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苍桀一身血色出现,梼光震惊无比,紧步上前扶他入座。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跟来的申宿,申宿沉重回答:“被敏姬偷袭,险是没有伤到要害。为了不耽误灵药仙子的救治时间,王上硬是强撑着赶过来。”
“敏姬怎么可能伤得了仙王?”梼光不敢相信。
申宿道:“她已经进化成了九尾红狐,若是不除,必成仙都大患。”
“申宿,速带领仙兵去搜捕她的下落,绝对不能让她逃出仙都。”
苍桀无力仰靠在椅子上,下达命令,申宿领命便去了。
他掏出圣灵珠,交给梼光:“以后,这奇鸢族长之位便交由你,你随先王已久,又忠心侍奉本王,这小小的祭司确实让你委屈。”
梼光颤抖着双手接过圣灵珠:“臣……叩谢王恩!”
苍桀无力说:“先救嫣儿要紧。”
梼光以念力打开盒子,泛着幽蓝光芒的圣灵珠飞了出来,悬于落嫣头顶。
梼光单手结印,默念法咒,一束幽光射入落嫣眉心,源源不断的能量注入她体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落嫣的气色有所转和,烧伤之处也完全不留一点痕迹。
圣灵珠飞回盒子,梼光以手掩盖,冲苍桀拱手道:“灵药仙子不久就会苏醒,王上自可放心!”
“嗯!”苍桀朝他摆摆手:“你先退去吧!”
“可是王上的伤势…真的不要紧吗?”梼光担忧道。
“不碍事,你先退下。”
梼光衣袖一掩收了圣灵珠,这便退出雪汐宫。苍桀撑着伤重步到床边坐下,手指抚上落嫣额头,临摹着她的沉睡的容颜,神色复杂。
如今,奇鸢权利已交,此次奇鸢族长抗击魔族,有助于蛮蚁族,蛮蚁族也已归于麾下,现下仙族实力壮大,已无甚惧怕圣羽,只等十五,他与落嫣完了婚……
六百年心血浇灌,只等刹那花开。
“嫣儿,你是属于我的,永远,也只能为我所用。”
…
是夜,一道红影逃蹿于半人高的从林之中,身后,紧紧跟着一缕黑烟。
敏姬捂着胸口,拨开草林,跌撞着逃跑。伤口处不断冒着血,草叶上留下她的血痕。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片旷野里显得无比响亮。
身后那缕黑烟穷追不舍,她频频回头,焦急的喘着粗气,后面,还有申宿带领的仙兵正在锲而不舍的追捕。
她已经没了退路。
敏姬忽然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那缕黑烟朝她靠近,却没有攻击她,而是绕在她头顶盘旋。
她惶恐往后瑟缩:“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跟着我?”
粗嘎的狂笑响彻在她头顶,那声音鬼魅而妖异:“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人。”
“救我??”
那声音继续狂笑起来:“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被仙兵抓住等死,二是加入魔族换取一线生机,你天生就是入魔的料!敏姬,随我一同堕魔吧?”
“你是魔族?”敏姬警惕看着上空。
那空灵的声音笑了起来:“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只有我能救你!只要,你愿为我所用。”
敏姬抓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然未伤他分毫。石子穿透他的躯体,只击散了部分黑烟,很快又重新聚拢,那声音低低笑道:“省点力气,你伤不了我。”
敏姬愤恨着说:“我父亲正是被魔族所伤,若不是受了重伤,他也不可能被苍桀逼死,你竟要我加入魔族,不觉得可笑吗?”
那影子朝她飘近:“是敌是友,无非是在一念之间,敏姬,你又何必固执?被苍桀抓到,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吗?只有魔族,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正说着,申宿搜捕的声音传来:“快!就在前面!千万不能叫她逃出仙族。”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敏姬惶恐不已,她现在受了伤,根本不是申宿的对手。
“想清楚了吗?”那声音又继续蛊惑:“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好!我答应你!”她一咬牙,答应下来,终归她只剩下这条贱命,是仙是魔,又有何区别?
那声音哈哈大笑,骤然浓烟滚滚,卷住敏姬的躯体消失在原地。
申宿追上来时,已不见了敏姬的踪迹,现场只留下一滩血迹,显然,她是在这里凭空消失了!
申宿摸了一下叶子上留下的血迹,血迹到这里便断了,她受伤严重,不可能逃得这么快,究竟是谁?救走了敏姬?
一夜灯花落尽,苍桀守了一夜,终于看到落嫣有苏醒的迹象。
一睁眼看到苍桀那张写满担忧的脸,落嫣淡淡一望,背转过身去。
想起他和敏姬的那些事,她心里隔应得慌,何况这次差点丧命!
那被火焚烧的痛,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虽然不知道后来怎么被解救的?但这事却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还生本王气呢?”苍桀拍拍她的后背,落嫣没有理他。
苍桀无奈叹息一声:“原本想等你醒来好好给你解释,看来你并不想听的?既然这样……”
他掩唇咳嗽起来,单手捂着受伤的部位,伤口又渗出了些血色。
落嫣听到这声咳嗽返过身来,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不可置信:“你受伤了?”
苍桀苍白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被敏姬偷袭所致。”
“敏姬怎么会偷袭你?”落嫣疑惑,那个女人不是一心想成为他的王妃,怎么会忍心对他下手?但一想到这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又冷冰冰别过脸去。
知道他在闹脾气。苍桀无奈苦笑,也罢,毕竟让她受了这么多苦,总该跟她解释清楚。
他道:“此次魔族兹事,本王命奇鸢族长抗击,他以纳敏姬为妃作为条件,为了保仙族安宁,王上只得答应,不过只是与敏姬逢场作戏,哪曾想她竟肆意宣扬。让你与王上心生嫌隙,本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他见落嫣没有反应,又继续道:“奇鸢族长看似表面顺和,其实早已生出二心,奈何他功高盖主,本王不能轻易处置他,否则必会惹来族中不满,他女儿敏姬生性善妒,她又极其疼爱这个女儿,本王只能先引敏姬入局,再收回常玄的权利。”
“所以你便利用我是吗?”落嫣翻身起来,湿润着眼眶质问:“你便利用我设下圈套,激起敏姬的妒忌心,你便有理由可以治她的罪,从而让常玄主动交出权力?你惩罚我,关押我,疏远我,都是为了让敏姬相信,我彻底一无所有,从而让她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是吗?”
一声声质问,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感到心里寒凉一片,原来,竟只是一场利用而已。她微微讽笑了起来,笑得有几分悲凉。
苍桀有些害怕这样的她,抓住她的肩膀道:“本王确实没想到,敏姬手段会如此狠毒,竟将你伤成这般!”
她心如死灰挡开他的手:“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纵容,敏姬对我做了什么?”
说到此处,她哽咽了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敏姬打在我身上的每一道鞭子,放雪兽吞咬我的恐惧,以及,被烈火焚烧的痛苦,而这些,都是你纵容的不是吗?是你纵容她这样对我的?”
提起这样伤痛,她再也忍不住委屈流下泪来,看着她的眼泪,苍桀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本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奇鸢一族一直是本王最大的威胁,本王要对付常玄,只能从敏姬下手,才让你受了这些委屈。是本王错了,本王会弥补那些对你造成的伤害!”
“你要怎么弥补?”落嫣推开了他,含着泪说:“那些伤疤一旦生成,很难再愈合了!你永远也无法弥补!”
被她推了那一下,苍桀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些,他闷哼一声撑着床榻,艰难呼吸着。她淡淡看了一眼,冷漠着脸。
不必在她面前装可怜,她不会信。
苍桀触及她眼底的冷漠,知道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再信,撑着伤痛起身:“既然你不愿意原谅本王,本王也不会勉强你,你好好休息,等你愿见本王,本王再来看你。”
他捂着胸口离去,望着他走出雪汐宫的背影有些踉跄,比起往日的矫健来说,像是没了多少力气支撑。
她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想想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努力说服自己不可以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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