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对他的那一份感情,用了真心。
而沈席之在知道她去找自己时,心中居然会害怕,失去柳娘。
燕景珩听到这话,笑了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以身相许不就得了。”
他这兄弟,情事上面经历的比他多,连这么浅薄的东西都看不明白。
他分明早已在日渐相处之中,爱上柳娘而不自知。
沈席之听完这个话之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行,我们两个不合适。”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说不合适?”
沈席之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二人说好了,露水情缘不必当真。”
“哪成想会闹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燕景珩开口:“按照你这意思,你根本不会与她在一起,若是柳娘此刻喜欢上了旁人,你也能心甘情愿将这段关系完全斩断。”
“不听不闻不问?”
沈席之被这话问住,一时间没了答案。
柳娘这两年一直在追随着他的脚步,他似乎已经习惯有她在身边,有时候也会感到烦躁,总感觉事事都要被她管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要看她委委屈屈掉眼泪。
可是,一想到柳娘会跟旁的男子在一起,沈席之只觉得自己心中揪起,一片心慌。
燕景珩瞧见他这神情,站正身子:“沈席之,你和她之间若实在没有缘分,离她远些吧。”
“柳娘是个好人,不喜欢,就别耽误着人家了。”
沈席之脸色有些不好看,嘴里却是逞强:“哪里是我耽误着她,分明是她…”
下半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燕景珩敛眉:“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你比我经历的多,我原以为你比我看得透,如今看来却不是。”
“柳娘将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你身上,甚至不求你有过多的回应,她对感情的真挚,要超过我们的想象。”
“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处理这段关系吧,从并州回去之后,和她好好谈谈。”
沈席之点头:“知道了。”
就是因为柳娘感情太认真了,沈席之害怕,他本就浪荡,不敢轻易许诺。
若是真的答应与她在一起,日后做的事伤害到她,那才是真正的荒唐。
沈席之将心中这些想法抛干净,看着面前的人,又低声嘀咕:“你到底是谁的兄弟,怎么处处都帮着她讲话?”
燕景珩却已经一扫阴霾,此刻看着心情不错。
“对了,水患问题解决的如何?”
沈席之恢复正经样子,开口询问。
“如今大坝已然修筑好,可并不牢固,若天降大雨,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抗得住。”
说到这个,燕景珩脸色凝重了些,声音中的冷意掩饰不住:“陛下每年安排下来的震灾款,真正到刘雯手中的,不过就那一点儿。”
“这一层层剥削,太严重了。”
沈席之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只顾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将满城百姓置于水火之中,这样的官员就是朝廷的蛀虫。”
“我已经劝说刘雯,想让他上告天子。”
沈席之听到这话发出一声质疑:“他愿意?”
并州年年都有水患,陛下每年都安排了赈灾,若是他真的愿意上告天子的话,何至于等到现在?
燕景珩摇头:“这也正是我头痛的地方。”
“刘雯当年述职的时候,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妻儿子女全都被要挟,只得作罢。如今年岁渐长,就更不愿意趟这一滩浑水了。”
沈席之沉默下来:“世人皆有私心,刘大人能够将那些东西全都无私用在百姓身上,甚至每年还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来接济百姓,已然算得上是清正廉洁。”
燕景珩感慨:“这世道,像刘雯这样的人,往往受到排挤,想真正为天下百姓做事,却总是备受威胁,不能成功。”
“我一方面劝说,一方面又担心,从京州到并州,这一路牵扯的官员甚多。”
他要刘雯去,自然得想办法保全他以及他的家人。
沈席之沉默下来,没了言语。
过了会,突然冒出来一句:“燕景珩,你说,他一个人上告天子,那些官员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
“若是整个并州的百姓上告天子呢?”
燕景珩听到这话之后眼中放光:“你说的不错,若是整个并州的百姓上告天子,万人血书,定将引起轰动。”
“到时候我再想些法子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也算是名正言顺。”
他如今还是失踪的身份,出门在外,若是遇到熟识的官员,都会主动避让。
沈席之又开口:“可是万人血书,告状也得有个由头,得有个被告的人。”
“你说,谁愿意成为这千夫所指之人呢?”
这时候,门突然猛的被推开。
“下官愿意。”
刘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盏,想来是过来慰问世子的。
他将汤盏放在桌案,拱手:“世子,臣不是有意偷听,家中妻子做了汤盏,想着端过来给世子去去寒。”
没想到,他刚站在门口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燕景珩一把将他扶起:“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听了也无妨。”
沈席之目光落在他身上,是毫不掩饰的打探,随后行礼:“这便是刘大人。”
刘雯和他拱手,随即眼神热切接着向燕景珩。
“世子,臣有家室,没有办法面对这么多贪污官员。”
“可若是成为那个千夫所指之人,他们不会对臣的家人下手,且能为天下万民请愿,臣心甘情愿。”
燕景珩看着他:“这样能够保全你家人,等贪污之事查清楚后,你也会平安无事,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万人血书,足以轰动整个朝廷。
到时候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刘雯,是个不折不扣吸老百姓血的贪官。
紧接着便是牢狱之灾,若是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只怕这顶污帽子,当真要扣在他头上。
到时候遗臭万年,无冤可伸。
刘雯心中明白,这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
他爱惜家人,想给长辈以养老送终,想看着女儿结婚生子。
可另外一方面,他的满腔壮志无法抒发,他那颗为民请愿的心在灼灼燃烧。
世子说的,是最好不过的法子了。
两者皆可得,唯一要损失的,就是他这一文不值的名声。
既然如此,何乐不为?
刘雯单膝跪在地上,抬头拱手:“世子,臣都明白,臣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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