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将那五万两银子的定金退给我，这件事就算了。”
江城也只当花钱消灾，那些红包钱，就算了，但是定金得拿回来。
这可是五万两银子。
哪怕是江南一个富裕的县城一年的赋税也不过如此而已。
“江大人，你来晚了，我……我把你的钱都付给了那些商人，现在这银子是真没有……”
徐长青一脸的尴尬和愧疚，面色涨红。
他一回来，就把银子付给了那些商人，并且将衙门里拖欠官吏的快一年的月俸发了，现在还能剩下多少？
“徐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想还我银子了？”
江城眼神一凛，眼神迸发出一股冷意。
他的宣武军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徐长青真的敢不还银子，他会将马政衙门给砸了。
“不是不想还，是还不了，我现在身上身无分文，你不信可以搜搜，我是真没钱。这件事说起来都是赵荣之搞得，是他抢走你的马匹，你有能耐去找赵荣之，别拿我撒气啊。”
徐长青无可奈何，索性双手一摊，耍起了无赖。
因为他实在是没辙了，身上实在没银子还给江城。
他要是有钱，也不会私下将这些马匹偷偷卖给江城了。
倒是有很多欠账，暨阳府各地的衙门的欠款，以及朝廷拖欠的欠款加起来有十一万银子，可是要回这些银子实在是难如登天。
他求爷爷告奶奶，都讨不了几两银子。
而外面的欠账还有三五万两银子，尤其是欠那些乡下农户的银子，这些农户给他提供草料和杂粮，也有不少的款项，他索性不认了，这些人没少告官，他也无所谓，这些人爱告便告吧。反正他又不能变出银子来，要是能够变出银子来，那就好了。
江城看到徐长青耍起了无赖，现在才明白黄老太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徐长青这个人鬼的很，一开始江城并没有在意，现在江城算是明白了。
看徐长青所言，倒也不是说假话，这马政衙门确实很困难。
“徐大人，你不敢得罪赵荣之，难道我江城就是可以被人随意欺凌的？”
江城的眼神露出了狠戾的光芒。
徐长青看到江城的眼神，吓得一跳，心中暗自叫苦。
他知道江城的手段，也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不然，江城也不可能在土司盘踞的纳错地方杀出一条血路，还将天下闻名的狼兵击败了，还灭了武家。
自己虽然也是朝廷命官，但是论起手段和势力来，与江城相比差得太远了。
“江大人，消消火，消消火。”
徐长青连忙起身，给江城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这口火，我消不了。”
江城握着拳头，眼神一寒。
徐长青苦笑着说道：“江大人，您别生气，赵荣之那厮确实可恶，但是您也别拿我撒气。现在银子没了，要不您派人将马匹夺回来？我得到消息，赵荣之的人还没有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徐长青这番话虽然有些推卸责任的意思，但也是出于无奈。
他现在是两边都得罪不起。
赵荣之是朝廷任命的游击将军，正在打仗，可江城也是一方诸侯，手握重兵，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现在马政衙门的情况实在是困难，他根本拿不出五万两银子来还给江城。
所以，他只能建议江城派人去夺回马匹，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到时候，他们两边狗咬狗，自己就可以撇清楚关系了。
江城听了徐长青的话，眼神清明，恢复了冷静。
他知道徐长青说的是实话，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但是，他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徐长青。
“徐大人，你这两头通吃，逼我和赵荣之斗，你好坐山观虎斗，真是打得如意算盘。呵呵，我江城要是吃亏了，你们马政衙门也讨不了半点好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江城是怎么击败杨家，灭了武家！”
江城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他知道徐长青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听懂他的话外之音。
徐长青闻言脸色一变，满脸苦涩，赶紧解释道：“江大人息怒，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追还来得及，而且赵荣之的人马并不多，你可以趁机夺回马匹。只要你回到了纳错州，我就不信赵荣之敢去纳错找你的麻烦。”
江城一叹，也只能如此了。
不然这五万两定金便打了水漂，江城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好！”江城点了点头。
“按照行程推算的话，他们应该在云来镇，距我们这里也就一百里，今晚他们应该会在云来镇休息。江大人可以连夜派人去夺回马匹。而且赵荣之派来的精兵不多，只有两三百而已，江大人想办法弄点人还是有希望对付的。”
徐长青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江城道。
江城心中很清楚，这样做，无疑是跟赵荣之起了冲突。
而且朝廷将来问罪，肯定是江城这边的责任。
毕竟赵荣之是受朝廷任命而打仗的，马也是朝廷调拨过去的。
但是江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自己可不能吃这么亏。
到时候，朝廷询问此事，这是一笔糊涂账。
“徐大人，丑话说在前面，将来朝廷要是问罪，你可要站在我这一边，必须咬死是我先跟你定的马匹，是赵荣之抢夺在后。”
临走前，江城站定，转过身说道。
“这是当然，咱们现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又没拿赵荣之半点好处，凭什么帮他说话。我还会跟樊县令打个招呼，万一出事了，咱们三个一串供，朝廷也奈何不了咱们的。”
徐长青咧嘴一笑，黄豆般的小眼闪烁着狡狯的笑容。
他自然清楚该怎么做！
毕竟他和樊振生都收了江城的好处，那些银子是进了他们的私人腰包，自然不可能吐出来的。
所以只要他们三人串通好，就算这件事闹大了，闹到台面上，朝廷也无可奈何。
江城见状，神情稍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离开了房间。
徐长青站起身，将江城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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