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禁锢灵魂的枷锁消失，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再看苏玉瑶，感觉她丑陋不堪，多看一眼都恶心。
苏玉瑶哭着摇头，“您不能这么对我……”
程婉打了个哈欠，吃了瓜，心满意足，“三皇子，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一起吧。”慕容宸率先往前走。
小太监急了，“三殿下，奴婢买了好多食材野炊烧烤的呢。”
慕容宸没应他，背着手，和程婉走远了。
“三皇子，等等我……”
苏玉瑶起身想追，却被小太监一把推倒，拳打脚踢，“去死吧，贱人！”
都是她害得自己不能玩，恨死她了。
若是二三品大官的嫡女他还有几分忌惮，一个穷乡僻壤的县丞之女，他想怎么捶就怎么捶！
苏玉瑶倒在地上，哭得狼狈。
三皇子他说自己是罪人，一个死太监还欺负我，小统，你快回来吧，我承受不住。
……
程婉在马车前顿住脚步，“三皇子，您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慕容宸沉默，神色变得哀伤，“我在战场急功求利，吃了败仗，令无数将士惨死在敌人刀下。我是个罪人，等我病好了，我会向父皇负荆请罪。”
也就是说，并未给他定罪，他骗了苏玉瑶。
而苏玉瑶要嫁给他的心也动摇了。
这算是拆算他俩了吧？
她沉吟着道，“自责并不能让牺牲的将士死而复生。他们的抚恤金给到位，妥善照顾他们的家人，让他们生有所养，老有所依，这样才能弥补过错。”
慕容宸嘴角勾了勾，“感谢你！你的开导对我很有用，不然我会一直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
程婉也笑了笑，不经意抬眸，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满眼欣喜，朝他迎上去，“你怎么来啦？”
华霆没看她，鹰隼般的眸，冷冰冰地直视慕容宸，“将领是士兵的天和地，你却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你有什么资格领兵打仗？”
这话特别的尖锐，慕容宸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我若心中无将士，又怎会内疚痛苦？”
“你若对他们上心，就不会不懂安排他们的身后事！”
华霆的声音震耳发聩，“我媳妇从未上过战场，她都知要善待战士兵家属，你呢，为他们做过什么？”
慕容宸像被人捅了一刀，脸色发白，踉跄后退，口中失神喃喃，“我没想到这些……”
他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未体会过百姓的苦，当时又处在惊慌、悲痛之中，回来没多久他就遇害，自身都半死不活，是真没想到过将士的家人！
华霆冷笑一声，还想说什么，程婉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冲他摇摇头。
他气得咬了下她手指，勾着她的细腰往回走。
程婉回过头，冲慕容宸挥挥手。
他将她的手摁下，神色不虞。
程婉嘟嘴，“你又醋啦？”
“你方才与他说话挨那么近。”方才霸气侧漏指责慕容宸的某人，这时眼尾低垂，幽怨的望着她，“若不是我打断，你与他的脸，都贴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啊。”程婉无语，“我俩之间，最少隔了两个人。”
“那也该保持距离！”
跟这种掉入醋缸的男人没法子沟通，程婉息事宁人，“好好好，我知道错了，行了吧？”
华霆声音透着危险，“你居然为了他而低头？”
“是，我不应该低头，我应该趾高气扬、理直气壮的说我没错。”程婉没好气地道，“我以后隔着银河和他讲话，不，最好永远都不要开口，当哑巴。”
华霆二话不说，抱起她跃走。
“华霆！”程婉生气，“你现在都不怕仇家了吗？就这么肆无忌惮使用武功了？”
“我带你去黑水寨。”华霆的声音散在风里。
然而，黑水寨没到，却被他在河边放下，压在草丛里亲。
“华霆，你个混蛋，你又骗……”程婉的话被他堵住，吻得又急又狠。
她瞪大眼睛，看到他眼里浓浓的占有欲，便放软了身体。
其实，她时常能捕捉到他病态和偏执的情绪。
他很不安，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离开，或者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他在房事方面也索取无度，不知是缓解内心的焦灼，还是让她上瘾，再也离不开他……
程婉想这些事分了神，他惩罚般的在她脖子一侧啃了口。
“嘶！华霆，你属狗的吗！”
华霆埋首于她脖子间，平复那急促紊乱的呼吸。
“不要离开我……”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颤音。
“华霆？”程婉不解，“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华霆抬头，眼眸深邃不见底，“婉儿，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离开我。”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程婉紧盯着他，“你别这样，我害怕。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华霆定定地看着她，那眸光无比的复杂，贪恋、痴迷、宠溺、痛苦……所有情绪汇集在一起，越发深不可测。
程婉心有些慌，“你是想让我猜哑谜？不带你这样的。有事摊开来讲，若不然猜来猜去，会产生误会的。”
华霆喉结滑动，沉默了片刻，“我带你去黑水寨，再慢慢说与你听。”
程婉不住点头。
……
黑水寨四周是悬崖峭壁，但陡峭的山体有许多天然山洞，形成易守难攻的地理环境。
无路来多少官兵剿匪，都会铩羽而归。
华霆抱着程婉直接越上半山腰，隐身在暗处的山匪以为敌袭，正要示警。
他出示一块腰牌，他们又悄然隐去。
夫妻俩先去山寨中间，那里是个练兵场，容纳了五千多的山匪，有点狭窄。
他们在操练，一招一式很有威势。
“你竟招了这么多人！”看着密密麻麻全是人，程婉很是吃惊，“朝廷会很忌惮的。即便他们招安，将你的人打散到各个军队中，也会找个理由除掉。”
“被招安是我原先的计划。”华霆把玩着她的手指，“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程婉心更慌，“你想做什么？”
华霆眼眸灼灼，“如你猜测的那般。”
程婉一愣，气呼呼地道，“你什么都没对我讲，我能猜测到什么？”
“来，我跟你讲。”
华霆带她到一处阴凉的山洞坐下，才刚要开口，门口一闪，出现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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