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沈沉鱼以为风平浪静之时,裴国公忽然痛哭流涕的进宫来,请求萧长凌派兵寻找裴玥。他身上被裴玥所刺的伤,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裴国公,裴玥不是在你府上安心的养伤么?你怎么进宫找朕来要人了?”萧长凌满脸都是不解。
“陛下有所不知。”
裴国公满脸懊恼的道:“小女是昨夜里突然不见的!微臣问遍了府上小厮下人,都说没看见,微臣以为,玥儿乃是被人掳走……”
“可是,谁会掳走她呢?又有什么目的?”萧长凌听了这话,却觉得十分好笑:“难不成是绑架了她,好问裴国公你要赎金?”
“陛下,不排除这个可能……”裴国公继续哭哭啼啼道。
“好了好了。”
萧长凌摆摆手,沉声道:“裴玥乃是国公府千金,又不是寻常百姓,住在深宅大院里,谁能轻易掳走?你可以去城门上问一问,看有没有出城的记录……”
“陛下,微臣已经问过了!”
裴国公再次开口:“进宫之前,微臣已经火速派人去城门处询问过,昨夜无人出城,小女不在府内,那就一定在京城里!”
“所以微臣恳求陛下,搜城寻人!”
“哦。”
萧长凌看了裴国公一眼,见他满脸都是焦急惶恐之色,对于裴玥这个女儿,裴国公倒是真心爱护。
“朕看你如此心急,也罢……”他沉吟道:“朕就派篱落调派一千人,在京城内寻找裴小姐。”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没料到萧长凌答应的如此爽快,裴国公顿时喜出望外。
“不过裴国公你,一来年纪大,二来之前还受过伤。”萧长凌闻言缓缓道:“就不要奔波劳累了,回府去等待消息吧!”
“这……”
裴国公其实是想自己去寻找裴玥的,他不愿意就在府里干等。
“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萧长凌语气幽幽:“朕知道国公爷担心什么,可是这人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出来的,别裴玥没找到,你自己先累的病倒了,这样的话,朕可没法向母后交代……”
“微臣这就回去,请陛下放心。”裴国公闻言,连忙道。
萧长凌摆摆手,命他退下了。
……
京郊城外。
马蹄哒哒声里,一辆毫不起眼的乌篷马车一路从官路上转到小路,越走越偏僻,渐渐的几乎看不到人烟了。
马车里,王太医熬了一夜,却依旧神采奕奕,他低着头,看着躺在车厢内依旧昏迷不醒的裴玥,一张俊秀的脸庞上,全是满足。
事情到了最后,能有这个结局,可谓是圆满了。
王太医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波光里,春风飘荡,他的眉目如画。
却在这时,马车里忽然响起一道嘤咛声。
昏睡了一夜的裴玥,缓缓睁开了眼眸。
王太医立刻低下头去:“你醒了?”
裴玥呆呆的看着她,整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然后,她猛然闭上眼睛,又再睁开。
“别看了,你不是做梦。”王太医缓缓道。
裴玥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她猛然坐起身来,狠狠一巴掌朝着王太医的脸打去:“你个卑鄙小人!你敢骗我!”
若不是他言而无信,裴相宜不会进宫;若不是他在陛下面前诬陷她,她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啪!”的一声,王太医没有闪躲,任由那巴掌落在他清秀的脸庞上。
“你气消了么?”
他语气淡淡。
“没有!”
裴玥依旧咬牙切齿,愤恨不已:“不亲手杀了你,我的恨永远都不会消!”
“那你便杀了我。”
王太医忽然伸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匕首来,递到裴玥手中。
裴玥吃了一惊,猛然缩手,那匕首便掉在了车厢内。
“是你不要的,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王太医轻轻一笑,道。
裴玥恼羞成怒,闻言冷哼一声,伸手去捡匕首,可是王太医比她动作还快!
眨眼之间,那匕首便到了他的手中。
“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王太医将匕首收起来,然后缓缓开口:“你不是想离开皇宫么?现在,我们正朝着你的目标前进……”
“谁说我要离开皇宫?”
裴玥怒目而视,然而很快她便想起来,此时此刻,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辰妃,她已是被萧长凌扔出皇宫的罪人了,所得结果,不过是一辈子囚禁在裴国公府里而已。
“这,这是要去哪儿?”裴玥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王太医闻言,冲她微微一笑:“我带你去一个有山有水的世外桃源……”
“我才不去!”裴玥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厌恶,抬手刷的一下子将马车帘子掀开。
外头,是一条僻静的道路,两边是耕田与树林,没有人烟。
除了京郊别庄,裴玥一辈子没见过如此荒凉之地,她内心里不禁有些慌张,猛然扭头对着王太医疾言厉色起来:“我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送我回去!”
说到这里,她猛然一惊:“我,我是怎么出府的?”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王太医不置可否。
看着他淡淡的神情,裴玥终于反应过来:“是你……”
“我对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王太医将头撇向一旁:“是我求陛下,带你离开京城的,他同意了。”
陛下同意了。
这几个字落入裴玥耳朵里时,她内心里产生了无尽的悲伤与愤怒。
汲汲营营了这么久,到头来,那人对她还是不屑一顾。
“你凭什么带我走?凭什么?”
裴玥猛然冲上去,对着王太医又抓又打,甚至还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对这个人,她实在是恨急了。
王太医不动不挣扎,任由她咬自己,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他猛然一翻身,便将裴玥压在了下面。
马车里能有多大?两个人脸贴着脸,连对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你,你放开我!”
裴玥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王太医却懒的再废话了,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那张不停叫嚷的嘴巴。
“唔……”
裴玥死命的挣扎,可是她饿了好几天,粒米未进,如何有力气?
王太医拥着身下的女子,轻易不敢松开,内心里十分矛盾。
他是必须要带裴玥走的,而且不能回头。但是,看裴玥的样子,她又压根不愿意跟她离开。
这可如何是好?
必须得想个法子,让裴玥心甘情愿的跟他……
王太医在内心里思忖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手,还温柔的替身下已经累到没力气挣扎的裴玥整了整衣衫。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村镇,你累了我们就在那里歇息。”王太医温柔道。
裴玥张了张嘴,却只说的出一句话:“水……”
她快要渴死了。
……
篱落带着一千人在京城里找了个天翻地覆,当然没有找到人。
裴国公在府里听着下人禀报:“侯爷,属下可是亲眼看见了,那篱落大人带着人,搜寻的可仔细了!只可惜,始终都没有大小姐的消息,莫非……她已经出城了?”
“不可能!”
裴国公断然否认:“玥儿一定还在京城!一定是他们找的不仔细!你再去,带着家丁,再去找!一定要找到小姐!”
管家看着他一脸的倔强,终是无可奈何的应了:“是,老爷,奴才再去派人找。”
然而他内心里却已经认定,大小姐这一次,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裴玥还是虚无影踪,就当裴国公终于认命,撤回所有人不再寻找裴玥的时候,裴太后的寿诞到了。
宫里为此,已经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
坤宁宫。
沈沉鱼看着芹儿呈上来的锦绣屏风,赞美之词溢于言表:“珍妃真是有心,这面九折飞针大翠屏,果然很气派,绣这个,你花费了不少时日吧?”
“谢娘娘夸奖,也不算多。”
坐于下首的珍妃裴相宜闻言腼腆一笑,道:“妾身只每日里闲暇时候绣了两针,当做寿礼送给太后娘娘,也算妾身尽了一分孝心。”
“不错!不错!”
沈沉鱼连连夸赞,脸上笑容不断,然而内心里却有些打鼓。
既然是送给裴太后的寿诞礼物,裴相宜送到她这坤宁宫内做什么?
果然,听完了夸奖之后,裴相宜缓缓开口了:“娘娘,妾身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娘娘品评一下,妾身这份礼物,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她是一番好意,倘若沈沉鱼送的东西不贵重,而她这面屏风又超过了沈沉鱼,到时候文武百官,朝野上下都在,沈沉鱼的面子上会不好看。
如今提前告知,也是让沈沉鱼有个准备。
当然,沈沉鱼若是不愿意她送这个,也可以提。
“珍妃真是有心了,这份礼物很妥帖,没什么不妥。”沈沉鱼闻言笑着道。
“如此,妾身就放心了。”裴相宜闻言,当即站起了身:“不敢再打搅娘娘休息了,妾身告退。”
说着,微微一福身,便转身退下。
那面华丽耀目的屏风,也由裴相宜自己的宫人带走了,自始至终,沈沉鱼没有碰那屏风一下。
“这是来示威了。”
萧长凌缓缓从内室里走出来,朝着裴相宜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满脸都是不屑。
沈沉鱼看了他一眼,无奈道:“陛下想的是不是太多了?这个珍妃,似乎与裴玥并不一样……”
“不一样也是姓裴!”
萧长凌神情严肃:“这一点不能忽略!”
说罢,他看向沈沉鱼:“你可有法子对付她?”
“我还是想一想,拿什么给母后当寿礼吧!”沈沉鱼缓缓道:“这东西又要贵重,又要显示孝心,还真是难办。”
“这你不用担心,朕已经提前替你准备好了。”萧长凌闻言,忽而神秘一笑:“保管比裴相宜送的那个大屏风好看一万倍!”
“那是什么东西?”沈沉鱼兴致勃勃的问。
萧长凌笑眯眯的,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便有四个宫人抬着一副万寿图从外走了进来。
那图上,用金线绣制了一万个寿字,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组合在一起,远远看去,就是一副寿星送贺的图案,离的近了,才能看清楚那一个个形态迥异的寿字来。
这幅图比起那一面屏风,可是有新意多了。
“……陛下什么时候让人准备这些的?”沈沉鱼已经看呆了。
萧长凌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揽住沈沉鱼的腰:“两个月之前就准备了,怎么样,感不感动?喜不喜欢?”
“喜欢。”沈沉鱼诚实的道。
两个人当即相视一笑。
……
自从裴玥消失不见后,裴太后的病情就越发的严重了,她整个人一天里有半天的时候,都在昏睡。
然而清醒的时候,却是不停的流眼泪,外加呼喊裴玥的名字。
慈宁宫的下人将这情况禀报沈沉鱼之后,她满脸都是担忧。
“明日就是寿宴了,若是太后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儿喊起裴玥来,那可怎么办?”
“你不用操心这个。”萧长凌闻言缓缓道:“裴玥失踪之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与你我毫无关联,她想喊,就让她喊吧!”
“话是这么说。”
沈沉鱼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也不踏实……”
“你在担心裴相宜?”
萧长凌猛然将身子前倾,目光炯炯:“你吃醋了?”
就在昨日傍晚,裴相宜带着人在御花园里散步时,碰见了萧长凌。
萧长凌为了打探这位美人的心思,故意走上前去,与之聊了两句,不知道怎的,这件事后来就传遍皇宫上下了。
“没有,陛下不要胡思乱想。”
沈沉鱼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太后……”
“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还能从床上爬起来杀你啊?”萧长凌闻言一声嗤笑,内心里不以为意。
然而沈沉鱼却郑重的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
萧长凌看她无比认真,自己也渐渐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可能吧?她都已经……”
不怪萧长凌,现在任何人去慈宁宫里去看望裴太后,都会认为她最多活不过两三个月了,也是因为这个,萧长凌才要大张旗鼓的给太后办寿宴,几乎宴请了京城一多半的达官贵人。
“好,朕会在明日,多派些人注意她的。”
萧长凌笑道:“现在,你可以放下你那些担心了么?”
沈沉鱼见他说着说着,神情又开始不正常,眼睛又开始往不该瞄的地方瞄,俏脸一红,当下扭头朝外走去:“我去看看勇儿……”
“朕也去!”
萧长凌抬脚追了上去。
沈沉鱼看了他一眼,心中纳闷这厮平日里不是很忙碌么?怎么今日这么清闲?
但萧长凌愿意去,她内心里是高兴的。
两个人也没坐皇辇,当下散着步就往东宫去了,红玉没跟在二人身后,而是屁颠屁颠的往御膳房去了,打算今晚做个新菜式。
好在东宫距离坤宁宫也不是很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然而远远的,沈沉鱼便看到东宫墙外,有一大一小两抹身影,那大的看身形是个女子,一身嫣红色的宫装分外惹眼,而小的那个扎着辫子,个子矮矮,不是勇儿又是谁?
沈沉鱼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来人,太子殿下身边那人是谁?”萧长凌亦是冷冷问。
“回陛下,是珍妃娘娘正逗太子殿下玩儿呢!”一名侍卫上前,笑呵呵的道。
“云晓峰呢!叫他来见朕!”萧长凌黑着脸道。
“是,陛下!”
那侍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当下连忙收起脸上笑意,转身飞快的去寻云晓峰了。
萧长凌站在原地,满目阴沉。
沈沉鱼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肯定有意外情况,你先不要太担心,等晓峰来了,问清楚情况便是。”
说着,抬脚朝着那竹林丛边那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过去,且喊了一句勇儿。
“娘亲!”
勇儿听到沈沉鱼的声音,立刻喜出望外,飞奔着走了过来,两只小肉手高高的举着一个纸叠的小鸟。
不料快要走到沈沉鱼面前的时候,勇儿脚底下一绊,顿时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沈沉鱼超前奔走两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倒下的勇儿,至于勇儿手中的折纸小鸟,却是掉在地上,摔的有些变形。
“勇儿,你没事吧?”沈沉鱼关切的问。
裴相宜缓缓的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怪沈沉鱼语气不客气,任何一个母亲,看到别有用心之人接近自己的孩子之时,都会有这个反应。
“臣妾只是路过,恰巧太子殿下看到了那个小鸟,所以……”裴玥有些歉然的开口。
“路过?这好像不是去庆云宫的方向吧?”
沈沉鱼冷笑了一声:“也太巧合了。”
“娘亲,小鸟……”勇儿恋恋不舍的在沈沉鱼怀里底下头去,目光依恋的看着那个折纸小鸟。
“太子殿下,给你。”裴相宜弯腰,将那小鸟捡了起来。
然而沈沉鱼并没伸手接,还抓住了勇儿伸出去的小手:“勇儿喜欢小鸟是不是?那你知不知道千纸鹤?娘亲折给你玩,好不好?”
“娘亲也会折小鸟?”勇儿双眼一亮。
“是啊。”沈沉鱼柔声道:“娘亲会的可多了。”
勇儿望着她的目光已经带了一丝崇拜,而一旁的裴相宜,早就被他忘到脑后了。
“娘娘,臣妾告退。”
裴相宜有些讪讪的,见母子两个亲密无间,没她什么事,当下行了礼便告辞了。
这边,云晓峰匆匆赶来,可他还没来得及讲一句话,便被萧长凌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末了萧长凌冷冷道:“这几日禁军统领一职,朕另外找个人做,你回去给朕反思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是,陛下。”
云晓峰脸上露出一抹黯然,但还是应了。
沈沉鱼在一旁,觉得萧长凌有些过了,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替云晓峰求情。
以萧长凌的脾气,这一定会适得其反。
果然,云晓峰离去后,萧长凌看了她一眼,满是欣慰。
……
东宫偏殿。
云晓峰的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坛,而不远处的地方,则摆着一个灰扑扑的骨灰坛子,看着有些年头了。
云晓峰喝一口酒,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月亮,最后低头看一眼面前的骨灰坛子。
“红禾,你说,这人只要当了皇帝,就一定会变?”云晓峰呢喃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不过还好在,他对娘娘还始终如一……”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谁?”
云晓峰慢慢扭过头去,抬眸看了一眼来人,他眼睛忽然一亮:“红禾,是你么?你,你来看望我了?”
说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朝着面前的人影摸了过去。
那‘人影’一声不吭,只是慢慢蹲下来,任由云晓峰的手掌摸上自己的脸颊,眉眼。
触手,是温热的。
“红禾?是你么?”照理说,云晓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明白过来,可是今夜里受了委屈,无人诉说,而眼前的女子又与记忆里的某个人实在太像了,他将她当做了她。
“嗯。”
红玉看了他一眼,低低应了。
“红禾……”云晓峰满脸都是欣慰,闻言一抬手,便将面前的女子揽入了怀中!
红玉猛的睁大眼眸!神情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今夜里,她听闻他受了委屈,且被陛下罢免职务,便忍不住溜出来看看他是否安好,哪里知道云晓峰竟然喝醉了,还将自己当做了红禾。
可是,当做红禾也好啊!
无数个独眠的日子里,红玉都很羡慕红禾,恨不得自己就是她,能够得到云晓峰这么深沉的爱恋与思念。
今夜里,这个愿望实现了。
红玉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自己如何反应,才不会被云晓峰一把推开。
可是今夜里云晓峰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根本就没低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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