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蛇羹是个好主意, 但陆杨忙不过来。
天暖了,馅料不能一次炒太多, 每天都要在灶屋忙一阵。
再是包子馒头的存放时间不如冬季久, 连带着店里的肉蛋都要抓紧消耗。
他这儿当天没吃完的肉,也会拿到前面的铺子里卖掉。
活蛇到店,先让他们送去药铺取蛇胆, 再拿回来卖蛇肉。
蛇肉滋补, 谢岩留了两条蛇,让黎峰帮忙剥皮, 留着做龙凤汤。用蛇和鸡做主食材。
既是滋补食材, 陆杨又做主再拿两条, 给乌老爷子送去。
再是他想给张大人献殷勤, 再预留两条备用。
如此一来, 留着卖的蛇就只剩下三条。
王猛看着都摸鼻子。
这真是不像做生意的。
活蛇的价位在六十文到上百文之间不等, 看蛇种来定。
王猛没去深山,捉的草蛇较多,多是无毒蛇种, 价格便宜, 这回拿来九条蛇, 把陆杨的抽成除掉, 能挣五钱银子。
陆杨付货款的时候,又一次感叹:“勤快猎户有饭吃。”
王猛憨厚笑笑:“靠山吃饭,只能多跑跑山林了。”
这都是熟人了, 陆杨也不客气, 使唤他跟黎峰帮忙, 把韭菜、香椿、笋子上货。
菜走量很快, 一般不会放后院, 都会成筐摆在门口。客人来买菜,从铺子里拿。一筐筐清理完,再把门口的卖掉。
这回过来,贵价山菌拿了好些,鲜菌子和菌子干都有,方便陆杨找商人看货谈价。种类多,每一样的斤两少,是个样品。
黎峰过几天还要再来一趟,提前跟陆杨说:“大强跟三苗去捅野蜂窝了,你这儿要是有客人要,也能预定上。”
陆杨很好奇:“他们怎么捅的?我几次见他们,都没见他们身上有野蜂蛰的肿包。”
黎峰给他比划了一下,“全身都裹严实了,容易露出皮肤的位置都要裹上兽皮,头脸都蒙上皮帽子,连着到衣服里面,上衣穿好,就能压着下摆。头上还要再戴个竹编的隔栏,上头用细线编了网,也就能钻进来小飞虫,有点影响视线。外头还要再罩个竹编罩子,就跟灯罩子一样,把脑袋罩起来,这个是护着细线网用的,免得网破了,野蜂蛰眼睛。”
麻烦了一些,但有效。
只要不碰上大兽,一般的虫蛇都能防住,可以专心捅野蜂窝。
野蜂记仇,捅了窝,会追着人咬。大强一个人去的时候,也不敢多捅,有时候捅一半就要跑,怕把野蜂带下山。
这回跟三苗一起去,怎么都能捅一个蜂窝回家。
陆杨听笑了,“怪麻烦的。”
他想把野蜂窝切了卖。
整个的拿出去,买家少。
切成小份,散客耗一耗,就能卖光了。
一个两个蜂窝不多,有大主顾再说。没有就散卖。
他再留黎峰跟王猛在家吃饭,问问弟弟的情况,得知王猛的夫郎陈酒到家里做帮工了,现在帮忙收菌子,不由侧目。
没记错的话,这个叫陈酒的哥儿,可不好说话。
陆杨当即转向,跟王猛唠嗑、套话。
他俩聊着,谢岩就招呼黎峰。
他不大高兴:“我就中午得空回来吃个饭,你俩过来,我夫郎就要招呼你们,太不会看时辰了。”
黎峰说:“来者是客,你这话也太不中听了。”
谢岩知道不中听,这不是跟自家人说话吗。
说起来,他有正事找黎峰说的。
“陈家你知道吗?陈老爹跟他家老大找上我们了,看样子没认出来杨哥儿,也可能是不敢认。他们想来攀亲,我自是不让。这阵子要备考,县学那边挂了牌子,公布了考期,我四月中旬要去府城。杨哥儿不让我分心,等回来再说。你这里也要想法子收拾收拾他们,我夫郎还要养身子,可别让他操心了。”
黎峰都差点把陈老爹给忘了。
年节里,陈老爹搬来了县里,他出了一两多银子,再帮忙搬家数日,后来他避着那头,没往那条街去,陈家人也没去寨子里。
他问:“怎么?他们做什么了?”
谢岩听他问话,还愣了下:“你不是很通人情吗?他们急着攀亲,能做什么,磨一磨就要银子了。我这里硬着,他不敢来要。那不得找柳哥儿要啊?他可怀着孩子呢。”
陈家找上陆柳,陆杨就要急眼了。让黎峰去办。
黎峰点点头:“行。”
陈家不找来,他就不会去自找麻烦。
陈家要是上门,他就把人带山上去溜一圈,保管不敢来第二回。
两头离得远,陆柳怀孩子这年混过去再说。
谢岩听着有些羡慕:“我这儿怎么没有一座山呢。”
黎峰把教二田的东西拿来教他:“陈老爹不是想找你攀亲吗,你去吃霸王餐啊。”
谢岩敬他一杯茶:“细说。”
黎峰这杯茶喝得舒坦,跟他细细说来:“你去他家白吃白喝,走的时候再拿一些。他想找你攀亲,肯定要好吃好喝招呼着。陆杨就别带过去了,你要是有厉害的同窗,可以带上,一起去吃吃喝喝。他要是来你铺子里拿货,你照样收钱。再谈亲戚,他说跟你是亲戚,所以你吃他的,是应该的。你又不认他这个亲戚,凭什么让他白拿?”
陈家要跟谢家攀亲,关系可远了。是陆家兄弟俩认先亲了,才有的姻亲亲戚。
陈老爹没讨着好处,又没法子压着谢家使唤索取,自然会躲着。以后谢岩上门说是亲戚,陈家恨不能敲锣打鼓的撇清。
谢岩听完,在心中细细琢磨一番,自饮一杯茶,心中叹了口气。
他之前想的对付陈家,还是有些呆板,是复刻村中事务解决之法,把陈家的名声搞臭,让他们在市井里说话没人信。这样一来,陈家再来攀亲、说软话,或者卖惨,更甚者,拿孝义说事,世人都不会信。
不信,自然就造成不了伤害。
喝完茶,他转而想到,这两个法子并不冲突。
先用黎峰的法子快刀斩乱麻,然后他再釜底抽薪,文火慢炖,以解后顾之忧。
谢岩眉头舒展了,指尖敲桌,使唤黎峰:“你敬我一杯茶。”
黎峰:?
“你说什么?”
谢岩重复了一遍:“你敬我一杯茶。”
黎峰:“……”
好小子,过河拆桥。
谢岩说:“以亲戚来说,我是你哥夫,你敬我是应该的。以师长来说,我教你认字读书,是你恩师,你更该敬我。”
黎峰好恨好悔。
他为什么不去老童生家里拜师。
谢岩跟他说:“你还是找我学认字比较方便,你想学什么字,我都你给写出来,我不会念叨你的猎户脑袋,又不卖弄文采,跟你咬文嚼字惹人烦。你敬我一杯茶,我再教你几个字。”
黎峰不敬。
他把茶壶拿过来,连倒两大碗,自己喝爽了。
谢岩:“……”
算了,省了口粮。
黎峰转头,端着碗凑到王猛身边坐,跟陆杨搭话:“你怎么教他的?他现在话很多。”
还挺气人。
陆杨勾唇笑道:“厉害吧?他前阵子写策问,就是一个科举文章,一问一答的,我感觉有趣,就抓着他提问,让他答话,练口才。你看着怎样?”
黎峰服了。
“这不是瞎折腾吗?他考试也这样说话?”
陆杨得意得很:“看来是不错,被气到了吧,哈哈哈哈!”
王猛听了,眼珠一转,心里也有想法:“这是怎么个一问一答,能练口才?”
陆杨跟黎峰立即听懂了,他是想练陈酒的口才。
陆杨非常有兴趣教他!
教会了王猛,让王猛回家多惹陈酒生气,肚子里有火,两口子被窝里撒,出门在外,还是和气点。尤其对他弟弟,要和和气气笑眯眯!
陆杨给王猛出了几道模拟题。
问题一:“如果有人说你是村里的山鸡,不如县里的凤凰,你要怎么答?”
问题二:“如果有人挑拨你与亲人关系,说你是舔着人过日子,要怎么应付?”
问题三:“要是有人说你样样不如人,事事办不成,你要怎么答?”
王猛筷子都掉地上了。
他不想问。问了这些问题,他家的锅都得被砸了。
陆杨抓着他:“一个优秀的猎人,要勇于面对生活的艰难!你想让你夫郎人人讨厌吗?你想你夫郎走到外头处处受气吗?你想家里冰火熬着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甜起来吗?要是不想,这些问题必须解决!”
王猛:“……”
这阵仗真吓人。
他问陆杨:“那答案是什么?”
陆杨说:“过日子,哪有标准答案?他说了,你听着。你觉着合适,他就这样去应付别人。你觉着不合适,你就跟他慢慢磨。你俩白天都有事,也就夜里聊一聊,这不都是情趣吗?”
王猛捡起来的筷子又掉了。
这话有些露骨,他还没跟别家夫郎说过这话题。
他还扭头看谢岩。谢岩吃饱喝足,捧脸望着夫郎,眼睛都闪着莫名其妙的亮光。
王猛:“……”
县里人真是猛啊。
这两口子应该改名,叫陆猛谢猛。
午饭吃完,黎峰不留了,他还要去一趟陆家屯。
把他俩送走,谢岩也到了要上学的时辰。
这个小黏人精,一刻钟要留出一个时辰的缠绵,半是撒娇半是推拉,把陆杨带到房里,亲亲又抱抱。
陆杨想笑:“刚吃完饭,都没漱口,你亲个什么劲儿?”
谢岩想他了。
“这两天黎峰还要来送菜,那我中午就不回来了,我晚上回家行不行?我中午会把功课做完的。”
陆杨拿手指戳戳他的心窝窝:“哦,晚上回家?晚上回家能考状元还是能喝鸡汤?”
谢岩在这方面,脸皮还是薄,红着耳根,话能说。
他说:“看你想读书,还是想补身子。”
哇。
陆杨惊呆啦。
陆杨说:“这样子,你读你的书,我补我的身子,这要怎么弄?”
谢岩稍作思考,说:“那就有辱斯文吧。”
陆杨笑坏了!
他跟谢岩说:“行,明天我暖好被窝等你。回不回的,你都让人给我带个话。”
谢岩喜滋滋应下了。
陆杨再把他送走,就能到前面看店,心里还荡漾着。
他家状元郎真是越来越迷人了,都会勾引他了。也不知他回到私塾,能不能看得进去正经书。
下午卖菜,陆林出门吆喝,附近几条街都喊了两嗓子。
过一个时辰,张铁也出门吆喝,附近几条街,再喊两嗓子。
蛇肉卖得快,主要也就剩三条。
韭菜走量多,两文钱一把,很多人都是两把三把的买。
一把就是一盘菜,条件好,加个鸡蛋。
条件差的,单是韭菜也能吃。
香椿卖得不错,可惜量不多。
这阵子陆松也抽空送菜过来了,张铁跟陆林在上溪村也有收菜,早上捎带过来。
陆杨说过,鸡蛋他也收。各家攒出来鸡蛋,都在箩筐里,一层层的叠稻草,宁可一次少带些,也要让鸡蛋完好。这阵子铺子里也搭着卖鸡蛋。
他卖笋子联络上的饭馆酒楼已经可以固定供货,有了新鲜菜,人家瞧见,也来拉一些走。
固定供货,会比在菜农手里散买稳定。
但菜农常年给饭馆酒楼供货,这一处的生意,陆杨没有硬抢,一般不会主动上门招揽。
菜的利润实在薄,菜农不易。能到他这里来拉货,就说明酒楼饭馆的菜不够用了,买就买了。直接上门,就抢了生意,断人财路,这事做不得。
几个来买菜的伙计还问过,说是打趣,实际也是说陆杨不会办事,没有眼色。
陆杨也不藏话,如此这般直说了,有家大酒楼的掌柜的说他厚道,给他送了一门生意过来。
过阵子有人家过寿,问他做不做寿包卖。
寿包跟馒头差不多大,有模具,馒头上有“寿”字,一买就是六笼起步,算下来有一百二十个。
这是好生意,陆杨接了。
说起来,他最近还学到了一样东西。
以前他在街上住着,大家都是市井小民,日常往来,都是糖酒肉,就看着贵、花钱了。
最近他找乌平之聊过几次,才发现小富之家的拜访,买馒头居多。
馒头可以当做主食,又相对耐放,主家吃不完,分给家仆也是可以的。还能转手送出去做人情。
这年头,吃饭是头等大事。能吃饱的有几个?送粮米,少了不够看。但馒头,买个一笼,就有好大一包。这是大家最常见的选择。
好事成双,好礼也是成双。
一包糖不好看,两包糖太贵。
一斤肉不好看,两斤肉也是少,多买了全是银子。
送馒头,多有多的送法,少有少的送法。
比方说,像他们跟交好的人家之间往来,平常都是拿大托盘装馒头,两盘就是二十个。这才四十文钱,足够应付了。
如果只是传话、下帖子这种小事,十个馒头也行。在托盘上,放两个瓷盘,一盘五个馒头,也够数。
碰到大喜的好日子,比方说过寿,寿包都是一抬两抬的走。
一抬最少六笼,通常也是买六笼。关系再好点,八笼、十笼也有。
这些寿包分下来,在场客人都能沾沾老寿星的喜气。
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有钱的,还爱去道观、去寺庙,原样抬过去,就是给佛祖菩萨的香火。过后,随是道士吃了还是和尚吃了,抑或是其他香客吃了、拿出去接济了,都不算浪费。
各处散喜,这是好事一件。
当然,除了馒头,还有很多别的选择。这是拜访用的礼,过年过节,各家关系不同,还有其他考量。
陆杨发现馒头的生意大有可为,不过这生意还需要门路。乌平之说这阵子忙,等科试结束,也就是下半年的事,他要各处走动一番,把家中人情维系好,到时来照顾生意,也给他宣传宣传。
现在嘛,先做酒楼掌柜介绍的寿包生意。
掌柜的定下六笼寿包,明早来拿货。
下午卖菜忙碌了一阵,陆林跟张铁有空就去揉面醒面,等他俩下工了,陆杨数数面团数量,看着差不多。今早先收摊,跟娘一起早睡。
次日早起,先把寿包用模具压出来蒸好。蒸好以后,放到另一口锅上热着,再蒸店里生意用到包子馒头。
小包子开卖以后,大肉包子就不太好卖,就一些手头阔绰的客人,想大口吃肉吃个爽快,会时不时买两个吃吃,平常走量,还是小肉包子多。
陆杨照例,先包一笼大肉包子出来,余下都包小的。
先蒸着,然后继续包,再包一笼大肉包子,余下继续包小的。
一天约莫就两笼的数量,不会超出很多。
铺面开门不久,陆林两口子来上工。
今天是挣钱的好日子。
陆林带了银子,买下谢岩在村里的宅子。
先给一半的钱,余下一半,年底再结。
没一会儿,酒楼伙计过来拿寿包,当时就把货款结了,又拖了两大筐韭菜走,能有个一百斤。说是做鸡蛋韭菜馅的饺子用。酒楼也卖饺子,每天走量挺多。
都做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了,不买点鸡蛋吗?
陆杨听见话头,追着问了一句:“新鲜的鸡蛋要吗?刚从村里送来的。”
伙计一听就笑了:“我之前还说你不会做生意,这不是挺会做的?”
陆杨带他去看鸡蛋,能拿出来卖的鸡蛋,都是大蛋。
鸡蛋是论个卖,小鸡蛋客人觉着亏。压价多了,不如留着自家吃。
伙计拿了一篮子走,有五十个。
早上,丁老板又来买包子吃。
他现在买小包子多,他儿子一次能吃七八个小包子,买了包子,再绕过街,去买一碗豆汁,就能去学堂上学了。
丁老板还可惜:“你这儿怎么不卖豆汁?”
陆杨会做豆汁,这要跟陈家抢生意,算了。他不拿陈老爹的手艺挣钱,不够掰扯的。
陆杨眼珠一转,问他:“杂菌汤喝吗?”
他去黎寨做客时,桌上就有一道杂菌汤。
黎家大气,足足用了八样菌子,鲜香味美,不是肉食,胜似肉食。
他当时问过了,菌子搭配有讲究,用什么菌子都行,但增香的、增鲜的,都要有。常见的杂菌汤是三种菌子煮的。
这个不麻烦,早上收拾几样菌子,把炉子烧起来,放进去炖着就行。甚至能晚上料理好,早上拿出来卖。
丁老板去饭馆吃过杂菌汤,砸吧砸吧嘴,记起来那个鲜味儿,点头说行:“你哪天做出来,我就买。”
真是位善良的老哥哥。
陆杨要免费送他两碗喝,把丁老板哄得乐呵呵的。
今早忙的时辰久,陆杨精神不济,没有硬撑,午饭轮班完,他就回屋歇觉。
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醒来外头天光还亮着。他穿好衣服鞋袜,重新束好头发,简单漱口擦脸,到铺子前面坐着。
下午的生意是一阵阵的,他手里能拿着绣箩缝补。
他在给自己做衣裳。
他家状元郎越来越不听话了,都会跟他较劲对着干了。
他想先把谢岩的衣裳做好,谢岩闷声不响的,把他衣裳都捞走,打包带去了私塾。
他再不做衣裳穿,换洗的都没了!
说起来也是会疼人,陆杨嘴里骂着,脸上笑着。
陆林得了空,去后院打来一盆水,把铺子里擦擦。
鸡毛掸子能除尘,日常扫扫就够。隔三差五还是要擦擦,这样各处亮堂一些。
他擦着桌子、坛子,跟陆杨说:“我待会儿把空蒸笼洗洗,晾在后院里,今天就不继续蒸包子了,应该够卖。”
陆杨只说好,把话题又绕到谢岩身上:“林哥哥,你会做龙凤汤吗?今晚谢岩会回家,我把汤炖了算了。”
陆林无奈笑道:“你都不会,我哪可能会?”
村里哪有什么龙啊凤的。
陆杨只好作罢,等着谢岩回家自己弄。
他家状元郎对修炼厨艺一事很执着,仅限于食补汤羹。炒菜么,一般般。
他笃定谢岩会回家,等来回信是天色将黑的时辰。
谢岩让乌平之的小书童来报信的。
陆杨搭着问话:“乌少爷今晚回家吗?”
小书童摇头:“我家少爷要读书,不回家。”
陆杨就让他等等,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炒了一小盆韭菜鸡蛋,包了四十个饺子,不下锅,让书童带去私塾。
看乌平之想吃蒸的还是想吃煮的,让私塾的小厨房生火做了。
再拿上五个大肉包子,并两个花卷凑数。
要是乌平之大方,请别人吃了,夜里还能垫吧垫吧。
给小书童拿了两个大包子、三个小包子,算他跑腿的辛苦费。小书童喜滋滋接了,跟他说了句小话:“谢少爷在私塾可威风了,很多人都来找他请教,县学那几个没本事的上门找茬,连谢少爷的人都没见着,就被人骂跑了!他在私塾里人缘可好了,您放心吧!”
哎呀哎呀。
陆杨听得眉开眼笑。
要不是时辰晚了,蒸笼里没什么存货了,他还要给这书童多拿几个包子吃!
这头送走小书童,陆林差不多到下工的时辰。
陆杨留他一步,带他进屋,拿了些碎布料给他。
“料子不多,做鞋子肯定是够的。你看是拿回家,还是放我这儿,等你俩搬来县里再拿走?”
陆林想了想,还是带回去。
“刚分家,我拿些东西回去,他们看着好受一些。”
陆杨都随他。
陆林两口子下工,前门再开一会儿,陆杨就到街上转悠。
他下午补觉了,精神还不错,瞥见谢岩从街角拐进来,他脸蛋都红了,喜气洋洋的。
谢岩看他来迎,笑得傻气,到面前了,明知故问:“你跑出来做什么?”
他问了,陆杨就不说。
“我在铺子门前转转,不行啊?”
谢岩皱皱鼻子,知道他没说实话,又问他:“你是不是出来等我的?”
陆杨才不承认呢:“我昨天怎么说的?”
谢岩记得,陆杨是说暖好被窝等。
他略有失望。
等关了铺子,谢岩回屋放书包,看见炕上被窝乱着,他愣了下,鬼使神差伸手摸了一把。
陆杨睡过午觉,被子里还有微弱余温。
谢岩又笑了起来。
他俩有阵子没考状元喝鸡汤,今晚干什么都急吼吼的。
晚上吃一顿韭菜鸡蛋饺子,谢岩赶忙把龙凤汤料理了,回房上炕天都黑透了。
陆杨一如既往,比他先脱衣裳。
“抓紧吧你,再不进考场,你的鸡汤都凉了。”
这一通胡乱拼凑的话,聪明如谢岩都没能领会其中含义,总之,熄灯上炕辱斯文就对了。
他还想温柔一些,陆杨跟他说大实话:“你本来也没什么力气,可不能软绵绵了。不然我白馋这么久了。”
他竟然说馋……
谢岩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很有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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