恋?”
她和周昱,有恋过?
“是啊。”裴予栀笑道,但笑意未达的眼底,蒙上了一片阴霾,明媚的表像之下藏着的,是隐隐的失落。
周靳臣抿着唇没有说话。
气氛陷入到一片短暂的沉寂当中,唯有小提琴的乐声,依旧悠扬。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一瓶龙舌兰,刚倒好,裴予栀就伸手拿了过来,周靳臣来不及阻止,她就直接仰头一口闷了。
辛辣的酒顺喉咙而下,在喉间、胸腔烧出一片灼热,裴予栀呛出了眼泪,低头咳了半天,又啜饮着杯中的龙舌兰,继续咳,仿佛连心都要咳出来似的,身体微微颤抖。
“再来一杯。”裴予栀好不容易顺下一口气,嘟囔道。
“这……”服务生有些不知所措,周靳臣抬手将他打发,倒了一杯水,推到裴予栀手边。
裴予栀只喝了一口就不悦地推开:“不是这个。”
“别喝了。”周靳臣语气不容置喙,“再喝,会醉。”
“醉?”裴予栀轻笑一声,“怎么可能,就一杯而已,怎么可能会醉?”
事实上,仅一杯,裴予栀白皙的脸上就已经浮现出一抹瑰丽的红色来了。
品茶,裴予栀在行,而饮酒,裴予栀却并不擅长。
眼见她双眼中的眸色已经有些迷离,周靳臣不由分说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走,警告道:“要么别喝,要么走。”
话音刚落,裴予栀就抓住了他的手指:“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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