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她还隐隐在偷笑。
并且被他给发现了。
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
周靳臣脸色渐沉:“裴予栀。”
语气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偏偏裴予栀愣是一点也不怵,谁让他先骗她来着?
她就是这么睚眦必报的性子:“周先生放心吧。”
她拿出一张卡,递给周靳臣,秀眉轻挑,“医药费算我的,你安心去吧,好好治疗,早日……重振雄风。”
周靳臣:“……”
坐在副驾驶的许茜肩膀都快要抖成帕金森了。
林特助:汗,瀑布汗,黄果树瀑布汗,尼亚加拉瀑布汗!
不明真相的院长还隆重介绍了一下:“周先生真是找对地方了,我们医院的男科可是全宣城第一的!”
裴予栀幸灾乐祸的笑容更灿烂了。
周靳臣的脸色更沉了。
“真的,包您满意!”院长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先生请吧。”
周靳臣不予理会,而是深深看了嘴角快要咧到耳后的裴予栀一眼,薄唇轻言:“别后悔。”
裴予栀笑容未减半分:“周先生,请吧。”
周靳臣眯着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起身,下了车,长腿一迈,跟着院长离开。
目送他那带着脾气的背影,裴予栀的笑容渐渐收敛:“你去开车吧。”
“好的。”许茜从副驾驶换到了驾驶位,但还不忘小心地问一句:“裴总,咱们就这样把周先生他们抛下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毕竟,她刚才看到周先生的表情好像不大高兴,别到时候给裴总穿小鞋才是。
“很好啊,干嘛不好?”
裴予栀直接靠在座椅上,“少了一个人,位置别提有多宽敞了。”
“可是……”
许茜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看裴予栀那安之若素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听她的话,启动了车子,往樊大师的住址驶去。
樊大师退隐之后的住处,和许茜想象的深山老林有些不太一样。
不是什么简陋的小茅草屋,而是一座快要占据半个山头的四合院式建筑。
并且,门口还挂着一个牌子“归真客栈”。
只不过,门口车库只停了一辆车,看上去生意不是太好的样子。
“所以,樊大师淡出茶界,就是到这里来做民宿老板的?”
许茜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奇怪的。”
裴予栀倒显得平静许多,做大师的时候拿满了名誉,功成身退,到这里来开个小客栈,每天过着悠哉悠哉的生活,确实很惬意。
她以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尽她自己所能,辅佐裴商将裴氏的茶业推向更高的位置之后,她就提前退休,找个好地方,拿着裴氏的股份分红养老。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五年前裴商出事,裴氏陷入风雨飘摇之境后,她就再也不敢奢望了。
在让真正的罪魁祸首伏法和裴氏五年来所受的冤屈昭雪之前,她没有任何资格谈自己的理想。
因为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在对面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是裴商用身体将她护住了。
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人,是她才对。
所以,从那时起,她已不可能仅仅为她自己而活,裴商的理想,就成了她的理想。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裴氏在她手中走向落败。
裴予栀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自己的手指。
恰在这时,一辆灰色保时捷卡宴停在了她的车旁。
季淮礼从车上下来,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来到裴予栀面前:“裴总。”
“你开飞车了?这么快就到了。”裴予栀回过神来,打趣道。
“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应付吗。”季淮礼和煦一笑,目光扫过周围,在没有看到周靳臣的身影时,笑意更深了。
许茜看了看裴予栀又看了看自己,陷入怀疑:“一个人?”
敢情她就不是人了??
“好了,进去吧。”裴予栀走到民宿门口,按了门铃。
没过多久,庭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民宿的工作人员礼貌询问:“请问三位有什么事吗?”
“噢,我们是来找……”许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予栀打断了:“我们是来住宿的,还有空房吗?”
“稍等。”工作人员返回确认。
许茜有些不解,凑到裴予栀身旁小声询问:“裴总,我们不是来找樊大师谈合作的吗?”
裴予栀随手指了指门牌底下贴着的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谢绝合作来访。
许茜立刻就闭上了嘴。
“没想到,这个樊大师还挺有针对性的。”季淮礼托腮思忖着,“照这个情况,樊大师看来是已经彻底不问外界的事情了。”
“那我们要想请他出山,是不是很难啊?”许茜很是没底地问道。
“不是很难。”裴予栀缓缓开口。
许茜眼前一亮:“真的?”
“是特别难。”季淮礼补了一句。
许茜眼里的光瞬间就熄灭了:“为什么啊?”
裴予栀:“因为,人家压根都不想见我们。”
她的话音落下,那个工作人员就回来了,表情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三位没有达到我们老板对客人的要求,所以,恕不招待。”
“什么?”许茜一脸不解。
季淮礼也皱了皱眉。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会有哪家民宿招待客人还要看符不符合老板的要求的!
简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他怎么就断定我们不符合了啊?”许茜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连一面都没有见上呢。”
裴予栀没有说话,眼角余光瞥向门口处的摄像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从到门口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进入了樊大师的观察范围了。
“那怎么样才能符合?”季淮礼询问。
工作人员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季淮礼思索片刻,继而拿出一张卡:“我们出三倍房费,你看这样可以吗?”
他一向信奉,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是能靠钱来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还没有到位,“或者,你们开个价。”
然而,工作人员只是略带歉意地鞠了一躬:“实在是抱歉啊,真的不行,我们客栈只招待老板内定的客人。”
“内定的客人……”裴予栀垂眸沉思。
如果连钱都解决不了,那就往往只能用权了。
而这个权……
季淮礼不甘地追问:“哪些才是内定的客人呢?”
他的话音落下,后方就传来了一道车轮压过松树枝发出的吱呀声音。
紧接着,只见那工作人员突然弯下腰鞠躬,语气恭敬:“周先生,您来了。”
裴予栀眼底波澜一瞬,侧目望去,正好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周靳臣。
“周先生?”许茜诧异地捂住了嘴,“不就是去了个医院吗,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此时的周靳臣已然换下了一身商务风西装,身穿古色古香的深色云锦马褂,上面用金丝线绣了祥云与白鹤,独一份超然出尘的气质。
季淮礼眼底闪过一丝敌意和警惕。
周靳臣却压根没有将他们的目光放在眼里,而是看向裴予栀,似笑非笑。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这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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