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来,吃树莓。”华云峰拿着一颗压烂的树莓递到程婉嘴边。
程婉只吃了一颗,剩下的便不愿再吃,“你们吃,我有药水。”
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背对着孩子们,倒了点水出来,抹伤口上,暗地里用上治愈力。
其实这就是清水,也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们走吧。”程婉找了根树枝撑着走。
华云峰冲她讨好地笑,“娘,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程婉忽视他伸出的手。
经过这件事,她明白自己得足够独立,不要依赖任何人。
经济是,感情亦然。
至少,不该毫无保留地付出,若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她和孩子们也因此而有了隔阂。
这样子就很好,她离开后,他们也会很快适应。
至于华霆……也还没什么感情,无所谓了。
“娘亲……”华云峰眼里噙泪,心里直觉得比以前她打自己时,还要难过。
“走吧。”华云琛递给他一半烂树莓,跟了上去。
……
樊青山紧赶慢赶,半个时辰不到,便回到了家。
远远的,他听见妻子华玉珍在哭,心头一突,难道岳母她……
他推开堵住门口的大石,着急忙慌的往里边跑。
他全家都住在山洞里。
原先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后来经过他祖父和他爹开凿完善,整出四个房,很宽敞。
中间是厅堂,顶上挖穿,装了天窗采光。
沈老太住在那间挨着厅堂的房,光线最足。
樊青山进入厅堂,瞧见他老母亲和三个孩子眼里含泪,心凉了半截。
可就在此时,他听见岳母气若游丝地说,“珍儿,文儿、武儿还没来么?”
樊青山眼睛一亮,岳母没走,还活着!
最少还吊着一口气,盼着几个小舅子来呢!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忙将小布包打开,抓了几颗树莓放手中。
“媳妇儿,娘,我回来了。”
华玉珍怎么看他怎么像傻子。
他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激动的笑,脏手上捧着红艳艳的不知名的东西,汁液顺着他健壮的小臂,流到手肘再滴落。
沈老太眼眸空洞,吃力地抬起一只手,“阿文、阿武,是你们吗?”
樊青山上前,“娘,大弟、二弟他俩去干活了,我给你寻了药,您吃了就能好。”
“来不及了……来不及……”沈老太失神喃喃,手缓缓滑落。
华玉珍惊叫,“娘!”
“媳妇,快,喂娘吃这个。”樊青山把树莓递给她。
华玉珍没管他,着急地搓沈老太的手臂,又掐她人中。
樊青山上前,捏开沈老太的嘴,塞了三颗树莓。
可老太太不会咀嚼也不会吞咽,着急之下,他一手摁住她下巴,让她嘴巴上下颌动,把树莓咬碎。
华玉珍又急又气,“你在干什么!”老娘都这样了,他还要这样折腾她!
“让娘吃树莓,程氏说能救她的命。”
樊青山又在老太太嘴唇上掐烂一颗树莓,让汁液渗入她口中。
不过,大多果肉和汁水都沿着她嘴角流了出来。
听到“程氏”二字,华玉珍气怒交加,一巴掌打掉他手里的树莓,再用力推他,“你给滚开!”
樊青山被她推得踉跄后退,又去放在一旁的小布包里拿树莓。
他此时没有了主意,只希望有奇迹发生。
然而,华玉珍比他更快,一把抢过小布包,狠狠摔在地上,双脚不停地踩踏。
树莓被踩个稀巴烂,汁液溅到哪里都是。
“媳妇儿!”樊青山拉她,“你先别气,你听我说……”
华玉珍气吼,“别喊我!娘就是被程氏害死的,你还信她的鬼话,你有没有长脑子!”
樊青山被吓住,小声喃喃,“娘就剩这一口气了,试试又何妨?”
“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居然信她!”华玉珍怒气冲天,“她就是想让娘走得不安生,你看不出来吗!”
“我……”樊青山没法自圆其说,就连樊母都幽幽叹气,“青山,你糊涂啊!”
樊青山冷静了些,也有些后悔自己鲁莽了。
“那程氏说得跟真似的……我也想娘好……”
“她害了娘,娘临终前她还让你来戏弄娘,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华玉珍想到老娘凄苦一生,老了都没个儿子送终不过,还要被儿媳这般对待,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媳妇儿,你别哭……”
“你滚……”
夫妻俩在吵,忽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我想喝口水……”
华玉珍吼,“喝水不会自己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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