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不出来了。
周围的人对他虎视眈眈,他逃不出去,又不会游泳,这片海域常年聚集着鲨鱼群,被扔下去他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他腿上和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血腥味会使那些鲨鱼变得狂躁,年幼的时屿绝望的想着,他或许会被撕成碎片,被无数只鲨鱼吞进各自的肚子里。
他不要那样。
他不想死。
或许是他的祈祷被上帝所聆听,时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车灯亮起,车上跌跌撞撞的下来一个女人。
“妈妈!”
周婕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精心做好的发型被雨水浇得一团乱,她的车上下来几个男人,是周婕的人。
他们举起枪,对准了悬崖边缘的绑匪。
“别开枪!”
说话的是周婕,周婕睁着眼睛,忍着眼睛的干涩和绑匪们沟通,“我是时宗铭的妻子,让我过去,小屿他才五岁,我要确保他没有受伤!”
绑匪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点了下头,同意了周婕的要求,周婕在时屿灼灼的目光下跑向了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屿...小屿...”周婕哭的伤心,“对不起...”
时屿窝在妈妈的怀里,摇了摇头,“妈妈,我一点也不怕。”
事实上,他的嗓子在刚刚已经哭得几近沙哑。
周婕轻轻摸着他的脸,“有没有受伤?”
小时屿坚定的摇了摇头,“妈妈,我没有受伤。”
一旁的绑匪警惕的端着枪,“时宗铭呢?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再不自首,你和你儿子一起去喂鲨鱼吧。”
周婕身体僵硬,她短暂的失神了一瞬,抱住时屿问他,“你听到刚才那个人说什么了吗?”
时屿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听到了,妈妈,他们为什么要叫爸爸去自首?”
周婕哭得泪流满面,雨水和她的眼泪融合在一起,让时屿没有察觉母亲的眼泪。
周婕告诉他,“不要听,也不要问,小屿...你仔细听我说。”
“爸爸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自首...他要是去自首,他就完了,时家也完了,小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时屿似懂非懂,在母亲痛苦的目光下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爸爸妈妈都很忙。
时屿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周婕了,平时见到她时,她的目光也是淡淡的,只会问问他的身体情况,然后打了几个电话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奶奶总是安慰他,说他的爸爸妈妈在外面给他挣大钱,时屿信了,他很乖,不哭不闹。
像这样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感觉,时屿已经记不清了。
小孩子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好,他只记得在过去妈妈好像没有这样拥抱过自己。
因为他们都说,他是妈妈用来绑住爸爸的工具而已。
他不懂,但现在他觉得,妈妈这么紧张他,妈妈一定很爱他。
周婕看着他,目光复杂,“小屿,你别恨我。”
时屿没有弄懂她的意思,他还没有在周婕温暖的怀里回过神,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两秒之后,他感觉到了冰凉的海水灌入鼻腔。
时屿现在足够理智,他能毫无痛苦的和南栖分析周婕为什么会那么对待自己。
“我被绑架的事情传了出去,已经有记者开始关注这件事情了,时宗铭被架了起来,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决定着他的名声。”
时屿现在也不知道,当时的时宗铭究竟是为了迷惑绑匪才告诉绑匪他无所谓,还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纵然老爷子在曾经找到足够多的,时宗铭当时已经暗中派人救他的证据,但时屿已经不在乎了。
谁都没有想到当时的周婕会插手,她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进了海里,让那些绑匪再没有东西可以威胁时宗铭,时宗铭不需要到警局自首,不需要左右为难。
大雨滂沱,谁也看不清她的动作,只以为时屿是失足掉下去的。
只有当初找到时屿的人,才知道当时的他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
周婕爱时宗铭,纵然身材走样,也可以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可惜这个孩子不是带着爱意出生的。
他的确是周婕为了绑住时宗铭的工具,有了他,时宗铭才在老爷子的压力下和周婕结了婚。
时屿以为南栖会哭。
她没有,她出神了很久。
南栖动了动唇,“这样啊...”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屿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面色平淡,像是已经不在乎了,可...
她揉了揉眼睛,“我不想提他们了。”
心脏跌落谷底,可她哭不出来,只觉得血液的流速变慢,手指冰得惊人。
时屿揉了揉她的手,“那就不提。”
南栖气鼓鼓的,“他们好过分啊,时屿,你再也不要理他们了。”
时屿笑着答应。
南栖为自己暗中想到的事而心惊。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爷爷,知道周婕对你做的事吗。”
时屿在她的目光下点头,“知道。”
“可周婕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为什么这样就结束了,她可是差点杀了你,你的爷爷不是很爱你吗?”
是啊,爷爷的确宠他。
时屿眉眼沉静,他告诉她,“南栖,人很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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