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季铎正在偷偷保养这件事, 林乔发现得比想象中要早。
主要是洗面奶最近用得有点费,反观旁边的香皂, 变瘦的速度明显减缓, 甚至有停滞的趋势。
尤其是两人决定开始备孕,这男人平时也跑来清大这边住以后。
是的,季铎现在不嫌麻烦, 除了周日, 平时只要部队事情不多,也会跑来清大这边住。
每天一个多小时车程来, 次日一早又一个多小时车程回去, 还专门给司机小方在附近租了个房子。
偶尔不过来, 也会打电话通知, 林乔从学校忙完, 总能看到静谧夜色里那一盏为自己而开的灯, 和灯光下男人俊朗挺拔的身影。想想她现在不随军,这男人倒开始陪读了。
就是季旅长一陪读,家里洗面奶就蹭蹭变少。
又过一段时间, 连她的护肤品也开始少了, 少得非常克制, 不留心还未必能发现。
林乔一琢磨, 这男人好像最近都不跟她一起洗漱了啊。
早上也就罢了,他走得早,多数都是买完早餐回来叫她起床, 然后就上车离开了, 可晚上怎么也比她晚?
于是某晚交过公粮后, 林乔强撑着眼皮没有睡, 等男人洗漱好回来, 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
别说手感还挺好,季铎属于那种极其立体的骨相,眉高,鼻挺,轮廓分明又不失流畅,皮肤也不似想象中那么糙。
就是这一摸,还真摸到了点熟悉的滋润感,林乔忍不住将脸也凑过去,想嗅一下味道。
味道还没嗅到,唇上就先被人亲了一口,“没够?”
这一亲,倒好像林乔是想凑过去亲他似的。
再看林乔这动作,好端端的非要摸人家脸,因为刚结束,手上还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比起确认,更像是调情。
甚至为了去嗅味道,她的手还滑到了男人颈侧,就那么虚虚勾着,指尖点在男人分明的喉结。
于是男人说话时,她清晰感觉到了手下的震动,还有他下颌微抬时那性感的一滚。
季铎太知道怎么撩她了,灼热的呼吸很快再次落下,还一路流连到她敏感的耳垂,嗓音低哑,“你还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
是女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于是酣畅淋漓,林乔又吃了顿回锅肉,这回没等男人帮她清洗完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男人已经走了,林乔去洗漱的时候看到洗面奶,才想起昨天晚上她是想干啥来着。
他这是察觉她有怀疑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亏他还说是她没够,顾老说得没错,老男人一肚子坏水。
林乔什么都没说,然后没几天,季铎再拿起她的面霜想用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东西换了。
倒不是换成了别的,膏体还是那个膏体,就是味道突然变得很香。
林乔钟爱香味清淡的护肤品,之前都是淡淡一点,抹匀之后,只要不凑近了闻,根本闻不到。
所以他这是用,还是不用?
季铎想想自己一身香气去部队,谁见谁都要回头看,最后还是默默放了回去。
当天晚上,两人恢复了一起洗漱。
男人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领口扣子也解了两颗,露出分明的锁骨,就那么拿起了林乔的洗面奶。
林乔含笑看着他熟练地挤、打、清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说话。
男人拿毛巾擦完脸,目光平静看看她,也没有说话。
夫妻俩相互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没几天,林乔的面霜就换回了之前的清淡款。
冬天来临的时候,季铎办公室抽屉里除了林乔的照片,也多了一支没有香味的护手霜。
遥想当年,林乔刚刚做出液体肥皂,让他带一点去单位用,他还说他用不着。
可遥想当年,他也想不到未来会有一个人,在他肩上和国家跟责任一样重。
季铎合上抽屉,换上作训服、军靴和钢盔,大步出了办公室,人前依旧是那个冷面肃穆的阎王长官。
关于自己精准入魂这件事,季铎倒是发现得比想象中要晚。
从一个团改为接手一个旅,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何况他这还是跨兵种调任。
如果不是之前了解得够多,底子够扎实,在下面一众甚至比他还要年长的团长、营长面前,他就要露怯了。
新分配给他的勤务兵小隋也不够机灵,有次他叫对方倒水,对方半天都没有反应。
他都要皱眉了,皱到一半又强行松开,想起自己刚刚说的好像是:“乔乔,帮我倒杯水。”
林乔可以问他小崔是谁,小隋却显然不敢问他乔乔是谁,但好歹也先把水倒了吧?
季铎只能又喊了对方一声,最后还是把人给换了。
林乔那边,项目虽然圆满结束,也不是说她就没事做了。
留学那事,她和张昌宁道过谢,最后还是拒绝了,选择在本校读博。
张昌宁也没再说什么,只表示博士生期间,自己可以全力支持她自己开课题。
林乔想要的就是这个,只有自己开了课题,拿出一些成果,国家才会重视起来,拨款支持这项研究。
毕竟在她上辈子,八十年代中期国家也是想过走引进开发之路的,却全都以失败告终,也就不了了之了,一直到2000年才得到大力支持。到她穿越前几年,才终于实现高性能碳纤维的千吨级产业化。
两口子都忙,第一次计划生育查到林乔例假没来,季铎还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那时候他刚开始戒烟,小雨伞也刚刚退出某项夜间运动的舞台。
林乔更注意不到,自从她从老师变回了学生,已经有好几年没人来问她这个了。
于是直到下个月,林乔该来的时候还没来,季铎早上起来撕阳历牌,才突然觉出不对。
两口子一对时间,两个月了,以林乔最近这两年的规律绝对不正常。
不过怕是弄错了,两人还是先去医院做了超声波。
这也就是在83年的燕都,要是偏一点,他们想确认,还得找中医摸脉。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林乔摸了摸肚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就要做妈妈了。
季铎走在她后面,看神色倒是一切如常,就是坐进车里的时候,军帽不小心在车顶磕了下。
林乔刚坐好就看到这一幕,实在没忍住笑了。
季铎面色也一顿,正了正军帽,才在她旁边落座,伸手在她发顶摸了下。
还想去摸她肚子,手却在她身前停留半晌,都没有落下。
正要收回,大手被温软的小手捉住,隔着初冬厚厚的外套,贴上了那依旧平坦的地方。
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但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一个连接着他和林乔血脉的小生命。
可论开车,两人一拍即合,早已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徜徉,论做父母,却都还停留在心理准备的阶段。
夫妻俩肩挨着肩,手贴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问问咱妈?”
“我问问咱妈。”
很好,该默契的时候,两人依旧无需商量就想到了一块儿。
结果小两口面上一个比一个稳得住,徐俪在电话里听了,却连问两遍,“乔乔真的怀孕了?”
当天老太太就杀到了林乔在清大附近的四合院,后面还跟着强端着严肃的季老爷子。
三年多过去,徐俪在计生办那个熟人早退休了。自从林乔开始读研究生,季铎态度坚决,她也没再在两人面前提过孩子的事。
可她就季铎这么一个儿子,眼瞅着都三十多了,哪能一点不急?
没想到峰回路转,林乔居然有了。
徐俪算了算时间,“预产期应该在你明年暑假,到时候你研究生就读完了。”
这孩子的确像是掐着时间来的,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开学,什么时候方便生ta这个小宝贝。
老太太眼都笑眯了,搂了林乔手直拍,“真好。”
又把儿子叫到一边,耳提面命了一番。
没多久,小包被、小衣服、尿片子,甚至给孩子戴在手腕上的银铃铛都准备好了。
东西陆续送过来,林乔也终于有了自己要做妈妈的实感。
晚上躺在床上,她忍不住踹了男人一脚,叹气。
“想吃什么?还是反胃?”季铎立马坐了起来。
早期没察觉的时候,林乔倒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等确认怀上了,妊娠反应也迟来地找上了。
为此家里备了不少食材在冰箱,季旅长厨艺也日趋大成。
结果林乔只是摸摸他腹肌,“看得着吃不着,我为这个孩子付出了太多。”
然而接下来这大半年,季旅长同样看得着吃不着,他甚至更惨,还得给林乔摸……
但苏正打来电话约他出去吃饭时,他还是低调地表示自己不去了,要在家陪老婆孩子。
“你哪来的孩子?”苏正刚开始还一懵,随即反应过来,“你们家林乔有了?”
“嗯。”
季铎声音一贯的严肃、低沉,但苏正就是莫名听出了些别的味道,“人还在肚子里呢,用得着你陪?赶紧出来,叫上你家林乔,别三十多岁了当个爹,还跟毛头小子似的。”
“有人三十多岁了,别说当爹,连个老婆都没有。”
苏正受到一万点伤害,啪一下把电话挂了。
关于季旅长这位爱人,自从林乔离开部队子弟学校,见过的人其实就少了。
但稍微一打听,知道她的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学校的学生,上实验课,考竞赛,难免会听老师提起。
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得多了,反而像是一个传说。
在季铎手下那些兵那,林乔这位嫂子就更神秘了。
有时候被季铎的严要求弄得受不了,总有人不免去想,他在家是不是也这么一副冷脸。
那当季旅长的爱人可太不容易了,得伺候这么一个冷面阎王。
每当这时候,小方总是默默不语,深藏身与名。
直到他服役期满,准备复员回乡。
新来的司机姓袁,二十左右的生瓜蛋子,之前一直是给运输队开车的。
给领导开车得熟悉路,小方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第一个就指挥人去了清大附近,嘱咐千万记牢了。
“这是季旅长家?”小袁记得非常认真。
小方点点头,然后第二个,带着人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小袁人都是懵的,“首长还经常来这?”
“你记就行了。”小方并没有多说,还给他指了最佳停车位置,“这边离卖水产的摊位近。”
小方给他上的最后一课,是做领导的司机,一定得会看眼色,该哑的时候哑,该瞎的时候瞎。
小袁越听越忐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接触到领导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后他第一天上岗,季铎就去了菜市场,嗯,买菜。
接着又去了清大的侧门,接人。
小袁敢保证,他家首长下车前,绝对整理了下军装军帽,还往吉普车的后视镜里看了眼。
季铎倒没注意到司机,林乔月份大了,今天还有论文答辩。
虽然化学院本届就她一个研究生,导师们也照顾她身体不方便,林乔还是拿出了十足的认真,来面对这场两辈子终于到来的毕业。
从学院出来的时候天空下了点小雨,林乔刚在教学楼门口站定,季铎已经撑着伞过来了。
“很顺利?”男人先问了她一句。
林乔“嗯”了声,眉眼刚弯起来,脚步就顿了一下。
“怎么了?”季铎抬手帮她挡了下路过的人。
林乔没说话,又默默感觉了下,才扭头看男人,“这个时间有点早,也有点巧,你能接受自家孩子叫答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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