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沙滩,时不时溅起万丈的巨浪。
礁石之上,坐着一个粉瓷娃娃的小人,晃动着两只小脚丫,悠闲的晒着太阳。
大浪退去,自海里飞出一只老龟。落地便化成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背上背着巨大的龟壳,顶着一顶乌沙帽,佝偻着腰朝他走来:“我的小祖宗哟,可算找到你了!你不声不响私来凡间。龙主都快把整个神龙殿掀翻咯!”
老龟近到礁石下,伸长了脖子仰头看他,他懒洋洋靠在礁石上,嘴里刁着一根稻草,悠闲的晃着脚丫:“你让外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哎呦,小祖宗,你再不回去,龙主非剥了我这层龟壳不可,你还是快些随老龟回去吧?”
他跳下礁石,背着手走到老龟面前。忽然指着前方大喊:“外公!”
老龟一听真以为龙主来了,慌忙跪迎:“参见龙主!”可是等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响动,他正要抬头去看时,司悦飞起一脚踹上他的龟壳。
只听“咻”的一声,老龟以一道长弧轧入大海,掀起一片浪花,随即淹没在海浪之中。司悦手遮在眼帘下往远处眺望,见老龟不见了踪影,插着腰冲着海面大喊
“老龟丞相,得罪了!回去告诉外公,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玩够了,再回去吧!”
随后顽劣的做了个鬼脸,拍拍手掌扬长而去
…
诺大的洞窟卧室,石壁泛着斑驳的菱光。
落嫣坐在床上,宽大的石床铺着羊毛绒毯,石壁上点着的灯若幽冥的鬼火,诡异跃动。
魔君自把她带到这个房间,便一直关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落嫣环顾周围的环境,门口有魔卫看守,周围也都是石壁,连个窗户也没有,她想要逃出去的机会几乎渺茫。
想想,只要魔君不对她做什么,留在这里也好,她还有机会想法子解救出那些贩卖的灵魂,以及,找出那具魔胎。
可以她一人之力,似乎不太可能做到。
“吱呀…”正想着,门被推开了。一袭黑衣森冷的魔君步了进来,落嫣下意识往后缩到墙角。
祁越弯下身子靠近她,幽火在他侧颜上打下一抹妖邪的鬼魅。
落嫣抱紧了双腿,带着一丝戒备:“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越抬起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本尊让你看清一个人,不好吗?”
落嫣嫌恶抬手扫开他,怨恨道:“你和他一样,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交易?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他不介意的甩甩手指,唇角始终挂着邪魅:“即便是交易?你也得听话才行。这般不听话,本尊很苦恼呢!”
他忽然双手撑在床头,将落嫣圈在墙壁之间,落嫣闭紧了双眼,别过头去,抗拒着他的靠近。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低淳且有磁性的嗓音轻轻飘进她耳里:“你的王既已将你送给了本尊,从今以后你便是本尊的人了,就是这么伺候的吗?”
落嫣蓦地抓紧领口,睁眼警惕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受惊颤动着。
祁越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难道要本尊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落嫣像被烫着一样,抽回了手,眼中布满惶恐。
看她被吓成这幅模样,祁越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敛笑,起身说:“你,难道不觉得本尊熟悉吗?”
落嫣一怔,被他这样一说,落嫣倒是反应过来了:“你是…”
“都给本公主闪开!”,正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祁越停下动作,眉头微微上挑,显是不悦。
“公主,尊上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门外传来守卫的声音。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本公主也不让进!滚开!
接着门被“嘭”的一声由外踹开!进来的女子怒气冲冲,穿着华贵暗沉的大袍,乌发高高盘起,点缀着骷髅簪子,唇是乌紫色的,长长的指甲也是乌紫色的,一进门就咆哮道:“你们在干什么?”
祁越不耐的起身,冷冰冰看了那女人一眼:“你来干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落嫣还没来得及反应是这么一回事?就被这女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右边脸颊,一头雾水。
那女人尖锐道:“哪里来的狐媚妖子!也敢勾引本公主的夫君!”
“你疯了吗!”祁越将那女人拉向一边,她甩开祁越的手,挂着眼泪指着落嫣大声质问:“这狐狸精是谁?你们在房间里行什么苟且之事!非要关着门不让本公主知道?”
“你说!她到底是谁?你说呀!”
面对这女人疯子一样的无理取闹,祁越不带一丝情绪开口:“公主想必是累了!来人!将公主殿下带回房间休息,”
“看谁敢动!”她喝住那些上来的人,转向祁越威胁道:“祁越!你别忘了!你能登上现在的位置!全是仗着本公主!如果没有本公主!你什么也不是!”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祁越,他眸中闪过一抹狠色,忽的掐住那女人,她只能仰高头颅看他,对上他眼中的邪肆不由得让她害怕,却又强装着镇定。
祁越贴近她耳廓阴声道:“本尊,很不喜欢听到这些话,你若安份守己,便还可以安安稳稳坐着你的公主宝座,若你敢管本尊的闲事!小心,本尊送你去见你父王!”
说罢他松开了手掌,那女人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转动着泪珠的眼眶布满惶恐。
祁越负手转身下令:“送公主殿下回房,没有本尊命令,不得让她踏足房门半步!”
那女人被带下去了,祁越转向落嫣问道:“你没事吧?”
这张脸,与刚才阴狠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落嫣捂着脸淡淡说:“没事。”
又忍不住小声问出声:“她…是你妻子?”
祁越不屑一顾道:“不过是助本尊登位的一颗棋子罢了,本尊可从未把她当作妻子。”
落嫣心里冷沧:“原来…你们男人都是这般薄情寡义,女人,只是你们利用的工具而已。”
他勾起招牌式的邪笑:“你现在才了解男人,是不是太晚了?”
“我以为你会比他好一点,看起来,也是一般狐臭。”落嫣厌恶的说。如果早一点认清,是不是她就不会沦落至此,任由苍桀当礼物一样送来送去。
祁越倒没有在意:“知道本尊为什么带着面具吗?”落嫣木愣的看着他。
他似是自嘲一般:“一个活在面具下的人?你期待它有多干净?”
他垂下头,将手移到面具上,拿了下来,放在手中看着,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说予落嫣听:”从踏进魔都那天起。我便是一直带着这副面具生活,已经忘了本来的面目是什么了?”
“所以你原来…并非魔族的人?”落嫣迟疑问道。
“你真不记得我了?”他忽然扭头问她,落嫣疑惑万分,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而后又想起来什么说:“我应当是见过你的。”
“喔?”祁越微微勾唇,以为她是想起来了。落嫣却道:“在镜幻仙镜中,我见过你一面,泽尧叫你王兄,你是他的兄长?”
祁越低低一笑,并不否认:“我的确是泽尧的兄长,可我也是…”
他手撑在落嫣身侧两旁,一张与泽尧几分相似却挂满邪魅的脸凑了过来,轻轻在她鼻尖吐息说:“你的祁越哥哥。”
落嫣身体往后一仰,避开他的靠近。
他微微一勾唇角,直起身恢复一派正经:“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吉冉!”
吉冉!落嫣心里跳了一下!怎么又是吉冉?
他将面具重新带上,走到一旁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当初如果不是你替我挨了那一剑,可能我也活不到今日。
我不知道苍桀对你做了什么,以至于你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忘记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所以从苍桀手上要了你,也算是帮了你一回。”
“救过你?”落嫣不记得有这回事。
见她想不起来,祁越述说起那段往事。七百多年前,他奉父君之命出兵抵抗苍桀的军队,被围困在碧落山。
那天的天空乌云密布,像极了怪物的脸,阴沉而可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周围,躺了一地的尸首。
这一仗,他终是输了,全军覆没。
被逼至悬崖,浴血的双手紧握着那把陪伴他征战无数的宝剑,寒冷的山风鼓动着战袍猎猎作响,背后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而他眼中布满孤傲,仍是不甘心这样输掉。
“祁越哥哥!你快走!”
他很意外她会出现,冲上来挡在他面前
那把剑,就这样穿透她的胸膛,热血喷洒在他脸上,而她的身子也慢慢倒下。
他伸手接住她,染了满手的鲜血,那个狂妄的男人,握着的长剑还滴着她的血,残冷的宣判:“祁越,成王败寇!你早已输了!”
祁越抬起血红的一双眼:“这是你我之间的战争!与她何干!为何杀她!”
那个男人冷道:“是她自己冲上来找死,本王还不肖于对一个女人下手。”
他低头看着气息奄奄的吉冉,焦急唤着:“别死,千万别死…”
吉冉抬起无力的手,将一块锈了蝴蝶的手帕交到他手里,嘴里不断冒出血,气若游丝说:“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我不…不怪他…娶了姐姐…”
她的手从他手心滑落,终是闭上了眼。祁越捏着那块绣了蝴蝶的手帕,呆怔着,一时没了反应。
“轮到你了!”男人提着剑朝他走来,满布威胁的气息。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悬崖。
与其死在他手里,倒不如以命一搏。
他纵身跃下悬崖,山风依旧呼呼咆哮。
男人立在悬崖边上,底下万丈深渊翻卷着浓浓的云气,遮掩去一切事物。
他回身看了地上那具尸体一眼,蹲下身,试了试鼻息,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祁越跳下悬崖之后,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幸得魔族中人所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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