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谭充仪离开后,昭宣帝也没拿起笔,反而后背靠着龙椅,盯着邓公公,冷声道,“邓盛和,去,把白芷给朕叫过来。”
邓公公立刻领命而去。
御茶房。
即使御茶房已经开着窗通风,但邓公公在推门进入的那一刹那还是闻到了里面尚未散去的酒味。
邓公公:……
半夏一脸做贼心虚,脸上带着笑迎了上去,“邓公公,您怎么来了。”
邓公公瞬间被迫闻到了半夏身上的酒味,他感到一言难尽,这三个人可真的是……
“白芷,皇上让你过去一趟,你喝酒的事应该暴露了。”
躺在软榻上的白芷一下子坐了起来,惊讶地问邓公公,“什么?皇上怎么发现的?不应该啊!”
皇上嗅觉有这么灵?她不信!
她倒是没怀疑小顺子把她供出来,小顺子的人品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嗐,你也是运气不好,刚刚谭充仪就在养心殿,被闻到了。咳咳咳,赶紧的吧,你先过去,皇上等着咱呢。”
白芷:……
有毒!
她只放松了一下下,就被抓住了呢!
白芷整了整衣衫,试图散散身上的酒味,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朝着养心殿走去。
一进养心殿,未等昭宣帝质问,她就扑通一声跪地,脑袋磕在地上,“皇上,奴婢知错了,不该在当值的时候喝酒,请皇上惩罚奴婢板子。”
白芷的先发制人,倒是把昭宣帝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原本想要训斥白芷一番,此刻却有些不知道要如何继续。
沉默片刻,昭宣帝也是知道如何杀人诛心直击白芷痛点的,他缓缓开口,“你既已知错,那便好自为之,朕也不罚你板子,罚你半年俸禄吧,下次再敢喝酒,罚你一年俸禄。”
白芷一阵心痛,这半年俸禄有好多呢,她连忙直起上半身,睁着眼睛试图讨价还价,“皇上,您还是罚奴婢板子吧!只有肉身之痛才能让奴婢牢记,不再犯错啊皇上。”
昭宣帝当即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奏折翻了翻,又啪地一声合上,“你看看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白芷:……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还是你的老板。
昭宣帝挥了挥手,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下去吧,回去好生反省反省。”
昭宣帝这回对白芷轻拿轻放,原本这是算是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白芷把三人带着酒味的衣服拿去了浣洗阁,打算走走关系(施压)让浣洗阁的宫人帮她加急洗衣服。
回来就瞧见谭充仪在养心殿外为难小顺子,小顺子跪在地上,谭充仪正义凛然地数落他,“你瞧瞧你,怎么又喝酒了呢?昨日如此,今日也如此,一次两次被本宫撞上,御前当值如此不知分寸,简直是没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眼里。”
这邓公公之流她不敢得罪,一个小小的看门太监她还能搞不掉吗?
小顺子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听着谭充仪的责骂,心中却是在冷静地不停回想,他的葫芦里明明装的是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酒,还这么巧被谭充仪给抓住了。
这么一想,谭充仪在背后搞鬼的可能性更大。
谭充仪不依不饶,“哼,你在养心殿当差,怎么能整日喝酒分神,若是不严惩,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祸端,本宫这就告诉皇上去。”
这时,白芷连忙走上前,看着谭充仪气冲冲的走进养心殿的背影,把小顺子从地上拉了起来,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小顺子根本就不好酒,怎么可能会当值的时候喝酒,肯定是陷害。
小顺子拉着一张脸指着倒在地上的葫芦,十分焦急地跟白芷说,“白芷姑姑,不是的,我这葫芦里本来装的是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拿起来喝的时候就变成了酒,我刚察觉不对,想要吐出来,谭充仪就到了,还让笑锦姐姐把把我的葫芦给夺了过去。”
白芷一想就明白了,是自己连累了小顺子。
她弯腰捡起葫芦,递给小顺子,“那你仔细瞧瞧,这是不是你的葫芦?”
小顺子细细端详,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指着葫芦上的痕迹给白芷看,“是我的,您看这个痕迹,三条杠。”
“那你的葫芦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姑姑,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在殿外看守的,葫芦都放在那里,没人会看着,谁渴了就过去喝水,这要是被谁碰过,我们还真的说不清。”
既然如此,人来人往的,那也确实没法查。
白芷拍了拍小顺子的手臂,心中有些愧疚,“算了,这事怪我,你别放在心上,等会我去跟皇上说说,皇上不会为难你的。”
小顺子对着白芷笑了笑,“那就麻烦姑姑了。”
只是她没想到谭充仪会把后宫的尔虞我诈的手段用在养心殿一个看门的小太监身上。
听闻谭充仪乃是安阳侯出身,本以为她出身名门,该有大家风范,气性怎么会这么小。
也不知道是她本身性格便是如此狭隘,还是进宫这一年后,被宫中的压抑的环境给改变了。
白芷和小顺子在殿外站了半天,才等到谭充仪出来,不过谭充仪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全然没有进去告状时那得意的神情,带着她的贴身宫女笑锦很快地走了,看都没看白芷二人一眼。
白芷和小顺子对视了一眼,没搞懂谭充仪是什么情况。
她让小顺子在外面别进去,自己慢慢地走进了养心殿,扑通一声又是跪地求饶,“皇上,小顺子是被奴婢连累了,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昭宣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芷,“你怎么知道朕要罚小顺子?”
白芷老老实实地回答,“奴婢在外头瞧见了谭充仪娘娘罚跪小顺子。”
等同于看到了谭充仪进来告状那一幕。
“哦?那你觉得朕会罚小顺子吗?”
白芷抬头瞄了一眼皇上,正巧跟皇上的视线对上了,同时也确认皇上并没有生气,谭充仪做局做的太浅显,他压根就没有相信谭充仪的话。
怪不得谭充仪气鼓鼓地走了,好不容易设了个局,谁曾想皇上直接把她的局给看透了。
白芷立刻自顾自地站起来,拍起了昭宣帝的马屁,“皇上深明大义,明察秋毫,洞察真伪,英明睿智,不被表象所迷惑,乃奴婢之幸也!”
邓公公:……
这马屁拍的真溜,完全不像往常沉默寡言的那个白芷。
昭宣帝:“呵呵,没事就滚吧。”
“罪魁祸首”白芷自觉地滚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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