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尚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的瞪着自家女儿,却是有苦难言。
“有婚约了?好!好!”
萧长凌笑不拢嘴:“如此看来,李尚书倒是比张翰林强多了!”
“皇帝,你这是在打哀家的脸么?”裴太后铁青着脸道:“这些女子都是哀家精挑细选出来的,有没有婚约,陛下比哀家更清楚!”
“太后英明!”
李尚书简直喜极而泣了,裴太后这话,简直就是为他而说。
“母后的意思,是说李尚书千金说谎了?”
萧长凌挑眉。
不等裴后发话,跪在那里的李尚书千金李青然猛然抬头:“陛下!臣女句句为实!之前的确有婚约,未婚夫家是荆州刺史高家,这里有婚书可以证明!”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漆烫金的帖子来,双手奉上。
李尚书大吃一惊:“都已经退婚了!这婚书……”
只这一句,众人全都明白过来。
“原来李尚书为了让女儿入宫,甚至不惜退婚!”萧长凌一声冷笑:“做人言而无信,做官又政绩平平,生平只会拍马屁,朕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当上尚书的……”
李尚书额头滴汗,心里懊悔不迭,不由求救般的看了一眼李青然。
然而李青然一双秀气的眼睛里全然都是泪水,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小姐,朕问你,你可愿仍然嫁给高刺史的儿子?”萧长凌看了一眼李青然,目光里露出一丝赞赏:“若你愿意,朕愿意当场为你们赐婚!”
“不可!”
没等李青然开口,裴后便愤怒开口:“皇帝,今日是为你选妃!这等事情,日后再说也不迟……”
“怎么就说不得了?”
萧长凌满脸不解:“如此佳节,如此一桩两全其美的婚事,母后有什么意见?”
裴太后看看底下众人,忽然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她为了给皇帝纳妃,逼着人家有婚约的女子退婚,说出去不占理。
“李尚书,你是怎么向本宫说的?竟然隐瞒了你女儿有婚约的事实!”裴后瞪向一旁的李尚书,但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分明是怪李尚书没能将女儿的嘴巴堵上。
只要李青然不开口,今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李尚书也很懊悔。
他甚至觉得今日就不该带女儿入宫,反正日后当了妃子再见皇帝,也是一样的,他干什么要这么心急?现在全完了。
“娘娘,微臣……”
满心苦涩,两头得罪,李尚书根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小姐接旨吧!”
这么短短的功夫,萧长凌已经飞快的写好了赐婚圣旨,笑盈盈的看向李青然。
“多谢陛下!”双手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李青然面上出现一丝激动。
居然成功了!她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李尚书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颗心沉入湖底。
林相站在一旁,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心中却是想起了大女儿林月婉。
婉儿,他那么好的婉儿,若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的被裴后的承诺弄昏了头,将婉儿嫁给那个短命的先太子,那么此刻,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他们林家的,包括太子也是!
他那用的着站在这里,看别人竞选皇后……
悔啊!真是后悔……
林相与李尚书这样,其余大臣们就更不敢出头了,一时之间,宫宴上众人鸦雀无声。
裴太后的脸色很难看。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她绝对没想过的,萧长凌的手段,比她预想的都厉害。
没有法子,她只好将目光看向坐在众闺秀中的裴玥。
裴玥容颜姣好,姿色出众,且聪慧无双,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但裴玥接受到太后的目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不开口。
难道她也怕了?
裴后目光中露出一丝失望。
一场热热闹闹的宫宴,最后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裴后不等散场,便愤然起身离席,裴玥跟在她身后。
萧长凌看着这一行人前呼后拥的离开,自己也站起了身。
宫宴是在延庆宫举行,算起来,他已经离开乾清宫两个时辰了,这么晚,也不知道勇儿他们都睡着了没有?
心里有牵挂,萧长凌出了殿门,便坐上皇辇直奔乾清宫。
群臣出来时,只看得见皇帝的车辇拐过宫道,一眨眼就不见了。
皇帝如此紧张,众臣不由的面面相觑。
“陛下对太子……是不是太过宠爱了?”离开时,一个官员忍不住开口道。
另一个大臣则摇摇头:“不见得,太子殿下毕竟还小,没有娘亲在身边,陛下多疼爱他一些,也没什么。”
这京城里这么多的大家闺秀,只要萧长凌愿意,后宫的妃子要多少有多少,能没人照看太子?怕是抢破了脑袋也抢不到吧?
可偏偏萧长凌不愿意,只等着那个很久都不曾回京城的人。
沈沉鱼的出身太过低贱,不过是罪臣之后,在场的大臣们谁也没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很羡慕她,居然给皇帝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日后只要太子登基,那沈沉鱼就是太后,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皇辇在乾清宫门前停下时,天空里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
萧长凌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他的心中顿时出现一抹担忧——如此寒冷,不知道沈沉鱼在西北草原上,可有挨饿受冻?
及至下了车辇,早有太监提着宫灯,抱着暖炉,打着伞一路引进内殿里去。
但刚进门,萧长凌便听到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有小孩子的,还有年轻女子的,如银铃一般,透着无限的欢快。
萧长凌面色就是一变。
他甚至都来不及讯问一旁的高公公,便大步流星的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大殿内烧着地龙,殿内又有炭盆,跟外头的冰天雪地正好形成鲜明对比。萧长凌一路从寒冷中来,骤然进了这温暖世界,整个人浑身都是一颤,他解下身上披风,将之交给一旁的太监,一路大步往内。
“父皇!”
勇儿的声音欢快响起,虽然稚嫩,却喊的清清楚楚,一瞬间将萧长凌心上的阴霾挥去不少,不过,当他看到站在勇儿身侧,身段窈窕,笑容甜美的女子之时,脸色瞬间冷了。
“臣女参见陛下。”
见到萧长凌的神情,裴玥神情不见丝毫慌乱,袅袅婷婷的上前,弯腰冲他福了福身。
萧长凌伸手将勇儿抱入怀中,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臣女今日路过乾清宫,刚好看到宫人抱着勇儿在庭院内玩耍,一时好奇,便走进来了。”裴玥不慌不忙道。
萧长凌当即转身:“今日是哪个宫人抱勇儿在院子里的?拖出去砍了!”
“陛下!”
殿外一个小太监声音尖利的叫喊了一声,随即便无声无息了,是被人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裴玥没想到他如此干脆,说处置就处置,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了僵。
“天色不早了,来人,送裴小姐回去。”
萧长凌看也不看裴玥一眼,便对对外吩咐道:“多带几个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好向太后娘娘交差。”
“父皇……”
却在这时,被萧长凌抱在怀里的勇儿,忽然朝着裴玥挣扎着伸出手,是个要抱抱的意思。
萧长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勇儿,你不不记得娘亲了么?”
“她……就是娘亲……”
勇儿叽叽咕咕,话也说不太清楚,但萧长凌照顾他许久,只凭着他的神情便猜出了他的意思。
“来人!带裴小姐下去!”
萧长凌的脸色瞬间铁青,扭头就对外喊道。
瞬间,从外头冲进来好几名的内廷侍卫,腰间都有长刀,哗啦一下子将裴玥围在了中间。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玥咬着嘴唇,昂首道:“太子殿下太久没有见到娘亲,不过是想跟臣女亲近一下而已,您又何必……”
“你也配!”
萧长凌冷冷打断了她:“趁着本宫不在,迷惑太子,本宫还没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还不快滚!”
滚……
这个字眼太带有侮辱性了,裴玥作为裴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一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个词儿,可萧长凌张口就来。
她的眼圈儿瞬间发红。
“陛下!臣女真的什么也没做!”
说完这一句,她一扭头,猛然朝着殿外冲去。
却在这一瞬间,萧长凌怀里的勇儿猛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好像他的娘亲真的离开了一样。
萧长凌心如刀割,目光冷冷看了一眼裴玥的背影,当机立断:“来人,去请吴太医!”
吴太医,是当初曾经跟随他与沈沉鱼一起去过边关的大夫,医术也比太医院的那些人高出老大一节,现如今,萧长凌能相信的大夫,唯有他一个。
“是!陛下!”
出去的人是一名侍卫。
萧长凌目光缓缓的四处望了望,忽然问:“云统领呢?”
在京城里修养两个月之后,云晓峰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只是暂时还不能动武,萧长凌将他安排在乾清宫里做一个侍卫统领,每日专门照看三个孩子。
可是今日,裴玥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乾清宫内了,而云晓峰却不见了。
“陛下,半个时辰前,有延庆宫的宫人来禀报,说陛下要见云统领,他便过去了……”一名宫人低低开口。
萧长凌神情猛然一变!
他在延庆宫并没有这样的吩咐!更不曾见过云晓峰!
中计了!这一切是裴太后安排的,先用计调开云晓峰,随即裴玥出场,不知道对勇儿做了什么,居然对她十分迷恋……
萧长凌有心去乾清宫里朝裴太后要人,因为云晓峰此刻肯定凶多吉少,但他又放心不下勇儿,吴太医没有来之前,他根本不能放心。
“来人,传朕旨意,包围坤宁宫!”
萧长凌一字一句道。
“是!陛下!”
尽管萧长凌的命令匪夷所思,但御林军们没有任何一个迟疑的,听了吩咐迅速离开,半个时辰后,坤宁宫被围的密不透风。
而乾清宫内,萧长凌终于等到了吴太医。
“快看看太子,不知道裴玥做了什么手脚!”他满脸都是焦急:“吴太医,朕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陛下别急,让微臣好好替太子把脉。”
吴太医将萧长凌安慰了一番,便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伸手搭上勇儿脉搏。这期间,这个孩子还是不停的哭,哭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过了好一会儿,吴太医才放开了手,又凑近太子身侧,仔细嗅了嗅,面露惊讶:“陛下猜的不错,太子殿下是被人动了手脚。”
“怎么回事!”
萧长凌又惊又怒,恨不得立刻带人将裴玥碎尸万段!
“殿下放心,这对太子殿下的身体并无多大影响。”吴太医连忙道:“是有人模仿娘娘,在身上熏了薄荷香,这个味道老臣当初也闻到过,如今,裴玥小姐的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怪不得勇儿喊她娘!”
萧长凌狠狠一拳砸在了一旁桌子上,面黑如墨:“但勇儿已经两岁,他应该分的清楚亲娘是谁……”
裴玥怎么看,都不像沈沉鱼,她也绝不可能是她。
“陛下,太子殿下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娘亲了。”吴太医满脸感慨:“他应该十分想念娘娘,如今好容易闻到亲娘身上熟悉的味道,你说他怎么可能不依恋?”
萧长凌回头看了一眼哭闹不休的勇儿,满脸都是心疼:“快了,皇后很快就会回来,他们都不用再受这份苦……”
话虽如此,但萧长凌其实内心里也是十分茫然,他也不知道,离落最终,能不能将沈沉鱼平安的带回来。
“陛下放心,太子殿下身体安好,并没中毒或者受伤。”吴太医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叹息一口气道:“也亏得太后娘娘看重他,否则……”
否则此刻,等待着他的,就是勇儿的尸首。
裴后做的出来。
“子衿和子轩呢?”萧长凌忽然起身,往内寝宫里走去,直到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正在呼呼大睡,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吴太医跟着进来,替两个孩子把了脉,随即露出笑容:“太后今夜的目标是太子,没顾得上他们……”
话音未落,外头一人忽然匆匆奔进:“陛下,太后娘娘怒不可遏,已经开始闯宫,属下们拦不住。”
萧长凌这才想起,刚刚怒急攻心之下,他还下过包围坤宁宫的命令。
如今来看,他是小题大做了,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萧长凌看了吴太医一眼,示意他在屋子里照看三个孩子,随即转身大踏步的走出寝宫。
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坤宁宫前浩浩荡荡站满了人,裴太后前呼后拥的站在宫门口,一张精心描画的脸上笼罩着浓浓的怒气,她还是宫宴上那一身打扮,但此刻,神情分明又比那时还要恼怒。
看到萧长凌,裴后目光陡然变厉。
萧长凌没要人陪伴,缓缓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在裴后面前站定:“儿臣参见母后。”
“皇帝,你是打算囚禁本宫了?”
裴后并不叫他起身,而是冷冷开口:“没学会走呢,你就开始跑了!”
“儿臣也是迫不得已。”
萧长凌直起身子,不卑不亢道:“裴小姐趁着宫宴散去,抢先到了乾清宫,对太子殿下下药,至今太子昏迷不醒,你说朕该不该这么做?”
“太子昏迷了?”
裴太后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
她没让裴玥这么干!
“母后仔细想想,裴玥的目标,可是皇后。”萧长凌缓缓道:“杀了太子,日后就没有人挡她的路,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动手?”
“不!不可能!你在危言耸听!玥儿散了宫宴,就一直跟在哀家身后,什么时候去过乾清宫?”
竟然推的一干二净。
萧长凌笑了笑,也不分辨,只是道:“朕的侍卫云晓峰不见了,请母后把他交出来吧!今日之事,朕不会计较。”
“你派兵把坤宁宫都包围了,现在来一句不计较?”裴后简直快要气晕过去。
萧长凌挑眉:“太子还昏迷不醒呢!母后是不是要儿臣将这件事告诉天下人?裴家的姑娘还没进宫,就敢谋害当朝太子,是不是一旦进了宫,就连朕也可以刺杀了?”
这一句话,他是提高了音量的,四周那么多的侍卫宫女太监,全都听到了。
裴太后面容一变。
她已经明白过来,萧长凌闹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什么,就是要将裴玥的名声弄臭!让她再也进不了宫!
那怎么可以?
“皇帝,你莫要污蔑!你说太子中毒,中的什么毒?是哪个太医诊治的?请他来见哀家!”
萧长凌顿时一挑眉头:“儿臣什么时候说过太子中毒了?母后对这件事情还挺了解……”
裴太后引火烧身,没想到萧长凌连自己也怀疑起来,登时勃然大怒:“住口!你住口!”
萧长凌不说话了,只沉默的看着裴太后。
事到如今,两个人的较量早已经从暗中变成了明面。而今日萧长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兵包围坤宁宫,则狠狠的打了裴太后一耳光。
裴太后输了。数年经营,却抵不过萧长凌回到京城的两三个月时间,一败涂地。
这时候,她想到了萧长玉,若是玉儿还在,哪里轮得到萧长凌在这里嚣张?
不甘心哪!
“皇帝到底想怎样?”
裴太后终于没有再替裴玥辩解,而是姿态软了下来。
“不怎么样,母后把晓峰放了就成。”萧长凌语气淡淡:“儿臣只有这一个要求。”
裴太后眼睛顿时一亮:“放人可以,但你必须迎娶裴玥为皇后!”
“原来人真是母后抓的啊?”
萧长凌语气凉凉。
裴太后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不由脸色铁青。
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朕不可能答应。”萧长凌想也不想道:“连太子都敢谋害,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母后您自己说说,有什么资格来当皇后?”
裴太后气恨的瞪着他,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内心里懊悔不迭。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安排裴玥去接近太子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不答应,那就等着给云晓峰收尸吧!”裴太后语气凉凉的开口:“听说他当初在西北的时候,救过沈沉鱼那个贱人许多次是不是?那就更不能放了……”
萧长凌目光一厉,一字一句道:“母后,你口中的那个贱人,是儿臣的嫡妻,皇后,是您的儿媳!您骂她是贱人,将儿臣置于何地?”
“哀家可没有骂你。”
裴太后撇过了头:“至于沈沉鱼,她本来就是贱人,还用得着哀家骂?天下自有公道!”
“好一个天下自有公道。”
萧长凌一边冷笑,一边点头,末了再不看裴后一眼,只面无表情道:“来人,去给朕搜坤宁宫的地牢,务必要将云晓峰找到!”
“是!陛下!”
“萧长凌!你敢!”裴后勃然大怒,猛的张开手臂,拦住了坤宁宫的大殿门,昂首道:“哀家看谁敢踏进这里!”
所有冲上去的御林军,全都停了下来。
裴后目光得意的看向萧长凌:“先皇尸骨未寒,陛下才刚刚登基,你确定你要让天下人口诛笔伐么?”
“那又如何。”萧长凌缓缓开口:“我父皇兢兢业业一辈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但最终,不还是有人骂他懦弱无为么?”
“给朕搜!”
萧长凌一声令下。
“陛下三思!”
却在这一瞬间,身后空旷的台阶下忽然响起许多人乱七八糟的呼喊声,以及,急匆匆奔过来的脚步声。
萧长凌转过头,看到林相一马当先的走上前来,一脸的视死如归:“陛下要血洗坤宁宫,先从老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忠,不孝啊!”
身后的大臣们纷纷下跪,看样子,宫宴之后,他们并没有离开。
萧长凌看了一眼癫狂的林相,回过头来再看一眼裴后,内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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