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酌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以平淡的口吻回答了她的话。
“没有。”
预料之中的回答。
卫妤倒没觉得有多失望,转而拉着他一起躺下:“我想通了,若是能恢复,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没关系,我们还没创造新的回忆。”
她感受到男人正用力抱着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很快,女人在他怀中睡下了。
时酌放轻动作,让她睡在枕头上,自己则离开了卧室。
他拨通了李助理的电话。
“带走方双霜的人,仔细调查,可以尝试从当年那件事中入手。”
当年……他阿姐被带走那次。
李助理也不敢相信:“可是时总,当年那群人,不是已经被……”
当年的时大小姐失踪数年,被找回时发现精神受了刺激,老爷子用各种手段,让当年参与了那件事的人付出了代价。
一个也没有逃过。
应该是无法卷土重来了。
“他们不可能东山再起,可这一组织,怕是没有销声匿迹。”
也就是说,是同样一个组织,只是又培养了一批新的成员,继续从事非法行为。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同时,李助理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
“时总,我和警方那边交换过信息了,初步确定,带走方双霜的,是安可。”
时酌:“……”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是她。
关于安可,他想过她会对卫妤下手,会对自己不满,却没想过她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不会有误?”
交给李助理去调查的事,只要是他能说出口的,基本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看监控,不会错的,安可带人去了贫民区。”
那个地方……时酌再熟悉不过了。
“有意思了,带人去把孩子接回来吧,至于安可,先让她在警局待上几天,然后送回欧洲。”
他给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李助理立刻安排了下去。
挂了电话的时酌靠着墙,眼中闪过痛苦。
他额头间的细汗越来越多,似乎是撑不住了,只能蹲靠着墙。
有少许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但不是关于卫妤的。
如此下去,与卫妤相关的记忆会恢复是迟早的事。
如此,时酌安心了许多。
可今晚,他的头疼得厉害,几乎到天明才睡过去。
第二天,卫妤甚至没去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警方有没有找到人。
“找到了,但还没救出来。”
救?
卫妤立刻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连她也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与安可有关。
卫妤十分后悔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
果然,对于这种人,心软是他们可以利用逃脱甚至对付他人的利器。
“她想开什么条件?务必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卫妤就像不通了,安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搞些违法犯罪的事。
“她……想见你,说只要你过去,她一定会让孩子毫发无损地回到她母亲身边。”
卫妤一口答应了下来。
面对孩子的事,她从不犹豫。
“具体地址告诉我。”
拿到地址,卫妤立刻前往,同时也把此事告诉了时酌。
她不清楚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时酌知道。
男人盯着地址看了很久,猛然起身:“带几个身手不错的,去七苑庄。”
七苑庄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乱。
那里处在京城外围,房租价格低,工资低的,刚出社会的,甚至无业游民小混混,还有小偷强盗,都住在那片。
这里……也是当年抓了时家大小姐的那群人的窝点。
那群人分布在七苑庄零散地住着,一有目标,也好方便找人一同下手。
卫妤来到社区外,看到木牌上写着“七苑庄”社区,没来由地觉得心慌压抑。
曾经她在海城时,不是没见过农村的平房,感受却与此时完全不同。
眼前的社区外虽是干净的大马路,可内部的小道脏乱不已,小道两侧显然是违规建造的筒子楼。
房屋密密麻麻地分布,房屋之间也有狭窄的过道,少有监控,若是丢了东西,也几乎没有找回的可能。
卫妤走进社区,看着房屋墙边用喷漆喷洒的数字。
第二十栋。
而她要去的地方,是一栋。
按照房屋排布顺序,一栋应当在社区最深处。
越往里走,卫妤越是觉得压抑。
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觉得压抑。
只想逃离。
社区内安静得可怕,也不知是因为处于工作时间,还是……
接近社区最深处,卫妤已经可以看见警车,警员将一处平房包围,看样子安可就在里面。
卫妤加快脚步冲过去,却突然被人拦住,捂住口鼻,失去了意识。
待时酌赶来时,警方与安可还僵持着,他没有见到卫妤的身影。
时酌皱眉,让人配合警方行动,最后拿下了安可。
“怎么是你?卫妤没来?”
安可咬牙说:“早知道是你来,我就不该手软。”
时酌眯起眼睛,察觉此事不简单。
他没有理会安可,转而问警员:“我妻子,今天联系你们的人,她没来?”
警员摇头:“我们确实告知了她地址,但我们没有见到她。”
时酌:“……”
不可能,卫妤说要来,临时改变主意也会告诉自己。
除非……出事了!
他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安可,压着怒意:“谁让你对方双霜下手的?!”
两人毫无关系,她如何能想到对一个小孩儿下手?
结合多年前的事,时酌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安可一定是听了谁的指使。
“我……”
安可甚至一句话也无法辩解。
她会把方双霜带来,不过是作为对付卫妤的交换。
她若是说出来,时酌更不会放过她了。
可若是不交代……
“算了,你也不用说了,移交法院处理吧,按法律严惩吧,罪可不小。”
不用她说,时酌也能猜到。
多半是当年的组织又开始活动了。
至于安可为什么会做此事……如今能让她感到害怕的,只有云轻风。
会是他指使的吗?
时酌不确定,但他必须就此事与云轻风交涉。
他离开后,安可就后悔了。
卫妤去哪了她不知道,时酌是现在唯一可以帮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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